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若蘅“啪”地甩下人偶,
朱砂粉末在青砖上炸开猩红的花。
容嫔刚踏过门槛的绣鞋猛地顿住,
“贵人找我何事?”
“金丝银丝混编的发线,”
姜若蘅拈起人偶一缕头发,对着烛光捻开,
“昨儿御花园赏花,就你戴着内务府新制的九凤衔珠步摇。
这股暹罗香——”容嫔后背重重撞上雕花
屏风,“皇后生辰宴上,谁跪着求了半炷
香才讨到这香料,当满殿眼睛都是瞎的?”
“你血口喷人!”容嫔撞翻案上青瓷瓶,
“不过是看我得宠,就拿巫蛊之事构陷!”
“构陷?”姜若蘅突然扯开容嫔鬓
边绢花,金丝银丝簌簌而落,“巧了,你
发间掉的线,和人偶上的一模一样。”她
猛地拽住容嫔手腕按在烛火上,
“说!是你自己招,还是等本宫把内务府尚宫局的老嬷嬷都叫来?”
“啊!”容嫔痛得扭曲的脸上突然浮现狞
笑,“就算我认了又如何?陛下最恨巫
蛊,你以为你能全身而退?”
“谁说我要你认巫蛊?”姜若蘅突然松
手,“我要你认——”她突然扯开自己领
口,雪白肌肤上道血痕触目惊心,“蓄意谋害宫嫔!”
侍卫长顾承渊提剑而
入:“听闻贵人遇刺?”
“顾侍卫来得正好。”姜若蘅按住伤口,
指尖却悄悄抹过容嫔耳后胭脂,“方才容
嫔娘娘说,见不得我得宠,要让我……”
她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迹,“要让我活不过今夜。”
“你!你血口喷人!”“我根本没碰你!”
“没碰?”姜若蘅突然扯开容嫔衣袖,内
侧三道抓痕与自己伤口完美契合,“这指
甲缝里的皮肉,要不要拿去太医院验
验?”她转向顾承渊,“劳烦侍卫长,将
此事禀明陛下。”
“且慢!”珠帘突然被掀开,慧贵妃端着
鎏金护甲款款而入,
“妹妹这出苦肉计,演得倒是逼真。”她俯身捡起人偶,
“不过巫蛊之事,本宫倒是想起件趣事
——三日前,姜贵人的宫女阿桃,可是去过内务府香料库呢。”
慧贵妃身后,阿桃被两个嬷嬷架着拖进来,发髻散乱嘴角带血。
“主子救我!”阿桃哭喊着扑来,却被嬷
嬷一脚踹倒,
“她们逼我认……认是您让我偷香料!”
“好一出反咬的好戏。”姜若蘅突然笑出
声,捡起地上碎瓷片逼近阿桃,“说!谁
给你的胆子?”寒光闪过,阿桃脸颊顿时见血。
“是……是……”阿桃突然死死盯着慧贵
妃,脖颈青筋暴起,“是……”话音未
落,她猛地一口咬断舌根,鲜血喷涌而出。
慧贵妃掩袖轻笑:“瞧这忠心的丫头,可
惜了。”她转向姜若蘅,“如今人证物证
俱在,妹妹还有何话说?”
“人证?”姜若蘅突然扯开阿桃衣襟,露
出心口暗红色胎记,“阿桃自小入宫,身
上哪来的胎记?”她抓起阿桃手腕,指甲
修剪得圆润整齐,“真正的阿桃,左手小
指可是断过一截的!”
殿内空气瞬间凝固。慧贵妃却仍维持着笑意:“不过是找了个替身,就能洗脱巫蛊罪名?”
“洗脱罪名?”姜若蘅突然扯开慧贵妃腕
间金镶玉镯,内侧残留的朱砂痕迹在烛
光下格外刺眼,“皇后生辰宴上,您打翻
的朱砂盒,正巧洒在这镯子内侧。如今
人偶上的朱砂,与镯子上的……”她突然
将镯子按在慧贵妃脸上,“要不要叫御膳
房的厨子来瞧瞧,这颜色是不是和他们炒朱砂的手艺一模一样?”
“放肆!”慧贵妃恼羞成怒,扬手要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