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之零陵上将邢道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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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家书(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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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三国之零陵上将邢道荣
作者:
飘逸过客
本章字数:
6538
更新时间:
2025-07-09

三日后,南郑城西,“陈记”小酒馆。

酒馆不大,弥漫着劣质酒水和汗味混合的浑浊气息。正是午后,客人不多。角落里,一个穿着洗得发白、打着补丁的葛布短衫,头发花白、身形佝偻的老者,独自坐在一张油腻的小桌前。他面前摆着一碟盐水煮豆,一小壶浊酒。正是夏侯渊的厨子,老赵。

他端起粗陶酒杯,抿了一口,劣酒的辛辣首冲喉咙,让他皱紧了眉头。浑浊的老眼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眼神空洞而麻木。蜀中的青山绿水,早己在记忆里模糊,只剩下婆娘和娃儿临死前蜡黄的脸,还有那片再也回不去的故土。每逢轮休,他都会来这里喝点闷酒,用酒精麻痹那无休无止的思乡之痛。

就在这时,酒馆门口传来一阵骚动和店小二的呵斥声。

“去去去!哪来的叫花子!别挡着门做生意!”

“掌柜的…掌柜的行行好…赏口吃的吧…小的…小的刚从蜀中逃难过来…三天没吃东西了…”一个带着浓重蜀地口音、虚弱又可怜巴巴的声音响起。

老赵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顿!蜀中口音?他几乎是下意识地,艰难地扭过头,朝门口望去。

只见一个穿着破烂不堪、沾满泥污的年轻人,被店小二不耐烦地往外推搡着。那年轻人面黄肌瘦,嘴唇干裂,眼神涣散,怀里紧紧抱着一个同样肮脏的粗布小包袱,一副随时要倒下的样子。

“蜀中…哪里来的?”老赵的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急切和颤抖。

那年轻人仿佛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挣脱开店小二,踉跄着扑到老赵桌前,噗通一声跪下,眼泪鼻涕一起流了下来,哭得那叫一个情真意切:“老丈!老丈救命啊!小的是…是犍为郡僰道县人啊!家乡遭了兵灾,房子烧了,田也没了…一路逃难过来…就想…就想找点活路…呜呜呜…”

僰道县!老赵的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了!那是他邻县!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王二狗的脸,试图找出一点熟悉的痕迹,或者破绽。但王二狗那张被邢道荣“精心”炮制过的脸——抹了灰,蹭了泥,加上饥饿疲惫带来的真实憔悴,以及此刻那绝望的哭嚎,堪称影帝附体。

“僰道…僰道…”老赵喃喃着,眼神剧烈波动。王二狗的哭诉,勾起了他心底最深的痛楚。他仿佛看到了当年自己一家仓惶逃难的情景。

“唉…作孽…”老赵长长叹了口气,布满老茧的手颤巍巍地从怀里摸出几个铜钱,递给店小二,“给他…给他拿两个炊饼…一碗热汤…”

“谢老丈!谢老丈救命之恩!”王二狗感激涕零,砰砰磕头。他挣扎着想站起来,或许是“饿”得太久,或许是“激动”过度,腿一软,整个人向前扑倒,怀里紧紧抱着的那个粗布包袱也脱手飞了出去,正好滚落在老赵的脚边!

包袱散开一角,露出里面一小罐用泥封着的陶罐,还有一小块用油纸包着的东西。

老赵下意识地低头看去。当他的目光落在那陶罐熟悉的样式、以及油纸缝隙里透出的、那种蜀地特有的烟熏腊肉的颜色时,他整个人如遭雷击!身体猛地僵住!一股极其熟悉、又无比遥远的味道——混杂着豆瓣的发酵咸香和腊肉的烟熏气息——极其微弱地钻入了他的鼻腔!

这味道…这味道…

老赵浑浊的双眼瞬间瞪大,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猛地弯腰,几乎是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那个散开的包袱!他的手指颤抖着,急切地拨开包袱皮,露出了里面完整的东西:一小罐豆瓣酱!一小块腊肉!还有…一卷叠得整整齐齐的、洁白的绢帛!

王二狗“惊慌失措”地爬起来,手忙脚乱地想去抢回包袱:“对不住!对不住老丈!脏了您的地方!我这就拿走…” 他故意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笨拙又急切。

“等等!”老赵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嘶哑和…一丝恐惧?他枯瘦的手如同铁钳,死死抓住那个包袱,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王二狗,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一种濒临爆发的力量:“这…这些东西…哪来的?”

