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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周先生的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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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灵猫事务所
作者:
独醉长夜
本章字数:
5578
更新时间:
2025-07-08

天擦黑的时候,周先生才晃悠着回来。手里拎着个油纸包,还有一塑料壶散装白酒。他身上那股子故作的轻松劲儿彻底没了,脸色有些发沉,眉头拧着,像是刚跟人吵了一架,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心口。

“回来了?”陈默正靠在硬板床上,拿《闾山杂录》盖着脸假寐,实则心烦意乱。玄墨蜷在他脚边,耳朵时不时动一下。

“嗯。”周先生闷闷地应了一声,把油纸包和酒壶往那张掉漆的小方桌上一放,“喏,村口老张家卤的猪耳朵、猪头肉,味儿正。还有二斤本地‘土炮’,劲儿冲。”他自顾自地拖过屋里唯一一把还算结实的木头凳子坐下,又从怀里摸出两个掉了瓷的搪瓷缸子,拧开酒壶盖,咚咚咚倒了满满两缸子。冲鼻的酒精味儿立刻弥漫开来,混合着卤味的香气,有点呛人。

陈默坐起身,也没客气,坐到桌子对面。他知道,老周这是心里有事,得靠这玩意儿往下顺。

周先生端起缸子,咕咚就是一大口。辛辣的液体顺着喉咙烧下去,他咂了咂嘴,脸上没啥表情,只是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撕开油纸包,抓起一块肥腻的猪耳朵塞进嘴里,机械地嚼着,眼神却有些发首,没看陈默,也没看桌上的菜,像是穿透了墙壁,望向了外面夜色中那座石桥。

屋里只剩下他咀嚼的声音和玄墨偶尔甩尾巴的轻响,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陈默也灌了一口酒,那“土炮”果然够劲儿,辣得他首皱眉,但一股热流下去,似乎驱散了些心头的寒意。他夹了块猪头肉,没滋没味地嚼着,等着周先生开口。

“小陈,”周先生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点酒后的低沉,“今天在桥头…都听见啥了?”

陈默放下筷子,把老酒鬼嘟囔的“抓挠声”、“红印子”、“造孽”,还有自己摸到的那块冰凉黏腻的暗沉污渍,以及玄墨的强烈反应,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周先生静静地听着,手指敲着搪瓷缸子边缘,发出单调的轻响。等陈默说完,他沉默了足有一分钟,才端起酒缸子,又是一大口闷下去。这次,他呛得咳嗽了几声,眼角似乎有点,也不知是呛的还是别的。

“哼…‘造孽’…那老酒鬼没说错。”周先生抹了把嘴,声音像是从肺里挤出来,带着一股子陈年的苦涩,“这平安桥…底下压着的,是造了大孽了!”

他抬起头,目光第一次真正聚焦在陈默脸上,那眼神复杂得难以形容,有痛苦,有愤怒,有愧疚,还有一种深深无力感。

“二十…二十多年前了。”周先生的声音变得遥远起来,仿佛陷入了回忆,“那时候,我还没成‘周半仙’,就是个跟着师父屁股后头打杂、学点皮毛的愣头青小子。这桥,就是那时候开始修的。”

他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又似乎在抵抗回忆带来的不适。

“桥刚打好地基,还没往上砌呢,怪事就他妈没断过!”周先生的声音陡然拔高,“守夜的工人说,一到后半夜,刚挖开的桥基坑里,就传出哭声!不是一个人哭,是…是好多人在哭!呜呜咽咽的,瘆得人骨头缝发凉!还有人说,看到坑里有影子在晃悠,像人,又不像人…邪乎得很!”

“包工头是个不信邪的暴发户,只当是工人偷懒瞎掰扯。可后来,怪事越来越凶。先是挖出来的土,带着一股洗不掉的腥臭味,像…像放久了的血!接着,打桩的机器,好好的突然就卡死,或者干脆散了架!再后来,开始死人…不是意外摔死,就是莫名其妙发了疯跳了河…死状…唉!”

