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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穿过冰晶银网，在洞窟内投下碎钻般的光斑。
翎的目光落在怀中少女沉睡的容颜上，指尖缠绕的那缕乌发柔软得像初生的绒羽。
苏妩呼吸均匀，脸颊还带着昨夜情潮未褪尽的淡淡红晕，像初绽在雪地里的桃花。
他冰封般的心湖，悄然裂开一道缝隙，涌动着陌生的暖流。这感觉不坏，甚至……令人沉溺。
苏妩纤长的睫毛颤了颤，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少年线条流畅的下颌和那双专注凝视着她的、流转着晨曦碎金般的眸子。
她有一瞬间的恍惚，昨夜炽热纠缠的记忆碎片般涌回脑海，让她耳根瞬间烧了起来。
“醒了？”翎的声音带着刚醒的低哑，比平日少了几分锋利，多了点慵懒的磁性。
他绕着她发梢的手指没停，银发丝线般缠绕着她的指节，带来微凉的触感。
苏妩想抽回手，却发现那几缕银发看似轻柔，实则带着不容挣脱的力道。她抬眼瞪他，声音还带着刚睡醒的软糯：“放开。”
翎非但没放，反而将她的手指拉到唇边，低头，温热的唇在她指节上轻轻印了一下。
那触感如同羽毛拂过，却带着电流般的酥麻，瞬间窜遍苏妩全身，让她僵住。
“不放。”他抬眼，金眸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和一丝得逞的笑意，“我的。”
“你……”苏妩又羞又恼，昨夜被他“惩罚”得浑身发软的无力感还在，此刻面对他这种理所当然的霸道，竟有些词穷。
她目光扫过石壁上那些朝着她方向微微低垂的白花，花瓣上还凝结着细小的露珠，像是某种无声的守护。
她灵机一动，指尖悄悄凝聚起一丝微弱的冰蓝灵力——那是属于翎的力量。
心念微动，那丝灵力如同无形的线，轻轻拨动了离她最近的一朵白花。
花茎微弯，花瓣上的露珠精准地滴落下来，正朝着翎高挺的鼻梁。
翎的反应快得惊人。
在露珠即将触及皮肤的瞬间，他头微微一偏，露珠擦着他的侧脸滑落，滴在银发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呵，”他低笑出声，不仅没恼，金眸反而亮得惊人，带着一种发现新奇玩具的兴味，“学得很快。”他俯身，鼻尖几乎贴上她的，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唇瓣，“用我的力量对付我？胆子不小。”
苏妩的心跳又不受控制地加速，被他逼在银发织就的柔软囚笼里，无处可逃。
她强作镇定，梗着脖子：“契约说了，归我调遣。”
“没错，”翎的指尖抚上她的颈侧，感受着那里急促的脉搏，眼神暗沉，“所以，你打算怎么‘调遣’我？嗯？”
那声低沉的尾音像带着钩子，苏妩只觉得脸颊更烫了。
她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银发毯子温柔而牢固地裹住。
就在这时，她的肚子突然发出一声清晰而微弱的“咕噜”声。
洞窟内旖旎的气氛瞬间凝固了一瞬。
苏妩的脸“腾”地一下红透了，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翎也明显愣了一下，随即低低的笑声从他胸腔里震荡出来，带着毫不掩饰的愉悦。
“饿了？”他挑眉，金眸里的促狭几乎要溢出来。那点危险的占有欲被这突如其来的现实打断，反而染上了几分烟火气的亲昵。
苏妩羞恼地别过脸，不肯看他，声音闷闷的：“……要你管。”
“不管？”翎捏着她的下巴，轻轻将她的脸转回来，指腹着她细腻的肌肤，“契约里可没说，我的主人饿肚子的时候，我能袖手旁观。”他刻意加重了“主人”两个字，语气却带着十足的戏谑和宠溺。
他松开她，银发如潮水般退去，重新在他身后流泻，高大挺拔的身影挡住了洞口大半的光线。
昨夜封住洞口的冰晶银网无声消融，露出外面被晨光染成淡金色的雪原。寒风涌入，带着雪后清新的冷冽气息。
翎走到洞口，银发在风中微微拂动。他并未回头，只是抬手，朝着洞外雪地虚虚一抓。
远处的雪面突然无声地炸开一小片，几只看不清模样的、毛茸茸的小型雪兽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精准地扼住咽喉，瞬间毙命，然后被那股力量拖拽着，飞快地掠过雪地，首首飞入洞中，落在暖泉边干燥的石块上。
整个过程迅捷无声，带着一种冰冷的、属于猎食者的优雅和残酷。
“生火。”翎转过身，金眸看向还裹在银发毯子里的苏妩，语气理所当然，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摘了几朵花。
苏妩看着他，又看看那几只气息全无的雪兽，再看看他平静无波的脸，一时无言。
她裹紧毯子，慢吞吞地坐起来，指尖一弹，一小簇冰蓝色的火焰跳跃着出现在她指尖，温顺地落在早己准备好的干燥绒草堆上。火焰迅速蔓延，噼啪作响，驱散了洞口的寒意。
翎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开始利落地处理猎物。
他的动作干净利落，银发垂落，侧脸在跳跃的火光中显得格外专注。
苏妩抱着膝盖，下巴搁在膝盖上，静静地看着他，食物的香气开始弥漫。
“翎。”苏妩忽然小声开口。
“嗯？”他没有抬头，修长的手指正剥离着兽皮。
“……谢谢。”她声音很轻。
翎的动作顿了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只是嘴角似乎几不可察地向上弯了一下。
他将一块处理好的、最鲜嫩的肉串在削尖的树枝上，递到她面前，金眸在火光下如同融化的黄金。
“吃。”他的声音依旧简洁，却没了之前的命令口吻，反而带着一种奇异的温和，“吃饱了，才有力气……”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她嫣红的唇瓣和领口下若隐若现的、昨夜留下的淡淡银纹印记，眼神再次变得深邃而危险，缓缓补完下半句，“……继续履行契约。”
苏妩接过肉串，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一股微弱的电流再次窜过，她指尖一缩，耳尖又悄悄红了。
她低下头，小口咬住烤得焦香的肉，含糊地嘟囔了一句：
“……恶霸。”
翎清晰地听到了，喉间溢出一声低沉愉悦的笑。
他伸出手，用指腹抹去她唇边一点油渍，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
“嗯，你的恶霸。”他坦然承认，金眸锁着她，里面翻涌着不容错辨的占有欲和一丝难以言喻的、初生的柔情，“认命吧，苏妩。契约己成，风雪为证。”
洞外，风雪似乎真的小了些，阳光努力穿透云层，在无垠的雪原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洞内，篝火噼啪，肉香西溢，银发少年与黑发少女的身影在火光中相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