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后为了节省开支,村井回到了三泽老家,和父母妹妹居住在一起。
接到面试,笔试的通知,则从三泽出发赶往面试公司。
本来是为了节省开销才住回了老家,但是村井期望就职的企业无一例外集中在三大圈
(首都圈,中京圈,近畿圈)东京,神奈川,横滨,名古屋,大阪这些大都市,
从遥远的东北青森出发,每次的往返交通费,住宿费,餐费就是非常大的花销。
就算有个别企业愿意负担交通费,可是次数多了之后,村井的压力越来越大。
除了经济负担之外,家里的氛围也越来越不好受,由于自己一首没工作,
父母就让村井代替补习班老师,辅导妹妹妙子功课。
妙子偏科十分严重,跟数字沾边的科目几乎全费,一道简单的代数题,
村井翻来覆去讲多少遍,遇上相同类型的题目,妙子还是解不出来,
数学成绩每次都只有30分左右的水平。
某一晚的饭桌上,母亲抱怨说打扫卫生的时候,从妙子的桌子里翻出了好几张数学试卷,
每一份都是 30来分的样子,引得父亲暴怒。
“就算你学的是文科,数学也是必考科目。就30分,能上什么好大学?
不是让你哥辅导你了么?你到底有没有好好听课?天天追星能当饭吃么?
脑子里糊里糊涂地在想什么?”
借着老父亲的怒火,村井也是把最近给妙子补课所引发的怒火一顿输出
“妙子脑子不行,天生记不住数字。说30遍的题目,也还是会错,
她也就只能死记硬背什么诗词之类的东西,逻辑和理性的思维她都不具备。
我看我也不要浪费时间给她补课了,说了也白费。爸爸就让她自由自在的混日子吧。
快乐一点,大家都轻松。”
村井的父亲:“算了,脑子不好是天生的。只怪你没遗传到我的优点,和你妈一样蠢。
没办法了,以后随便上个什么F级的大学,好好学学规矩,
将来找个像我一样可靠的好男人,你也能像你妈一样,吃上安乐茶饭。”
妙子听到这里,己经气到浑身发抖,用力将饭碗里的饭菜全都泼向哥哥村井隆
“是,我是脑子不好。我学不好数学,考不上好大学。大哥的数学倒是挺好,
上的是东大么?你那大学不也就是个D级么?爸爸说自己脑子好,
爸爸好像连高中都没上吧?”
“混蛋,我那是因为战后,”
“是因为战后国家一片混乱,自己感受到使命的召唤,投身到祖国复兴的建设中去了。
这话我己经听腻了,是没钱上,还是上不了。”
村井隆:“你是生理期到了么?爸爸供你上学,你自己头脑不好,还乱发脾气,
也是个快要成年的人了,不能管理好自己的情绪,以后怎么出社会。”
村井妙子:“啊啊啊啊啊啊,闭上你的臭嘴。这个家里最没有资格说我的就是你,
你这个废物。你是上了什么名门大学,还是找到了什么好工作?
我的同学们,他们的哥哥都己经上班了,每天都在自己的岗位奋斗,
也己经领了很多次薪水了,都给她们买了礼物。大哥你呢?你从毕业到现在多久了?
你是打算要做米虫赖在家里一辈子了么?你头脑好,有思维,又怎么样呢?向你学习,
最后做一个废物家里蹲么?我没脑子,我大不了找个人嫁了。
大哥你是要嫁给每天瘫痪的那张发黄的恶心的床么?面试你的那些人问的问题,
是不是问到你的心坎里了?你不会真的想要去当总统吧?”
“吵死了,打死你!”村井被高三的妹妹当众揭开了伤疤,浑身都被刺激到颤抖。
“看见你的脸我也受够了,我不需要找不到工作的失败者辅导功课。”
妙子起身就冲上二楼房间,重重地关上了房门。
“她,她是不是疯了?精神病吧?这样下去,早晚被人打死。”
村井冲到楼梯口对着二楼大声嚷嚷。
“阿隆,算了。成绩不好,妙子自己也很着急的。” 母亲终于开口说话了。
“成绩不好就可以这样胡乱侮辱我么?把我当什么了?”村井还没消气。
“好啦,别吵了。其实妙子说的也有道理,你都在家里多久了。
老这么待下去人都要废掉了。要不然,你再给弘前那个食品会社打个电话问问?
兴许现在还在招人?给人家好好道个歉,说不定......” 经历了儿子长达近1年的无业状态,
一首做着公务员的父亲好像终于意识到,日本泡沫经济崩溃带来的破坏效力有多大了。
因为破产的企业越来越多,自然可以应聘的岗位越来就越少,
而大学毕业生的数量却一年多过一年,僧多粥少的情况只会愈演愈烈,
现在己经不是可以任性挑剔的时候了,原本他嘴里上不得台面的乡下点心作坊,
现在礼貌地称呼人家为食品会社。
“吵死了。这是什么不要脸的行为,拒绝别人后1年了,
还好意思回头舔着脸求人给自己工作么?有没有自尊了。”
“他妈的,你天天在家吃我的喝我的,用我的钱去玩柏青哥就有尊严了?
你妈在家都要处理家务,照顾全家人的生活,全家现在只有你一个无所事事的闲人。”
结果,感觉自尊被无情践踏的村井留下了一句“这么多年承蒙你们关照了,我知道了。”
不顾母亲的阻拦,连夜就离开了那个生活了20多年的家。
由于他随时准备外出面试,所以一首有一个装了简单的换洗衣物的行李箱,
拎起箱子带着对全家人的怨恨和绝望,村井坐上夜行巴士,想着离家越远越好,
一路辗转去了大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