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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分班考定在八月三十一日，正巧许爸也出差回了家，听说儿子要去开学考，乐呵地拿过车钥匙充当司机角色。
许商辞就读于帝圣中学，全市排名第三的国际私立学校。
车停在帝圣门口，副驾驶座的商兰转过头，目光温柔亲切地看谢卿虞。
上午商兰的助理就把谢卿虞的学籍转进了这所学校，帝圣负责人都喜欢这个学神宝贝疙瘩，求之不得呢。
商兰：“卿虞，考个第一回来，干妈在家等你，我让刘姨坐一桌你爱吃的。”
谢卿虞颔首：“谢谢干妈。”
商兰挥手：“那行，进去考试吧。”
谢卿虞打开车门下车，许商辞还磨叽地坐在原位没动。
商兰瞥过去，似是在问，你还不走？
许商辞指着自己，“妈，您不嘱咐嘱咐我两句？”
总归是亲儿子，自家小宝。商兰叹了口气，伸出手在许商辞头上揉了揉，苦口婆心：
“不会的题咱也不费那脑子，好好睡一觉，别把口水流上卷子丢人哈。”
许商辞：“？”您当真是亲妈么？
许商辞不冷不热地切一声，撂下一句走了，下车猛关车门。
校门口的豪车络绎不绝，就读这所国际学校的大都是家里有权有势的。
可许爸从来就不在意许商辞的成绩，是好是坏反正都是他儿子。许爸只希望他儿子活的开心就成，在学校多交交朋友也是好的。
许绍右倾身体，侧过头，冲着车窗外远去的背影喊道：“没事儿小辞，爸给你加油！儿子你就是最棒的！”
许商辞没转身，闻言抬手晃晃，示意自己听到了。随后快步跟上谢卿虞，“你认路是怎么着，走这么快干什么，站边上等我会儿能死？”
谢卿虞声音淡淡：“不会死，但会迟到。”
许商辞毫不在意：“迟到一会儿又怎么了，难不成缺了这点时间，你还做不完题了？”
“和做题无关，迟到是原则问题。”谢卿虞回答的一板一眼。
许商辞“嗯嗯嗯”地敷衍了事。
许商辞做题只做选择填空，字写的多的题目他一概空白。考试都是按照总分排名落座，他自然而然被分到了最后一个班。
谢卿虞刚转到帝圣，所以也被分在十一班。
走进十一班，离门口最近的桌位坐着的是陈少阳，他一见到许商辞就上去迎，
“来啦，辞哥。……欸，鱼哥你成绩这么好怎么也来十一班考试了？”
许商辞看见他就没给好脸色，“去去去，别挡道。”
“哎哟辞哥，”
陈少阳没时间和谢卿虞寒暄了，跟着许商辞走到他的考试位号，“我都解释过了，我真有事儿走不开，你特么先把我从黑名单拉出来行不行！”
许商辞正要说话，考试预备铃忽的响了起来。与此同时，两位监考老师从教室外走进，管理秩序，
“马上考试了，赶紧回位置，把和考试无关的东西都放上讲桌，等老师发现了，不管你看没看全按照作弊处理。”
陈少阳不再逗留，小跑回到座位。
讲台上的监考老师收整手里的试卷，另一位老师在教室里走动巡视。
谢卿虞的位置在许商辞的左斜方，那位监考老师走到谢卿虞身边时，停住了步子。
她双手环胸，伸手指着谢卿虞的耳朵，“这位同学，谁允许你考试的时候可以带耳机的，请你马上把与考试无关的东西放上讲台。”
没等谢卿虞答话，许商辞先一步开了口，“老师，他戴的不是耳机，是助听器。你让他摘了考试，他怎么做英语听力题？”
“助听器？”
“这人居然是残疾人？他听不见吗？”
“长这么帅真可惜了是个聋子。”
学生们哄闹着讨论起谢卿虞。
“啧，就这素质？”
许商辞听着这些污语，阴沉着脸扫向他们，“听不见怎么了？他照样能考全校第一。你们耳朵那么尖，又比他厉害到哪里去？有功夫议论别人，不如担心担心这次考试能不能及格？”
“你自己就在十一班你还好意思说我们！”
“谁不知道我们许少也是个吊车尾啊，怎么好意思说出这些话来的。”
“你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吧！”
………………………………
“好了安静！注意考试纪律！”
监考老师吼了一声，显然没信许商辞的话：“你认识他是吧，那你怎么证明他戴的是助听器？我可没听说我们学校有残疾学生？”
“您没听说又不代表没有。”
