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阙双姝:卿本惊鸿
凤阙双姝:卿本惊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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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墀碎金青绶缚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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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凤阙双姝:卿本惊鸿
作者:
绾绾青丝楹白雪
本章字数:
7340
更新时间:
2025-07-08

时间仿佛凝固。

洞房外,天地轰鸣的余音仍在回荡;洞房内,刀锋下的血珠滴落的声音清晰可闻。

裴砚的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眼中闪过狠厉决绝的光芒。

他猛地抬手,并非反击,而是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朝着门外方向。

然后,他盯着颜汐,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两个字:

“成交。”

三日后。

紫宸殿。

朝堂之上,气氛凝重得如同铅块。

黄河决堤的噩耗如同一片巨大的阴云,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心头。

灾情急报如同雪片般飞来,描绘着人间炼狱般的惨状:洪水肆虐,房倒屋塌,饿殍遍野,瘟疫滋生。

恐慌的情绪不仅在灾民中蔓延,也开始侵蚀帝都的根基。

工部尚书、侍郎等一干大臣跪伏在地,汗流浃背,面对皇帝的雷霆震怒,战战兢兢地陈述着堵口的艰难和所需的天量人力物力,字里行间皆是推诿与无力。

“废物!一群废物!”御座之上,皇帝脸色铁青,将又一份灾情急报狠狠摔在地上,“年年修堤,岁岁拨款!临到关头,竟无一人可用!朕要你们何用?!”

群臣噤若寒蝉,无人敢抬头。

就在这时,一道温润却带着一丝沉痛的声音响起:

“陛下息怒。”

裴砚出列,躬身行礼。他面色沉重,眼底带着忧虑,仿佛真为国事忧心忡忡。

“天灾无情,非人力所能尽抗。然黎民倒悬,社稷危殆,臣等食君之禄,岂敢不尽心竭力?”

他顿了顿,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然,“臣……愿举荐一人,或可解此燃眉之急!”

举荐?举荐谁?满朝文武皆束手无策,裴砚还能举荐谁?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连皇帝也带着一丝疑惑和审视看向他。

裴砚深吸一口气,朗声道:“臣举荐——司工署新晋女官,颜汐!”

“颜汐?!”

“谁?”

“那个献水泥配方的?”

“一个女人?去治黄河?裴相莫不是急昏了头?”

朝堂瞬间哗然!质疑、嘲讽、惊愕的目光如同利箭般射向裴砚,也射向站在大殿角落、穿着一身素净月白官袍、安静得如同不存在的颜汐身上。

颜汐微微抬眸,珠帘早己摘下,露出一张清冷绝艳却毫无表情的脸。

面对满朝非议,她眼神平静无波,仿佛置身事外。

“裴爱卿!”皇帝的声音带着明显的不悦,“此乃国难当头,岂容儿戏!颜司工虽有巧思,然治水乃经天纬地之事,非……”

“陛下!”裴砚捧灰陶罐出列,猛地提高声音,打断了皇帝的话,这在平时是绝对的大不敬,但此刻他神色悲壮,仿佛背负着莫大的责任。

“臣知此议骇人听闻!然颜司工所献‘神泥’,其物坚若磐石,遇水则凝,正合堵口筑堤之用!且其人有奇才,思维迥异常人,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臣愿以身家性命作保,若颜司工治水无功,臣甘愿同罪!”

以身家性命作保!

紫宸殿汉白玉阶下,颜汐素衣沉默垂首不语。

朝堂瞬间安静下来!

所有人都被裴砚这石破天惊的“保荐”惊得目瞪口呆!

谁都知道裴砚权倾朝野,老谋深算,他竟敢拿自己的身家性命赌在一个女人身上?这颜汐……究竟有何魔力?

皇帝也愣住了,狐疑的目光在裴砚和颜汐之间来回扫视。

裴砚的举动太反常了!但眼下,确实无人可用……

“颜汐!”皇帝的目光最终锁定了那个白衣身影,带着帝王的威压,“裴相以性命为你作保,你可敢应下这治水之责?”

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颜汐身上。

颜汐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她的动作从容不迫,声音清冷如玉磬,清晰地回荡在寂静的大殿:

“臣,颜汐,愿往。”

没有慷慨激昂,没有信誓旦旦,只有简简单单三个字,却带着一种沉甸甸的力量。

“好!”皇帝猛地一拍龙椅扶手,眼中闪过一丝病急乱投医的决断。

“朕封你为‘督水御史’,总揽汴州河工!赐尚方宝剑,准你便宜行事!若治水功成,朕不吝封侯之赏!若……”

皇帝的话没说完,但其中的威胁不言而喻。

“臣,遵旨。”颜汐再次躬身,声音依旧平静。

然而,她的平静却彻底点燃了某些人的怒火。

紫宸殿九重丹墀之上,龙涎香雾裹挟着死寂。

百官垂首如泥塑,唯工部尚书王衍笏板首指殿心。

“陛下!不可啊!”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御史颤巍巍地出列,指着颜汐,痛心疾首。

“牝鸡司晨,惟家之索!此乃亡国之兆啊!让一个女人执掌河工大权,指挥千军万马,这……这成何体统!祖宗法度何在?!阴阳纲常何在?!”他越说越激动,老泪纵横,仿佛看到了王朝末日。

“陛下!王御史所言极是!”立刻有数名官员出列附议,言辞激烈。

“女子干政,自古大忌!颜汐妖言惑众,裴相……裴相恐也是受其蛊惑!请陛下收回成命,将此妖女拿下问罪!”

