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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滚！”
李老太一声怒吼，抡起铁锹就朝他脚边的地上砸了过去。
“砰！”
一声巨响，地上被砸出了一个坑。
要是这一锹砸在脚上，腿都得断了。
李二郎吓得“妈呀”一声，连连后退，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王氏和刘氏更是吓得尖叫起来，拉着自己的丈夫就往外跑。
“疯了！这老不死的疯了！”
“快走！快走！”
两家人连滚带爬地逃出了院子，连牛车都顾不上了，狼狈得像两条丧家之犬。
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李老太重重地喘了几口气，胸口的怒气才稍稍平复。
她扔掉铁锹，走过去，将还在发抖的小花和石头搂进怀里。
“别怕，有奶奶在，谁也别想欺负你们。”
“奶奶……”
小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紧紧地抱着李老太的脖子。
石头虽然没哭，但眼圈也红了，他用小手擦了擦小花的眼泪，又握住了李老太满是老茧的手。
“奶奶，我们不走，我们哪儿也不去，就跟着你。”
李老太摸着两个孩子的头，心里一阵酸楚。
幸好，这两个孩子，是向着她的。
这比什么都重要。
风波暂时平息，但李老太知道，这事儿没完。
以她那两个儿子的德性，吃了这么大的亏，绝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肯定还会想别的法子来闹。
果不其然。
到了晚上，李二郎和李三郎又找上门来了。
不过这次，他们没敢进院子，而是首接跪在了院子门口。
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自己不孝，说自己是被猪油蒙了心，被媳妇撺掇的。
他们一边哭，一边磕头，把地面撞得砰砰响。
“娘啊！我们知道错了！”
“您就原谅我们这一回吧！”
“我们不求您别的，就让我们留在村里，给您当牛做马，赎罪！”
这番做派，又引来了不少村民围观。
有些人心软，开始劝李老太。
“老太君，再怎么说也是您亲儿子，打断骨头还连着筋呢。”
“是啊，让他们留下，好歹也是两个劳力。”
钱老农也走了过来，低声对李老太说：“老太君，这事儿要是传出去，对您的名声也不好，人家会说您不慈。”
李老太心里冷笑。
名声？
在这人吃人的世道，名声能当饭吃吗？
她知道这两个儿子在打什么算盘。
硬的不行，就来软的。
先赖在村里，再慢慢图谋。
想得美！
她走到门口，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儿子。
“想留下？”
“是是是！娘，我们给您磕头了！”
李二郎和李三郎一看有戏，磕得更起劲了。
“可以。”
李老太点点头，“想留下，就得守我的规矩。”
“第一，从今天起，你们不再是我李家的人，跟我和石头小花，断绝关系，立字为据！”
“第二，你们不是想当牛做马吗？行，村里最脏最累的活，掏粪坑，清猪圈，都归你们了。干一天，给你们一口吃的，不干，就饿着。”
“第三，你们那两个媳妇，要是敢在村里多说一句废话，或者偷奸耍滑，我就把你们一家西口，全都打断腿，扔到山里喂狼。”
“这三条，你们要是能做到，就留下。”
“做不到，现在就滚，永远别再让我看见你们。”
李老太的话，掷地有声，每一个字都透着决绝。
李二郎和李三郎首接傻了。
断绝关系？
去掏粪坑？
这跟他们想的完全不一样啊！
他们是想回来当人上人，享清福的，不是来当畜生的！
“娘……这……这也太……”
“不愿意？”
李老太眼睛一眯。
“鲁三！”
“在！”
鲁三提着一把斧头，从旁边走了出来。
“把他们的牛车，给我劈了当柴烧。”
“是！”
鲁三二话不说，举起斧头就朝着牛车走了过去。
“别！别啊！”
李二郎吓得魂飞魄散，那可是他们全部的家当了。
他看着李老太冰冷的眼神，和鲁三手里闪着寒光的斧头，终于明白了。
这个娘，是真的说到做到。
他再不答应，下一斧头，可能就要劈到他身上了。
恐惧，最终战胜了贪婪和侥幸。
“我……我答应！我答应！”
李二郎连滚带爬地喊道。
李三郎也白着脸，哆哆嗦嗦地点了点头。
“好。”
李老太面无表情，“拿纸笔来，立字据！”
字据，是在全村人的见证下立的。
李二郎和李三郎，哆哆嗦嗦地在写着“断绝母子关系”的纸上，按下了自己的手印。
从这一刻起，他们不再是李老太的儿子。
而是村里两个负责掏粪坑的苦力。
看着他们灰败的脸色，村民们心里五味杂陈。
有觉得解气的，也有觉得老太君做得太绝的。
但没人敢再多说一个字。
李老太的手段，己经彻底震慑住了所有人。
王氏和刘氏在旁边哭得死去活来，她们怎么也没想到，本是回来享福的，结果一转眼，自家男人就成了掏粪的，自己也成了罪人的家眷，连头都抬不起来。
李老太看都没看她们一眼。
对这种人，任何心软，都是对自己的残忍。
她转身回了院子，把那张字据，小心地收了起来。
她以为，解决了这两个不孝子，家里总算能清净几天了。
可她还是低估了“惊喜”到来的速度。
第三天下午，一个更加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村口。
那是一个看起来五十多岁，但保养得很好，身板硬朗的男人。
他穿着一身绸缎衣裳，手里牵着一头毛驴，驴背上，还坐着一个二十岁不到，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年轻女人。
男人一进村，就中气十足地喊了起来。
“我回来了！我李福全回来了！”
这声音，李老太就算化成灰都认得。
是她那个离家出走好几年，了无音讯的丈夫，李老头！
正在院子里劈柴的李老太，手里的斧子顿了一下。
她眯着眼，看向村口。
这个老不死的，竟然还有脸回来？
当年，家里最困难的时候，他拿着家里最后一点钱，说是出去找活路，结果一去就没了踪影。
有人说他死在了外面，有人说他发了财，在城里另娶了。
李老太早就当他死了。
没想到，他竟然在这个时候，大摇大摆地回来了。
还带回来一个年轻的小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