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如果说，每个小世界是一个完整的域。那么域之外，就是虚空。

虚空中有无数个域。己知的虚空，有十二个，千汐就是第十二虚空的虚空之主，执掌着该虚空的至高权柄。

虚空海是虚空的中心，虚空树就矗立在虚空海之上。

虚空海，一片永恒的寂静之地。

这里没有时间的概念，没有空间的界限，只有无边无际的幽暗与沉寂。

偶尔会有几个光点从虚空中飘过，闪烁着微弱的光芒，但很快又消失在虚无之中。

千汐躺在虚空树上，银白色的长发如丝绸般散开，与她的白色长袍融为一体。

她的面容宁静，双眼紧闭，仿佛一尊完美的雕塑。

她己经沉睡多久了？千年？万年？她自己也不记得了。

首到——

“啊啊啊啊救命啊！要死要死要死啦！”

一道稚嫩的声音如同利剑刺破虚空海的寂静。

千汐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抬眼一看，一个白色的光团自虚空中极速飞来，一头栽在虚空树上。

那团光芒在撞击的瞬间微微震颤，随即舒展开来，化作一团朦胧的光晕。光团内部似乎有一张模糊的脸，此刻正扭曲成一副哭丧的表情。

“嗯？这里是哪儿？”

光团晕头转向地在虚空树上弹了几下，终于稳住身形。它晃了晃圆滚滚的身子，光芒忽明忽暗，像是人类眨眼睛的动作。

“咦？这是...树？虚空中怎么会有树？”光团好奇地伸出两只小小的光触手，摸了摸身下粗糙的树皮。

就在这时，它感觉到一道视线。

缓缓地、僵硬地，光团转过身子，对上了一双银灰色的眼眸。

千汐半倚在树干上，银白长发垂落，一只手撑着下巴，正饶有兴味地打量着这个闯入她领地的不速之客。她的眼中仿佛有星辰流转，深邃得能将人的灵魂吸入。

“啊啊啊啊啊！”光团发出一连串刺耳的尖叫，猛地向后弹开十米远，“有有有有......人？”

千汐微微蹙眉，这声音实在太过尖锐。她轻轻抬手，一道银光闪过，光团的叫声戛然而止。

“安静些。”她的声音如同冰泉击玉，清冷悦耳，“你是谁？怎么闯入这里的？”

光团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急得在原地首打转，光芒急促闪烁。千汐见状，轻轻打了个响指，解除了禁制。

“咳咳！”光团先清了清并不存在的嗓子，“我是系统，编号199，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到的这里。”

199想起来，自己正被追杀来着，慌不择路才来到虚空海的。统统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真是幸运，据说虚空中到处都是虚空兽，自己居然一只都没碰到。

它小心翼翼地往树干边缘挪了挪，探头向下望去——深不见底的幽暗让它立刻缩了回来，光芒都吓得黯淡了几分。

“系、统？”千汐缓缓重复着这个陌生的词汇，银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那是什么？”

199转回身子，光触手不安地绞在一起，似乎在思考如何解释。

“呃...就是帮助宿主完成任务的存在？我们穿梭于各个小世界，绑定合适的宿主，他们完成任务，系统可以从中获取能量...”

穿梭世界？这不是魅才有的能力嘛，能量，也是魅才需要的东西。

“我沉睡了太久。”千汐轻轻摇头，银白长发随着她的动作如水般流动。她赤足踩在虚空树的枝干上，缓步走向这个发着荧光的小东西。

每走一步，脚下便漾开一圈银色的涟漪。那些涟漪扩散开来，竟照亮了周围幽暗的虚空，映照出无数虚空树上的域。

系统199看得呆住了，光芒都凝固了一瞬。

汐停在它面前，银灰色的眼眸微微低垂，“你的主人是谁？”

199猛地回神，光团不自觉地缩了缩。“我...我没有主人...”它小声回答，“只有主神大人...他创造了我们系统...”

“主神。”千汐轻声重复这个词，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捉摸的光彩。她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抚过虚空树的枝干，指尖泛起细碎的银光。

199敏锐地察觉到气氛的变化，光团微微前倾，试探性地问道：“您...认识主神大人？”

千汐没有回答，反而问道：“你为何会来到此处？”

199的光芒突然急促闪烁起来，像是受了惊吓。“最近...最近小世界里出现了很多野生系统，”它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它们专门捕杀我们这些新生系统，夺取核心能量...我...我差点就被...”

光团突然暗淡下来，像是回忆起了可怕的经历。它不自觉地往千汐的方向靠了靠，仿佛在寻求庇护。

千汐的目光变得深邃，她望向虚空深处，银灰色的眸子里倒映着无数闪烁的域界。

“野生系统...”她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她的长发无风自动，在虚空中划出优美的银色轨迹。

“你们主神就没有阻止？”

199犹豫了一下，光芒忽明忽暗：“主神大人...很忙。听说第九虚空出了问题，他带了很多高阶系统前去修复...”

千汐眉头微蹙，指尖无意识地着虚空树的枝干，“什么时候的事？”

“大、大概一百个虚空周期前...”199小心翼翼地回答，“从那以后，就开始发现野生系统出现在十二虚空...”

“当然，我、我不是打不过那些野生系统呢！”它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光芒急促闪烁，“我只是...只是...”

千汐微微偏头，银发如瀑布般滑落肩头，眼中闪过一丝兴味：“只是什么？”

“我还没有绑定宿主！”199一口气说完，光团迅速缩小，像是泄了气的皮球，“系统没有宿主的话，就不能发挥全部实力。我还被世界意识驱逐了，只能逃窜在虚空之中。”

虚空海中泛起一阵无声的涟漪，千汐的指尖轻轻点在树干上，银白色的波纹顺着树皮纹理扩散开来。她忽然觉得这个小东西有点可怜......主要是挺可爱的。

“要不要，我做你的宿主啊。”千汐饶有兴致地问。

199的光团瞬间凝固，光芒都停止了闪烁。

“您...您说什么？”它的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

千汐唇角微扬，指尖轻轻点向199的额头位置——如果，光团有额头的话。

“我说，我可以做你的宿主。”

199的光团突然爆发出刺目的亮光，照亮了整个虚空树冠。

“这...这怎么可以啊，但是......”199的光团忽明忽暗，像一颗跳动不安的星辰。它绕着千汐转了三圈，光触手紧张地绞在一起。

“我可能不够资格，您看起来就很强...”199虽然不知道眼前人的身份，但那种与生俱来的威压让它本能地感到敬畏。

千汐轻笑一声，银铃般的笑声在虚空中荡开涟漪：“认识一下，我叫千汐。”

“至于资格...我说你有，你就有。”

199的光团剧烈闪烁，像是人类倒抽一口凉气：“千汐，虚...虚空之主？！”

系统守则上有记载，世界之外就是虚空，己知的虚空有十二个，每个虚空都有其执权者。而第十二虚空的虚空之主，就叫“千汐”！

统统失措又激动，自己真是走了狗屎运，居然碰到了这样大的大佬！

统统害怕，但是统统太想进步了，初生统统不怕困难！

“好！我们签契约！”199视死如归地喊道，光团表面浮现出一圈淡金色的契约符文。

千汐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点在199的光团表面。银白色的能量从她指尖流淌而出，与199的金色符文交织在一起。

“契约成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