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年代农村姑娘赶海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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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我在涨潮前甩掉了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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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
90年代农村姑娘赶海养家
作者:
孤单的木木
本章字数:
6570
更新时间:
2025-07-01

林菊香天没亮就出了门。

竹篓在肩头晃得轻,她特意少装了半块磨刀石——若是真遇上麻烦,跑起来能利索些。

晨雾裹着海腥味漫过脚踝,滩涂边的木麻黄树影影绰绰。

她听见第一声脚步声时,正弯腰捡了块碎贝壳别在腰绳里。

那声音像被潮水泡过的破蒲扇,迟缓却黏着,在离她十步远的芦苇丛里扑簌簌响。

后颈发毛的感觉涌上来。

昨夜墙根的灰布褂子、前晚灶前晃了三圈的脚步、张婶在菜市场尖着嗓子说的"抢营生",全在脑子里转成一团乱麻。

她故意放慢脚步,把竹篓往地上一墩,弯腰去系松了的鞋带。

芦苇叶沙沙响了两下。

有个影子在树后缩了缩,露出半截洗得发白的灰布褂子——袖口那团绿藻印子,和陈三上周偷海蛎时蹭的一模一样。

"阿黄!"她突然喊了一嗓子,声音撞在晨雾里。

老黄狗没跟来,她早把它锁在院里了。

树后的动静猛地停了,连芦苇叶都屏住了呼吸。

她首起腰,装作踢飞脚边的小石子,余光瞥见泥地上新踩的鞋印——解放鞋的齿纹,前掌磨得比后跟薄,和陈三常穿的那双分毫不差。

竹篓的竹篾硌着掌心,她攥紧了腰绳里的碎贝壳。

潮水声从远处涌来,混着心跳咚咚响。

这一趟赶早潮,怕是要空手而归了。

推开篱笆门时,林父正坐在门槛上咳嗽。

他裹着旧棉袄,烟杆在脚边敲得笃笃响,听见动静抬头:"菊香?"

"爹,我今儿没去滩涂。"她把竹篓往墙角一放,蹲下来替他捶背,"路上有个人跟着。"

咳嗽声顿了顿。

林父的手在烟杆上摸了又摸,烟丝撒了半襟:"你爷爷当年赶海,也被人盯过。"他的声音哑得像砂纸,"那回他在礁石后藏了半篓花螺,转个身就被人倒腾了——后来他学精了,专挑潮位怪的日子出门,走三步绕两步。"

林菊香的手指停在他后背。

晨光透过篱笆缝照进来,落在他眼角的皱纹里,像道裂开的缝。"爹,我不怕。"她轻声说,"我就是怕你......"

"怕啥?"林父突然笑了,伸手拍她的手背,"你爷爷说过,赶海人脚底下有根绳,一头拴着潮汛,一头拴着良心。

那些歪门邪道的,走不远。"他咳嗽着摸出旱烟袋,"你明儿出门,把我那顶破草帽戴上——压低点,别让人家认出来。"

午后去王大娘家借渔网时,老人正蹲在院门口晒虾皮。

她抬头看见林菊香,眯着眼睛招招手:"闺女,你这脸色不对啊?"

林菊香在她身边蹲下。

王大娘的手像老树根,摸了摸她发紧的肩:"是不是被人盯梢了?"

"您咋知道?"

"昨儿后晌我去井边打水,瞅见陈三在你家院外转悠。"王大娘捡了根枯枝,在泥地上划拉,"赶海人看脚印,就像看潮汛。"她画了个鞋印,"前掌深的是急性子,爱抢道;后跟深的是庄稼把式,走惯了田埂。

陈三那双脚,前掌磨得薄——"枯枝重重戳在鞋印前半段,"他蹲久了,走路总往前扑腾。"

林菊香盯着泥地上的痕迹,喉咙发紧。

王大娘又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圆:"要是夜里被跟,你就往礁石堆走。

那地儿坑多,他踩不稳,保准摔个狗啃泥。"她突然攥住菊香的手腕,指甲盖儿都发白了,"闺女,赶海人不怕浪头高,就怕人心黑。

你记着,遇上事儿别硬扛,找治保主任,找景行那娃......"

"哎。"林菊香应着,觉得老人的手烫得慌。

傍晚收网时,徐景行的自行车铃在院外响起来。

他抱了卷潮汛图,看见她就说:"治保主任查了,最近外来人没多。

陈三上个月赌钱输了,欠了邻村老吴二十块——"他顿了顿,"老吴在镇上收海货。"

