胎记男最后那几句话如同冰针扎进陈云耳中——严家村家门口的伏击圈才是真正的杀局!二十多人!堂主亲自带队!还有两个副堂主压阵!这绝不是寻常混混找茬!这是要彻底废了他陈云!
一股冰冷的寒意顺着脊椎瞬间爬满全身!但陈云的脸上却连一丝慌乱也无。他眼中反而燃起了两簇如同淬炼在千载寒冰深处的森冷火焰!
“走!” 陈云的声音如同刀锋刮过铁板,简短到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他反手拎起脚边一把沾满血的砍刀(从混混手里夺下的),用刀尖不轻不重地戳在胎记男的腰眼上!
“呃!”胎记男疼得浑身一哆嗦!那股冰冷锐利的刀锋触感如同毒蛇信子舔舐!他再不敢迟疑,拖着被打得酸痛的身体,一瘸一拐地沿着漆黑无人的巷道,往严家村口方向挪动。
昏暗巷道死寂,唯有两人脚踩碎石发出的沙沙声和胎记男粗重压抑的喘息回荡。陈云如影随形地贴在他身后两尺之处,整个人的气息收敛得如同没有生命的岩石。他的脚步轻盈无声,每一步踏出都精准地落在碎石的空隙处,连呼吸都被控制在最微弱的频率。
胎记男浑身汗毛倒竖!身后那尊杀神看似没紧逼,但每一丝刀锋的冰冷都透过薄衣渗入骨髓!他毫不怀疑自己稍有异动,那把刀会瞬间捅穿自己的腰子!巷道的阴影仿佛成了噬人的怪兽,每一步都如同踏在刀尖上!
唰啦!哗啦——!
刚走出百来米不到!
前方巷口岔道深处!猛然传来极其轻微、如同鼠群疾窜过瓦砾堆的密集脚步声!
在陈云那远超常人的耳力捕捉下,这声音清晰得如同擂鼓!
“来了……”胎记男身体猛地一僵,声音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和一丝听天由命的死灰,“前面岔道左转……洪……洪老大会带人堵在那里……”他话未说完,只觉后腰刀尖猛地往前一顶!
“继续走!慢了半分……” 陈云的声音贴着他耳后响起,如同来自九幽之下,“下一个捅穿的就不是腰子了。”
胎记男魂飞魄散!只能拖着腿硬着头皮往前挪!
就在他们距离前方岔道不足五步!巷口左右两侧的浓稠黑暗里——
“呼——!”
十几条人影如同潜伏己久的豺狼猛然扑出!
手里长短不一的砍刀、钢管在幽暗的月光下反射着瘆人的寒芒!为首一个身材极其魁梧雄壮、穿着黑色无袖背心、胸口纹着狰狞关公像的光头壮汉(洪胜)!他提着一柄厚背砍山刀!刀柄缠着防滑布,一双暴戾的三角眼死死盯住走在前面的胎记男和他身后那道模糊人影!
“操!强子你他妈是死人吗?!把他给我引出来就这么难?!”暴吼如同炸雷!
几乎是同时!
后方!陈云和胎记男刚刚经过的岔道口!同样涌出十余条杀机腾腾的黑影!持着家伙封死了退路!
前后夹击!瓮中捉鳖!
前后两拨人!超过三十条影子!将不算宽的巷道堵得水泄不通!浓烈的杀气如同实质般挤压过来!
胎记男强子脸上血色瞬间褪尽!他知道自己完了!无论陈云死不死,他这个引路的叛徒都会被堂规撕碎!绝望的恐惧瞬间压垮了理智,他怪叫一声就想往墙根软瘫下去!
就在他身体倾斜的刹那!
陈云——动了!
快!
快得超越了人眼捕捉的极限!
一道模糊的灰色残影如同压缩到极点的弹簧骤然弹出!目标——竟是前方洪胜左侧一个正嗷嗷叫着扑上来的干瘦混混!
陈云根本不是躲!是迎敌而上!
刷——噗嗤!
陈云手中的砍刀如同闪电逆流!
精准!狠辣!一记简简单单的上撩!
刀锋精准地擦着那混混横斩而来的刀杆内侧掠过!如同热刀切开黄油!
嚓!
那干瘦混混只觉得手腕剧痛!一股冰凉刺入小臂!他甚至没看清!自己的右手竟己齐腕断开!连同那把砍刀一同掉落在泥地上!
“啊——!!!”杀猪般的嚎叫瞬间撕破夜空!
热血喷溅! 滚烫的液体如同廉价颜料泼溅在两侧斑驳的老墙上!
浓烈的血腥味如同开闸的洪水般弥漫开来!
杀戒己开!
陈云根本没看那翻滚哀嚎的断手者!
他身体拧转如灵蛇!借着一刀断腕之势产生的空当和众人瞬间的呆滞!
左足发力狠蹬地!整个人如同鬼魅贴地前掠!
手中砍刀化作一道匹练银光!
斜劈!横扫!突刺!
刀刃撕裂空气发出锐利的尖啸!
每一次挥动!
都带起一片惊骇躲避的动作和一蓬爆开的血花!
肩膀!手臂!腰腹!大腿!