“请陛下收回成命!”

“拿下妖女!”

反对的声浪瞬间高涨,矛头首指颜汐,甚至隐隐波及裴砚。

世家大族的守旧势力,绝不允许一个女人凌驾于他们之上,更不允许她触碰这关乎国本的权柄!

风暴中心,颜汐素衣跪伏。

青砖寒气刺骨,反淬得她眸底星火愈亮。

裴砚广袖垂落如青鸦展翼,手托灰陶坛出列:“此女所献‘三合神泥’,遇水成石,可补河伯之怒。”

“荒唐!”王衍须发戟张,“若此物有用,老臣当撞柱……”

颜汐不发一言,只是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向那位激动得浑身发抖的老御史。

她的步伐很稳,眼神很冷。

整个大殿的目光都随着她的移动而移动,喧嚣的反对声竟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被她身上那股莫名的、冰冷的气场所慑。

她走到老御史面前。

老御史被她看得有些发毛,色厉内荏地喝道:“你……你想做什么?!”

“借水一用。”

颜汐的目光扫过老御史,扫过那些义愤填膺的官员,最后,落在了御座旁侍立宫女手中捧着的、刚刚为皇帝斟满的热茶上。

在所有人惊愕不解的目光中,颜汐径首走了过去,在宫女惊恐的眼神中,伸手端起了那杯滚烫的御前贡茶!

然后,她转身,端着那杯热茶,在众目睽睽之下,走到了大殿中央那片光洁如镜的金砖地面上。

颜汐倏然从裴砚手中夺过瓦罐。

灰白粉末倾泻入盆,清水注下,铁杵翻搅如龙!

“护驾!”惊呼炸响。

迟了!

颜汐托杯冲向蟠龙金柱,官袍鼓荡如白鹄振翅——

“轰——!!!”

陶盆碎若齑粉!金柱嗡鸣欲裂!

“你……你大胆!竟敢污损御前金柱!”立刻有官员厉声呵斥。

然而,颜汐置若罔闻。

她放下空杯,目光平静地注视着那滩迅速蔓延开的水渍。

就在众人以为她失心疯或要以此自污时,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那滩水渍的边缘,接触水的地方,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凝结、变硬!

颜色也从水渍的深色,变成了灰白!

短短几个呼吸间,那滩茶水竟在金砖地上,凝结成了一块边缘不规则、但质地坚硬如石的灰白色固体!将瓦陶残片生生焊死在鎏金龙鳞之上!

“这……这是何妖法?!”老御史惊得倒退一步,声音都变了调。

满朝文武,包括皇帝和裴砚,全都瞪大了眼睛,死死盯着地上那块“石头”,脸上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

死寂吞没大殿。

王衍的怒叱噎在喉头,老脸涨若紫茄。

颜汐抹去颊边灰浆,拾起锋利陶片刮过石甲——

“滋啦!”

刺耳锐响中,石甲仅现白痕,陶刃崩裂!

“此物初凝三刻,终凝承千钧。”她踏过碎陶,声裂九重,“汴州护坡三十丈,三日可成。”

颜汐首起身,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

她的声音清冷依旧,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边,带着一种俯瞰众生的冷漠和强大的自信:

“诸位大人忧心阴阳纲常,忧心祖宗法度……”她顿了顿,目光如寒冰利刃,扫过那些刚才叫嚣得最凶的官员,最终定格在那块灰白色的“石头”上,一字一句,清晰无比:

“却不知,此物固堤,亦可筑坟!”

固堤,亦可筑坟!

六个字,如同六把重锤,狠狠砸在寂静的大殿之上!

她是在陈述水泥的用途,更是在警告!警告那些阻挠她的人:她能造出堵住黄河决口的利器,同样也能造出埋葬他们的坟墓!

绝对的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都被这神乎其技的展示和这赤裸裸的威胁震慑住了!

那滩茶水化成的坚硬石头,无声地诉说着一种超越他们认知的力量。

而颜汐那双毫无温度的凤眸,更是让他们从心底升起一股寒意——这个女人,不是在说笑!她真的做得出来!

老御史张着嘴,指着地上那块“石头”,手指颤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惨白如纸。

裴砚的眼底,第一次真正地掠过一丝凝重和忌惮。他发现,自己可能……还是低估了这个女人。

皇帝看着地上那块坚硬的“石头”,又看看站在中央、白衣胜雪、气场却强大到足以碾压全场的颜汐,眼中震惊、狂喜、忌惮……种种情绪交织翻涌。

御座之上,皇帝指节捏得鎏金扶手吱嘎作响,眼底爆出精光:“若汴州验效,朕许你司工署掌固之职!”

十日后,朱雀门鼓震九通。

驿使血染征袍撞入宫门:“八百里加急!汴水水泥护坡扛过洪峰!”

黄绫诏书降下云台:

“民女颜汐擢正六品司工署掌固,赐青绶铜鱼符,协理京畿土木矿冶。钦此!”

鱼符入手冰凉,阴刻小篆【掌百工利器,察物料盈亏】在掌心烙下印痕。

颜汐抚过符上饕餮纹——这头吞噬矿脉与匠心的恶兽,终成她撬动帝国的支点。

得此喜讯,皇上猛地站起身,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和决断:

“颜爱卿!朕准你所请!汴州河工,全权交予你手!若有宵小胆敢阻挠,先斩后奏!朕,只要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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