“事情压不住了,闹得人心惶惶,工程也停了。那包工头才慌了神,托了好几层关系,花了大价钱,把我师父…给请了过来。”

说到“师父”两个字,周先生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敬重。

“师父来了,围着那桥基坑整整看了三天。不眠不休,拿着罗盘,踩着罡步,脸色一天比一天难看。最后一天晚上,他把我叫到跟前,指着那黑黢黢的基坑,手都在抖…”周先生的声音也跟着抖了起来,他下意识地模仿着师父当年的动作,手指指向窗外桥的方向,微微发颤,“师父说,‘小周啊…这下面…埋了东西了…是‘活人桩’!’”

“活人桩?!”陈默心头猛地一寒,头皮瞬间发麻!这个词儿他似乎在《闾山杂录》某个极其阴暗的角落里瞥见过,是种早己失传、灭绝人性的古老邪术!活人…被当成桩子…打进桥基里?!

“对!活人桩!”周先生咬着牙,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师父说,当年修桥选址,要么是被人故意坑了,要么就是那包工头为了省钱省事,选了块极阴的凶地!这种地方,地基不稳,邪气冲天,寻常法子根本镇不住!除非…用最歹毒的法子!找一个八字极阴、命格带煞的‘替死鬼’,活着封进特制的桩子里,趁着最后一口气没咽下去,打进最深的桥基坑底!用那人临死前爆发的滔天怨气和无穷无尽的痛苦,来‘镇’住地下的邪气,强行‘定’住桥基!这是拿活人的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做代价,换一座桥的‘平安’!这他妈是造孽!断子绝孙的孽!”

“师父…师父他老人家气得浑身哆嗦!”周先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他说,‘这怨气太凶、太毒了!根本镇不住!现在桥还没修好,那东西就被怨气反冲,成了邪祟的巢穴!等桥修成,怨气被彻底封死在地下,日积月累,迟早有一天会爆发出来,把这一方水土都拖进地狱!必须破局!必须把那人…那可怜的魂…超度出来!’”

“师父花了三天,准备法器和符箓,定好了破局的时辰和方位。可就在那天晚上…”周先生猛地一拳砸在桌子上,搪瓷缸子震得跳了起来,劣质白酒洒了一片,“那个天杀的包工头!还有他背后那些急着要政绩、要通车的‘上面’的人!他们来了!带着一群五大三粗的打手!”

“他们怕耽误工期!怕赔钱!怕影响他们的乌纱帽!他们根本不信什么怨气反噬!他们只当师父是危言耸听、想多讹钱的神棍!”周先生的眼睛红了,布满血丝,“他们…他们强行把师父架开了!把师父辛辛苦苦布下的法坛…给砸了!还指着师父的鼻子骂,骂他是‘封建余孽’、‘装神弄鬼’、‘破坏社会主义建设’!”

“师父…师父他…”周先生的声音哽咽了,大颗的泪珠从他浑浊的眼眶里滚落,混着酒水,砸在桌面上,“师父被他们推搡着,气得浑身发抖,嘴唇都咬出了血!他指着那座刚刚开始砌石头的桥基,手指抖得不成样子,声音嘶哑地吼…那声音,我这辈子都忘不了!他说:‘怨气不散!迟早反噬!你们…你们都要遭报应!这座桥…它吃人!它迟早要把你们都吃了!’”

“最后…最后那些人怕闹出人命,也许是师父的样子太吓人,他们才勉强同意让师父在桥头…草草做了场法事。”周先生抹了把脸,声音疲惫到了极点,也冰冷到了极点,“那根本没用!杯水车薪!连皮毛都伤不到那深埋地底的滔天怨气!师父做完法事,整个人像老了十岁…离开七步沟的时候,他一步三回头,看着那座桥,眼神…那眼神…唉!”

周先生说不下去了,抓起酒缸子,把里面剩的酒全灌了下去,呛得连连咳嗽。

陈默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板首冲天灵盖。他终于明白了白天在桥头感受到的那股深入骨髓的阴冷和绝望从何而来!那不是普通的邪祟,那是一个活生生被剥夺了生命、被禁锢了灵魂、被日夜折磨了二十多年的怨灵!那不再是一座桥,而是一座巨大的、散发着腐朽与血腥气息的坟墓!一个用活人献祭、用怨气浇筑的邪恶祭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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