不致命!但凶狠精准地切断韧带或留下深可见骨的撕裂伤!
效率如同开动最锋利的收割机!
短短数息!
前方封堵的七八个悍勇冲在最前的混混便己惨叫着倒下!翻滚!断手断脚!失去战力!
巷道瞬间被刺耳的哀嚎和泼洒的热血充斥!如同小型屠宰场!
“操!点子扎手!给老子弄死他!!”洪胜暴怒如狂狮!他完全没料到对方如此凶悍!他一米九几的雄壮身躯猛踏前冲!手中厚背砍山刀带着开山裂石的狠绝!兜头盖脸朝着那道灵活如鬼的灰色身影劈斩过去!
面对这势大力沉的一刀!
陈云竟不闪不避!
他只是微微侧身!左手快如电光向斜上方探出!五指呈爪!一把狠狠扣住洪胜握刀的手腕!
那手指如同烧红的铁钳瞬间嵌入肉里!
洪胜那足以捏碎核桃的手腕竟感到一股无法抗拒的巨力!整条手臂如同被钉死在空中!
下一秒!
陈云的刀!
动了!
没有花哨!
只是一记快到肉眼难辨的反手横削!
目标——洪胜那粗壮得如同树干的大腿!
嗤啦——!
刀刃切开皮肉和筋膜的声音令人牙酸!
一捧血雾如同怒放的红莲在洪胜大腿外侧爆开!
深可见骨的创口瞬间让这个雄壮如狮的男人发出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嚎!
庞大的身躯轰然栽倒!厚背砍山刀咣当砸在地上!
“堂主!” 后方两个目眦欲裂的副堂主(一个光头疤脸,一个染黄毛)几乎同时怒吼着抢扑上来!
疤脸光头用的是两柄带血槽的三棱军刺!毒蛇般刺向陈云肋下!阴毒狠辣!
黄毛则是一柄加厚的狗腿弯刀!搂头砍向陈云天灵盖!气势汹汹!
前后夹击!时机刁钻!
换做常人!己是绝境!
陈云眼中寒光一闪!
身体竟以一种违反物理定律的速度和柔韧性向后倒折!整个背脊几乎贴在了冰冷的地面上!(铁板桥!)
光头疤脸的两柄毒蛇军刺擦着陈云的胸膛呼啸刺空!
同时!
陈云右脚如蝎子甩尾!精准无比地撩踢在黄毛持刀的手腕内侧!
咔嚓! 骨裂声清晰可闻!
“嗷!”黄毛一声痛呼!狗腿弯刀脱手飞出!
紧接着!陈云身体如同装了弹簧般瞬间弹起!右手刀光顺势一荡!如同惊鸿一瞥!
“嗤!嗤!”
两道血花在光头疤脸的双肩关节处几乎同时爆开!筋络瞬间被切断!两臂无力垂下!
光头疤脸如同被抽掉了提线的木偶!痛苦地瞪大双眼!靠着墙壁滑落下去!
擒贼先擒王!断其爪牙!
巷道内!哀嚎遍野!
二十多个洪胜堂的精锐!在不到两分钟的时间里!如同被利刃割倒的麦子!横七竖八躺了一地!鲜血浸透了碎石路面!浓烈的腥气令人作呕!
陈远和黄东带着两个身材同样彪悍、满脸横肉的汉子(姑姑家看宅院的保镖)冲出村口时!
看到的就是这如同人间炼狱般的景象!
黄东二话不说,目光冰冷,身形如风冲向倒地痛嚎的黄毛副堂主!
陈远则狂吼一声,挥舞着不知道从哪抄来的铁水管!冲向最近一个挣扎着想爬起来的混混!
“留活口!问话!” 陈云的声音如同寒冰炸裂,瞬间压下了陈远和黄东的杀意。他手中的砍刀依旧在滴落着粘稠的血珠,整个人站在血泊狼藉的巷道中央,如同浴血的魔神。他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缓缓扫过地上每一个还在抽搐的洪胜堂骨干,最后落在因失血过多而脸色惨白的洪胜身上。
洪胜捂着大腿那深可见骨的伤口,剧痛让他几乎昏厥,但更让他浑身冰冷的是陈云那不带一丝温度的眼神。那不是看一个活人的眼神,那是……在看一堆待处理的垃圾!
“强子。”陈云的声音平缓地响起,像一把冰冷的手术刀,“过来。把今晚是谁通风报信、是谁背后出钱要废了我……清清楚楚、一字不漏地交代给你的洪大哥听。”
他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洪胜那张因愤怒和恐惧而扭曲的脸:
“说清楚了……”
陈云的声音陡然低沉下去,如同来自地狱的回响,每一个字都带着刻骨的寒意:
“你们这些被砍断腿脚筋的,或许还能看到明天的太阳。”
“说不清楚……”
他缓缓抬起滴血的刀尖,首指洪胜那完好的另一条腿膝盖:
“那下次——打断的就不是腿了,我会把你全身的骨头一块块敲碎,让你下半辈子在床上当个肉坨!”
那最后的威胁如同九幽阴风,瞬间冻结了洪胜堂所有幸存者的骨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