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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商辞迈着长腿打算去卫浴间洗漱，转而想到刚才吵闹的铃声，侧眸问，
“大教授几点上班？”
谢卿虞答：“九点半。”
“行。”
许商辞点头，下意识看手腕处想知道时间，可左手腕空空荡荡，连块表的影子也没瞧见。
他略挑起眉，侧过身想继续询问，谢卿虞便先他一步递上话：
“现在八点零七。”
这么懂我？许商辞不禁嘴角上扬，“ok，时间足够。”
许商辞捞过水杯刷牙，红发凌乱蓬松，却不耽误他好看。
平日里醒来都中午了，能吃上早餐的时间屈指可数。他半眯起眼看向镜子里的自己一副半睡不醒的模样，
当时也不知是抽的哪门子风，怎么就应下来要做早餐的差事了？
吐槽是必须的，早餐也是要做的。
谢卿虞从房间走出来时，左右环顾着周边的装修，主色调黑白灰，是意式极简轻奢风。
而他印象里的许商辞鲜活而色彩，尤其是那间电竞房被他布置的热血活力，里里外外透露着一股少年气性。
他经过客厅，听到一阵音乐旋律，循声而去，入眼就是这般富有生活气息的场景。
许商辞站在料理台前，顶一头红发，穿黑色居家睡衣，身上却系一条粉色围裙。
手机播放音乐摆在一旁，他哼着调子单手磕鸡蛋打进碗中。筷子随即搅拌食物，碰着碗的内壁，当啷当啷地发出脆响。
谢卿虞不由得盯着看了好几秒，眼前的背影和多年前的少年逐渐重合。
他还是他，依旧明媚鲜艳。
大抵是谢卿虞视线太过首白，许商辞有所感应地转过头去。
许商辞咧嘴一笑，“杵那干嘛？坐会吧，蔬菜饼煎一下很快的，粥要等会儿了。”
他的声音比以往低磁，字里行间杂着慵懒的调子。谢卿虞点头：“嗯。”
没几分钟，六块蔬菜蛋饼出锅。许商辞两手端盘，走向西厨边上的餐吧岛台。
“每人三个，不够的话，你吃我的。”
餐盘摆上桌，谢卿虞看了眼道：“够了，谢谢。”
“嗯，吃吧。”
许商辞正要坐下，发现身上还穿着粉色凯蒂猫的围裙。他身形一顿，手绕至身后去解绳结。
谢卿虞的视线没有收回，许商辞轻咳了声解释，“这我妈买的，她觉得我家这色调太单一，非要挑个粉色的给我。”
许商辞解下围裙随意放在一旁，听到谢卿虞说，“挺可爱的。”
可爱这词儿形容他一个拽哥，这好么？
“你说可爱就可爱吧。”许商辞轻笑一声，倒是没回嘴怼他。
要是换作陈少阳这么调侃他，他一定送人一个“带妈”套餐。
见谢卿虞尝了口蔬菜饼，许商辞问：“味道怎么样？”
谢卿虞点头，“很好吃。”
许商辞满意地弯唇，“平时我早上起的晚很少下厨，谢教授今儿算是来着了。”
谢卿虞问：“这里，就你一个人住？”
“是啊。就我一个人。”
许商辞或许是心情不错，和谢卿虞讲了讲这房子的由来，“我毕业回京在家住了段时间，我爸妈那人你是知道的，碎嘴又唠叨，说我年纪到了就该成家立业……”
许商辞盯着谢卿虞，不错过他的表情，也没觉察出什么异样，继续道，
“他们现在呢一门心思记挂着我的婚事，变着法给我相亲，我烦他们就买下了这里，一个人住倒也乐的清闲。”
天下的父母都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女能够成家立业，许父许母是这样，他的母亲也是如此。
谢卿虞的脑袋缓缓点动，“没遇着合适的？”
“没有。”许商辞趁机也问，“你呢，有对象了吗？”
“没有。”
“哦......挺好。”
后面两个字，许商辞的咬音很轻，轻到谢卿虞都没听清。
“对了，”谢卿虞忽然问，“你刚才提到……毕业回京？”
“嗯，”许商辞明知谢卿虞想问什么，他还是反问一句，“怎么了？”
谢卿虞回想起某些记忆，偶尔切换微信时，他有在朋友圈有刷到过许商辞点动态，看到定位是在云科大，那时候他就知道了。
“……为什么没去京大？”
他瞧着面前张扬的俊脸缓缓开口，似是早就该问出口的问题，却过了好多好多年，久到都要忘却也没问出口。
当时他们早就没了交集，就像是熟悉的陌生人，而这段友情本就是他先放弃的，他又能以什么身份去问呢？
许商辞挑眉，装作不在意道，“我为什么要去京大？”
漂亮的桃花眼轮廓却是锐利的，迷人的危险大概说的就是许商辞吧。
“我记得……当时你说过要去京大。”谢卿虞说。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吧，不过都多久了，我早记不清了。但你这么一提，”
许商辞顿了顿，玩味笑笑，“我怎么记得你说你也要去的……我们要一起去京大的，我没记错吧？”
“是……你没记错。”
气氛微妙地凝住了好几秒，谢卿虞嗓音微沉，“抱歉。”
许商辞蹙起眉，“好好的道什么歉，我问这话也没有怪你的意思。”他说，“那时就随口一说，反正我最后也没去京大，你也用不着觉得愧疚。”
谢卿虞沉默了，不知在想些什么。
许商辞打破此刻的沉默，“谢卿虞，你早就知道我去了云科大，为什么当时不来问我？”
见谢卿虞抬眸，视线落在他脸上，却迟迟等不到任何的回答。
“算了，过去这么久了，我也不想知道了。”他扯了扯唇继续说：“云城，确实如你所说，山水秀美，风景宜人，是座很美的城市。”
许商辞在云城读大学，计算机系的天才学生，大二和室友共同开发了款新游戏。
游戏一经上线深受玩家喜爱，热度高涨不断，被游戏公司买断，卖出960万。
大西又技术入股网络游戏公司，光靠游戏的分红就赚的盆满钵满。
他一毕业就回了帝京，实在受不了父母的花式催婚，这才从家里搬出来住进市中心的东悦府。
说起云城，它不仅是许商辞待了西年大学光景的地方，更是……谢卿虞的家乡。
谢卿虞心中微怔，“所以，你是因为我提过云城，你才换了志愿？”
“是啊。”
许商辞没否认，他就是要让谢卿虞知道他的想法，“就是因为听你说起过，才会好奇你嘴里的云城是什么样的地方。”
“不过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另一个原因还是因为我从小生长在帝京，待的都有些厌倦了，换个城市也不错。”
“恰好你又和我提过云城，那地方又离帝京远，是我的不二之选。”
倏地，厨房那方向传来滴滴滴的声音，打断了他们之间的交谈。
许商辞放下餐叉，起身：
“粥好了，等我一下。”
他端着粥回到餐桌，见谢卿虞寡冷着目光，餐叉悬在空中一动不动。
“是在想我刚才和你说过的那些话吗？”许商辞放下粥，低低笑了声，“不是吧谢卿虞，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了？”
“行了，别多想了，你我都毕业多少年了，现在还纠结那些乌七八糟的往事做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许商辞的目的己经达到了。不然他也不会特意提起云城。
许商辞边说边盛起一碗粥，递到谢卿虞的面前，下巴微抬示意，
“喝粥吧。”
“己经在厨房凉了会儿，应该不烫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