敌营铜镜前,云昭以血调朱砂勾画人皮面具。谢珩假扮的狄将完颜术突掀帐帘,铁掌扣她脖颈按向妆台:“细作也敢混入王帐?”
胭脂盒滚落,云昭蘸血砂抹他甲胄:“将军盔甲裂了三分,恰容得下...”
指尖猛刺甲缝!金蝉丝钻入内衬勾出《漠北盐道图》,血砂在羊皮卷点出十处红痕:“这假图漏洞,够换将军一命否?”
完颜术撕脸露谢珩真容,染血指尖抹她唇:“夫人这妆,艳得该烧了。”
帐外忽传:“大帅查验盐图!”
王帐烛火通明,漠北大帅兀术捻图冷笑:“这黑石滩标注...可是谢家手笔?”
云昭突然倾身,口脂蹭过“粮仓”二字:“真伪验此处便知。”
烛火舔舐口脂瞬间,“粮”字腾起幽蓝火焰!羊皮卷遇热蜷曲,显出焦痕新图——真粮仓竟在三百里外盐田下。
“贱人诈我!”兀术劈刀斩案,刀刃却被谢珩的算盘锁住:“大帅,火烧真图多可惜。”
帐顶突然泼下火油,烈焰吞卷地图。云昭拽谢珩滚地避火,背撞开暗柜露出孕产录:
“昭字廿三号:双胎取一为引,存者承蛊...”
火光中“谢珩”二字在承蛊者栏灼灼欲燃!
地牢铁槛外,兀术狞笑捧药:“喝下这胎蛊汤,本帅信你夫妻忠心。”
墨绿药汤里浮着胎形蛊虫,云昭突然夺碗浇向谢珩!
“夫君先饮。”她扣他喉灌药,谢珩瞳孔骤缩——
蛊虫入腹刹那,云昭撕开衣襟,心口旧疤钻出金线蛊母!母蛊尖啸引动谢珩体内子蛊破胸而出,双蛊空中交尾炸裂!
“胎蛊需同胞血脉为引...”云昭蘸蛊血抹唇,“可惜我吃的那个胎儿——是您亲子!”
兀术暴退撞墙,七窍钻出百条蛊虫。地牢砖缝忽泻盐粒,凝成淮阳王虚影:“珩儿...你娘当年也这般骗饮胎药...”
谢珩劈碎虚影,染蛊的手按云昭腹:“娘子吃剩的这半胎药...为夫陪你同食。”
药碗碎片割破双腕,血流交融处蛊尸化灰,灰迹显八字:
双蛊既灭 盐路畅通
冰风暴撕扯着雁门关索道,盲马突然屈膝跪地!云昭随马鞍前倾的刹那,三支毒弩擦鬓射入冰崖。
“黑磷箭...”她嗅着硝烟冷笑,“漠北狗连压箱底的都掏了?”
马腹忽鼓如球,皮革迸裂处弹出磁石蹄铁——正吸附索道铁链!
谢珩挥刀斩断追兵套索,肩胛忽中箭踉跄:“上马!”
云昭金蝉丝卷他入怀,盲马负双人踏链疾驰。磁蹄擦链迸火星,点燃索道黑油,火蛇追咬马蹄!
“抱紧!”她猛拽鬃毛,盲马纵跃断桥。
坠空的刹那,马鞍暗格滑出羊皮卷,冰风刮开展平——竟是盐税残图,缺口形如谢珩背上刺青!
冰洞篝火噼啪,谢珩剜出肩头箭簇。云昭展残图按向他脊背:“这图缺角,恰是你背上疤形。”
皮肉触及羊皮,刺青突化金线游走!残图与伤疤严丝合缝,显出新航道:
“盐船改道鬼哭湾,腊月廿三”
落款小印是云昭的夜枭纹!
“三年前劫盐船的是你?”谢珩反扣她手腕,“那夜我背中三箭...”
洞外忽传狼嚎,冰隙探入钩爪。云昭撕下图按进他伤口:“是我又如何?现在这图烙进你血肉了!”
羊皮燃起幽蓝火,谢珩背上金线骤亮如烙铁。钩爪拽他出洞时,刺青竟透衣灼穿敌兵铁甲:
“啊!妖法!”
云昭金蝉丝绞杀敌兵,回洞见谢珩伏地呕血。他撕开染血后腰,旧箭疤赫然与她腹疤同形!
“淮阳王那箭...”她指尖发颤,“射穿你我腰腹?”
谢珩突然扯她入怀,双疤相贴处剧痛炸裂!冰壁反射出扭曲画面:
三年前雨夜,云昭金簪刺淮阳王喉,谢珩毒箭同时穿透她腰腹——箭尾竟连着他自己的弓弦!
“那一箭是我放的。”他咬她耳垂低语,“不用苦肉计,怎逼你为我剜胎制药?”
冰洞轰塌,盲马突冲入负起二人。云昭匕首抵谢珩心口:“你早知我是药人?”
马鞍暗格崩开,胎胞罐滚落——内泡双生胎,胎心刻“昭廿三”与“珩九”!
“不是知...”谢珩笑着咳血,“是共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