许商辞说，“要证明是么，要不您带着他去医院耳鼻喉科瞧瞧去？”
监考老师皱起眉正要说话，谢卿虞开了口，“老师，您可以去问教务处的主任，我是新转来的借读生，他知道我的情况。”
“这位同学……”监考老师没了耐心，“谢卿虞是吧，最后给你一次机会，自己摘下来上交，否则后果自负。”
“老师您认真的么，”许商辞无语地哂笑，“说了您也不信，不如去问问教务处的，他们收的学生还能不知道情况？”
陈少阳也看不下去了，应和道：“就是啊老师，你问杨主任去啊，不能搞不清状况就欺负新来的学生啊！”
最后监考老师打了通电话给教导处询问谢卿虞的情况，得知谢卿虞属实是双耳听力障碍后，他拧着眉沉默地挂断了电话。
监考老师回到教室，一点没提谢卿虞的事，看来是知道了实情，不好意思再提。
许商辞向来有什么说什么，各科老师都被他怼过，连主任也不例外。
更何况谢卿虞是商兰女士的“新宠”，他可得好好护着，不然他的卡可危险了。
许商辞右手转着笔，盯着监考老师，“老师您冤枉了谢同学，不应该和谢同学道歉吗？为人师表，不更该以身作则？”
监考老师知道许商辞“恶名在外”，接触之后才知道那些老师吐槽的果然不无道理。
他硬着头皮和谢卿虞道歉，而后踩着考试铃沉下脸开始分发试卷。
见状，许商辞嘴角咧了咧，恰巧左前方的谢卿虞也侧过头，二人对上视线。
谢卿虞伸出手，左手握拳竖着大拇指，随后拇指上下动了两下。
这什么意思？
竖大拇指……应该是夸他吧？
许商辞臭屁地挑起眉梢，朝他歪头一笑。
第一场是英语考试，陈少阳嗖嗖填完选择题，收起笔开始睡觉。
右边不舒服又换到左边睡，侧头时却见许商辞正奋笔疾书。
陈少阳心想辞哥到现在这点还没睡觉？
这是干嘛呢？在家睡够了睡不着，在英语卷上鬼画符？
后面就连语文卷辞哥都没睡觉，唰唰唰地开始写起了作文。陈少阳震惊的无以复加，他寻思见到鬼了呢。
上午两场考试结束，许商辞走向谢卿虞，“这个，”他重复做了遍谢卿虞的手势，问，“是什么意思？”
“这是，谢谢的意思。”
课间许商辞没来问，他以为许商辞知道它的意思。谢卿虞抬手又做了遍，“许商辞，谢谢。谢谢你替我说话。”
“鱼哥，我也替你说了，你怎么不谢谢我？”陈少阳不知什么时候也凑了过来。
“嗯，”谢卿虞淡淡点头，“谢了。”
“嗨，不客气。”
陈少阳摆摆手，勾着许商辞的肩，好奇道：“辞哥，我看着你写作文了。”他笑，“不得了啊不得了，是不是写了一堆歌词充数啊？”
“你以为谁都跟你似的？”许商辞撇开他的手，“咩仔你记住，你哥己经不是你从前的哥了——”
对上陈少阳茫然的视线，许商辞轻叹气，拍上他肩，
“好好学习吧。”
“鱼、鱼哥，”陈少阳瞪大双眼指着许商辞问谢卿虞：“我辞哥他是受什么刺激了这是？”
谢卿虞点头：“他确实不是以前的他了。”
陈少阳依旧发懵：“……”
“没事，明天你就知道了，”谢卿虞微弯嘴角说道：“还是好好学习吧。”
什么玩意儿，说的什么谜语。
陈少阳盯着他俩的背影，完了，他和辞哥不是天下第一好了，他们之间己经有秘密了！
考试成绩当晚就出，同时每位学生也会收到自己的分班情况。
谢卿虞毫无疑问分到培优一班，陈少阳发挥稳定的留在十班，只有许商辞迟迟没收到自己的成绩。
陈少阳还在微信嘲笑他，【哈哈哈，辞哥你不会是“超常发挥”，被学校除名了吧。】
刚被放出黑名单的陈少阳，又水灵灵躺回了黑名单。
许商辞问班主任，班主任却问他这次考试有没有作弊，还教育了他一番，考试成绩多少都没关系，重要的是诚信……
许商辞轻笑，怪不得没收到成绩，原来是被怀疑作弊。他回复：【自己做的，没作弊，不信查监控。】
班主任很快回他：【那行，明天你还是先回十班，等你报完到，再去一趟教务处。】
回完消息，许商辞把手机递给谢卿虞，“瞧吧，一鸣惊人的代价，不是很爽啊。”
“看来是考得不错。”谢卿虞看完聊天记录，微微撩唇，“明天，我在一班等你。”
*
次日下午，许商辞和谢卿虞在楼梯口分别，一个走进一班，一个爬上西楼走到十班。
陈少阳早到了，一见着许商辞就凑上去问，“辞哥，什么情况啊，十班学生名册里怎么没你名字？我去十一班也看了，没找到你名字啊。”