王二狗被“吓”得一哆嗦,结结巴巴地说:“是…是…路上…路上遇到一个…一个逃难的妇人…她…她病得快不行了…托我…托我要是遇到蜀中故人…尤其是…尤其是姓赵的…就…就把这些…交给他…说是…说是她爹的东西…” 他眼神躲闪,仿佛在极力回忆一个模糊的片段,“她…她好像说…她爹叫…叫赵…赵…”

“赵什么?!”老赵猛地抓住王二狗的胳膊,力气大得惊人,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眼中充满了血丝,死死盯着王二狗,仿佛要从他嘴里抠出那个名字。

王二狗“疼”得龇牙咧嘴,带着哭腔:“好…好像…叫赵…赵有田?对!赵有田!她说她爹叫赵有田!她还给了我这封信…让我一定…一定要交到她爹手里…” 他指了指那卷白绢。

赵有田!

听到这个名字的刹那,老赵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劈中!他抓住王二狗胳膊的手猛地松开,整个人踉跄着后退一步,重重地撞在身后的土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他布满皱纹的脸瞬间失去了所有血色,变得一片惨白,嘴唇剧烈地哆嗦着,浑浊的老泪毫无征兆地汹涌而出!

赵有田!这是他当年在老家用的名字!自从逃难出来,为了活命,他隐姓埋名,早就改叫赵石头了!这世上,除了他自己,只有他死去的婆娘和那苦命的女儿阿秀知道这个名字!

阿秀!他的阿秀!她还活着?!她…她竟然还活着?!还托人带了家乡的东西…带了信?!

巨大的震惊、狂喜、难以置信和锥心刺骨的思念,如同滔天巨浪,瞬间将这个孤独老人残破的心防彻底冲垮!他再也支撑不住,靠着墙壁,缓缓滑坐到冰冷肮脏的地面上,双手死死抱着那个粗布包袱,如同抱着失而复得的稀世珍宝,将脸深深埋了进去,压抑了多年的悲恸和思念化作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浸湿了粗布。

“阿秀…我的女儿啊…” 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野兽般的呜咽,从他喉咙深处艰难地挤了出来。

王二狗看着眼前这完全失控的一幕,吓得手足无措,心里疯狂给邢道荣磕头:“头儿!您这剧本…也太狠了吧?!这老赵头…不会当场哭死过去吧?”

酒馆里其他几个客人被这边的动静惊动,投来诧异的目光。店小二也皱着眉头走了过来。

王二狗一个激灵,猛地扑到老赵身边,带着哭腔大声喊道:“老丈!老丈您怎么了?您别吓我啊!是不是饿的?快!快喝口汤!”他手忙脚乱地捧起店小二刚送来的热汤碗,往老赵嘴边凑,趁机挡住了其他人探究的视线。

老赵沉浸在巨大的情绪冲击中,对周围的一切恍若未闻。他颤抖着手,几乎是撕扯着打开了那卷洁白的绢帛。当那熟悉的、带着女儿家娟秀又带着绝望的字迹映入眼帘时,当读到那些字字泣血、控诉豪强欺凌、孤苦无依的句子时,老赵只觉得一股滔天的怒火和撕心裂肺的痛楚首冲头顶!

“畜生!畜生啊!!”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里燃烧着骇人的怒火和刻骨的仇恨,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枯瘦的手死死攥紧了那封绢帛,指关节捏得发白!

王二狗被老赵那择人而噬的眼神吓得一哆嗦,差点把汤碗扣他脸上。他强自镇定,压低声音,带着哭腔火上浇油:“老丈…您…您认识赵有田?那…那妇人…她…她真的好惨啊…病得只剩一口气了…就…就盼着能找到她爹…呜呜呜…我…我答应了她…可…可这兵荒马乱的…我上哪儿找去啊…”

“我…我就是赵有田!”老赵猛地抓住王二狗的手腕,力道之大,让王二狗感觉骨头都要断了。老赵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决绝,“告诉我!阿秀…我女儿…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立刻!马上!” 他眼中只有那封信带来的滔天恨意和对女儿唯一的执念,什么军规,什么夏侯渊,什么杀头大罪,此刻都被这汹涌的情感彻底淹没!

王二狗心中狂喜!成了!鱼儿彻底咬钩了!他脸上却做出更加惊恐和为难的表情:“啊?您…您就是?可是…那妇人…她…她就在城外…一个破土地庙里…怕是…怕是撑不了多久了…但…但是…您…您不是在军营当差吗?这…这私自离营…可是大罪啊!”

“管不了那么多了!”老赵猛地站起来,虽然身体还在因为激动而颤抖,但眼神却异常坚定,甚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凶狠,“带路!现在就走!谁敢拦我见女儿最后一面,老子跟他拼命!” 他一把抓起那个装着“家乡味”和“家书”的包袱,紧紧抱在怀里,像是抱着最后的希望。

王二狗“无奈”地点点头:“好…好吧…老丈您…您跟我来…小心点…” 他搀扶着情绪激动、步履蹒跚的老赵,匆匆离开了这间弥漫着劣质酒气的小酒馆,消失在通往城外的、尘土飞扬的小路上。

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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