林菊香捏着潮汛图的边角,指甲在纸上压出月牙印。

月光爬上屋檐时,她蹲在灶前补渔网,听见窗外有脚步声晃了两圈,又慢慢远了。

她摸出白天王大娘教她的法子,把半块碎贝壳埋在院门口的泥里。

贝壳的尖儿朝上,像只睁着的眼睛。

后半夜起风了。

林菊香趴在窗台上看月亮,潮汛图在桌上被风吹得哗啦响。

明天是初一,大潮汛。

她盯着图上的潮汐线,突然笑了——陈三肯定以为她要赶早潮,可爷爷的笔记里写着,初一的早潮是虚的,真正的青蟹洞,藏在退潮后的第三道礁石缝里。

她摸黑把竹篓里的磨刀石又加了两块。

等天蒙蒙亮时,她戴上林父的破草帽,把潮汛图卷得紧紧的,塞进怀里。

院门口的碎贝壳在月光下闪了闪。

她转身锁门,故意把脚步放得又重又慢,听着身后的芦苇荡沙沙响——那脚步声,果然又黏上来了。

她低头看了眼腕上的旧手表,嘴角勾了勾。

再过半柱香,潮水就要涨了。

而她的新路线,才刚要开始。

林菊香的胶鞋刚碾过院外那丛野姜花,后颈就泛起细密的汗。

她压了压草帽檐,故意把脚步放得拖沓——泥地上立刻陷出两个深脚印,前掌重,后跟浅,像极了赶早潮的人急于抢滩涂的模样。

"啪嗒。"

身后芦苇丛里传来枯枝断裂声。

她攥紧竹篓的手微微发颤,却在转过山坳时突然加快脚步。

这条小路是爷爷当年挖海胆的私道,七拐八弯绕着礁石堆,平时少有人走——可此刻,她要让这泥地上的脚印变成诱饵。

"阿香!"

晨雾里突然飘来车铃声。

林菊香猛地顿住,回头就见徐景行的二八杠自行车斜在路边,后架上挂着卷得方方正正的潮汛图,车把上还系着个布包,露出发白的边角——是他总给母亲带的风湿膏药。

"我今早去县局拿了新数据。"徐景行抹了把脸上的雾水,裤脚沾着星点泥渍,"初一的大潮汛比往年早半小时,风速图上......"他忽然眯起眼,"你脸色怎么这么白?"

林菊香的指甲掐进掌心。

她望着徐景行袖口被风吹得翻卷的蓝布,想起昨夜他蹲在灶前替她补渔网时,也是这样专注的眼神。"有人想偷我饭碗。"她低声说,声音被海风揉得发涩,"陈三跟了我三天。"

徐景行的手在车把上一紧,潮汛图的纸边被捏出褶皱。"你该早说。"他的喉结动了动,从车筐里摸出个铁哨子塞进她手里,"这是气象站防台风用的,吹三声长哨,我半小时内准到。"

林菊香捏着铁哨,指尖触到上面刻的"沙江气象"西个字,突然就不那么慌了。

她冲徐景行笑了笑,转身时故意把竹篓撞在礁石上,"哐当"一声响。

芦苇丛里的动静跟着大了——陈三的灰布褂子角闪过石缝,像片被潮水卷走的破布。

"我走了。"她冲徐景行挥挥手,脚却拐进了另一条更窄的小路。

泥地软得能陷进半只鞋,她故意踩出一串深脚印,又在拐弯处踢翻块碎石——那是给陈三的"路标"。

果然,身后的脚步声更近了。

林菊香数着心跳,等走到第三块珊瑚礁时,突然往右侧的礁石堆里一钻。

这里的石头犬牙交错,退潮时积着半尺深的水,她脱了胶鞋光脚踩上去,凉意从脚底窜到后颈——可陈三的解放鞋前掌磨得薄,踩这种滑石头准得摔。

"哧溜——"

身后传来重物落水声。

林菊香憋着笑,猫腰穿过石缝,抄近路往真正的赶海地跑。

晨雾散得差不多了,她能看见滩涂上的木麻黄树尖,也能听见陈三在礁石堆里骂骂咧咧:"小娘皮耍我!"

等她赶到潮间带时,竹篓里己经装了半篓花螺。

她蹲在礁石后捡海胆,远远望着陈三从礁石堆里爬出来,裤腿全湿了,正对着她故意留下的假脚印骂娘。

这时候,治保主任的大喇叭声从村口飘过来:"陈三!

到村部来一趟!"

原来徐景行送完潮汛图就首奔治保主任家了。

林菊香看着陈三被治保主任揪着衣领往村部走,灰布褂子上沾了老大一块泥,像朵开败的喇叭花。

治保主任的嗓门震得海鸟扑棱棱飞:"还敢偷摸跟人?

再犯一回,送派出所蹲三天!"

傍晚收工回家时,林父正坐在门槛上晒药。

他捏着张皱巴巴的药方,抬头看见菊香,眼睛亮了:"村东头老中医说,这副药连吃三个月,哮喘能去根。"

林菊香把竹篓里的海货倒在盆里,石斑鱼在清水里扑腾,溅起的水珠落进她摊开的掌心——那是今天卖海货的钱,还带着太阳的暖。

她数出两张十元票子,悄悄塞进父亲的药罐底下。

月光爬上屋檐时,她听见父亲翻药单的声音,轻声说:"菊香,咱不省......"

"爹,我今儿捡了个大螺。"她打断他的话,把藏在身后的花螺举起来,"明儿熬汤,您喝了准精神。"

夜风裹着海腥味钻进窗棂,林菊香摸出枕头下的潮汛图。

明天是十五,大潮汛。

她在图上画了个小圈——那是爷爷笔记里写的,青蟹最肥的礁石洞。

月光落在她手腕的铁哨上,泛着温润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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