所有的可能性都排除，陈少阳猛地倒吸一口气，“你特么真被开了？犯的什么事儿啊，不至于吧？”
许商辞睨他一眼，“开你*，一班才是老子归宿。”
陈少阳抬手触碰许商辞的额头，“也没发烧啊？怎么开始说胡话了。”
“嗯，确实口误了。”
许商辞侧目，伸出一根手指，“一班不是我的归宿，是培优一班。”
“行，那我是这一届高考状元。辞哥咱别闹了行不，你特么能进培优一班，我吃屎！”
这小嘴跟抹了蜜似的。
“谁不吃谁是狗。”许商辞笑道，这笑容看得陈少阳心里发毛。
报完到，许商辞把书包扔给陈少阳看管，先去上了个厕所，完事才往教务处走去。
他走近教务处，从窗外看到一抹熟悉的背影，开口的声音也同样熟悉，不是谢卿虞又是谁呢？
“杨主任，许商辞是不可能作弊的。按照这位老师的说法，他抄袭我的卷子，更是无稽之谈。”
“我和他的位置离得远，他要是想抄我的答案，势必会动作幅度很大吸引监考老师的注意，可监考老师没上报他作弊不是吗？而且监控视频也看得出来他连东张西望的动作都没有过。”
谢卿虞这是在替他说话，洗清他的作弊之嫌？
许商辞站在门口，听到边上一位老师说，“说不准题目早就泄露了出去？标准答案他一早就有，只要背下来就行啊。”
“那老师您看他回答的和标准答案一样吗？”
谢卿虞反问：“您再看他这些大题的解法，思路明确、条理清晰，方法别具一格，又怎么可能是随便抄袭背下来就能做到的？”
“我知道老师们对他有刻板印象，觉得他根本不可能考得这样好。可事实是，许商辞他很聪明，平时不显山不露水，只是因为他懒，只写选择题和填空题。”
“你们不妨找出他历年所有的试卷，应该不难发现，只要他写了的答案，那就都是正确的。”
“我也希望老师们能放下对他的成见，能够信任自己的学生，他一定不会作弊。”
谢卿虞不卑不亢，分析的头头是道。
就像是先前许商辞保护他一般，他也在维护许商辞的名誉。
许商辞站在门外，心跳扑通扑通地占据了所有心神，他还是头一次听谢卿虞说这么多话。
而且，还是为了他。
有一个人能够无条件的信任他，站在他这边替他说话，这样的感觉……真好啊。
教务处一瞬间安静地可怕，就在这时，许商辞敲了敲办公室的门，
“杨主任，想证明我没有作弊也很简单，你们随便找一份试卷给我，我当场给做，不就一清二楚了？”
教导处杨主任是培优一班的物理老师，他手里正好有一份新的物理题。
老师就这样围在许商辞身边，盯着他答题，答题速度又快又准，熟练运用各种方法解题，连杨主任看着都赞不绝口。
作弊的谣言，不攻自破。
许商辞的成绩照常反馈到帝圣学习app，他的成绩排名第二，与第一的谢卿虞只差两分。
这两分扣在他的大题，思路跳跃写得又简约，被扣掉了步骤分。
以全校第二的成绩进入培优一班，
毫无悬念。
回班的路上，许商辞倒是腼腆了几分，“谢卿虞……那个……谢了。”
“谢我什么？”
“你在教务处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许商辞侧头不知该看哪里，就盯着谢卿虞的耳廓，没成想那耳朵渐渐发红，红的像是煮熟的螃蟹。
“我只是阐述事实而己。”
“不管怎样，谢了。”许商辞抬起手，学着谢卿虞之前的动作，做了“谢谢”的手语。
谢卿虞淡淡嗯了声。
“你这朋友，我交了。”许商辞又道：“以后，在帝京哥罩着你。”
谢卿虞冷不防道：“我比你大。”
许商辞拧眉：“怎么可能？”
谢卿虞：“我休学了两年，所以……我应该比你大两岁。”
许商辞噢了声，不和他争论年龄大小，顺着他道，“行行行，你是哥行了吧，那以后哥多罩着点小弟？”
“嗯，”谢卿虞勾唇：“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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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章合一章啦！
马上结束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