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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丙抬手，冰凉的指尖按在李云祥颈动脉上，“缺个不怕死的。”
他的指腹着那道突起的血管，感受着皮下奔涌的热血，“尤其是…敢对我开枪的。”
“工资怎么算？”李云祥突然问。
敖丙收回手，从西装内袋掏出一枚金币，拇指一弹，金币在空中划出闪亮的弧线。
“这是定金，之后每月三百张钞票。”
金币落在李云祥掌心，正面刻着德氏家徽，背面是盘着的龙，栩栩如生，仿佛随时会从币面上腾飞而起。
“三百张…”他低声重复，拇指着金币边缘。
这个数目足够养活整个码头工人区一个月的伙食，更别提那些拖家带口的工友。
敖丙靠在窗边，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衬衫袖口，“嫌少了？”
李云祥将金币高高抛起，在空中翻转数圈后稳稳接住。
“成交。”
这两个字脱口而出的瞬间，他听见敖丙的低笑，接着是打火机“咔哒”的声响。
一簇火苗亮起，映照着敖丙半边脸庞。
他咬着新点的烟，烟雾后的眼睛漂亮得惊人：“李工头，不问问我让你做什么？”
“总归不是杀人放火。”
“也对。”
他俯身靠近，烟头的火光在两人之间明灭，“不过…得先验验货。”
李云祥感觉腕骨被捏得生疼，却没有抽手。
两人僵持间，金币从指缝滑落，叮当一声掉在地毯上。
敖丙低头看了眼，松开钳制：“捡起来。”
李云祥弯腰，故意放慢动作，指尖触到金币时，一个翻身将敖丙压在了沙发上。
“这样验够不够？”
他压低声音，敖丙不怒反笑，金发在深红色丝绒靠垫上铺开。
他抬手按住李云祥的后颈，力道大得惊人：“记住，狗要会咬人…”
另一只手不知何时握紧了枪，枪管贴着李云祥颈侧动脉，随着脉搏轻轻跳动，“但得记得主人是谁。”
李云祥喉结滚动，感受着冰冷的触感。
他低头，在敖丙耳边轻声道：“那主人得先教会狗。”
枪管骤然压得更紧，敖丙猛地翻身，现在变成李云祥在下，后脑勺撞在沙发扶手上，眼前炸开一片金星。
“明天开始，我亲自教你，怎么做一条好狗。”
李云祥仰头看着他，笑了：“包饭吗？”
敖丙愣了一瞬，他松开钳制，“管饱，饿不死。现在，滚吧。”
他捡起地上的金币，散乱的金发垂落下来，发梢扫过李云祥的鼻尖。
敖丙将金币塞进李云祥敞开的领口，金属贴着胸膛滑下。
李云祥起身按住时，它正巧抵在心口位置，随着呼吸微微发烫。
走到门口时，他开口：“需不需要我送少爷回家？”
敖丙正倚在窗边抽烟看风景，闻言抬眸看向李云祥。
“怎么？这么快就学会摇尾巴了？”
“怕少爷您醉倒在半路。”李云祥将敖丙的西装外套拿上，拉开包厢门，走廊的霓虹灯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三百张钞票的差事，总得值这个价。”
“行。”敖丙吐出一个烟圈，将打火机抛给他：“那就跟着。”
歌舞厅门前停着敖丙来时的摩托，通体漆黑如墨，只在油箱上绘着条暗金色的龙。
敖丙插上钥匙，抛来个头盔，“会骑么？”
李云祥接住头盔，“少爷不如试试我的？”
顺着李云祥示意的方向，敖丙在巷口阴影处看到了一辆改装过的重型摩托。
月光描摹着摩托凌厉的线条，镀上一层冷冽的银边。
“红莲，自己改的。”
“这摩托不错。”敖丙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抬，声音罕见地带着热度。
他绕着机车缓缓踱步，皮鞋后跟敲击地面的节奏暴露了内心的兴奋，他弯下身，手抚过那流畅的线条上。
李云祥嘴角扬起，他没想到这位养尊处优的少爷竟真懂行。
正要说话，就见这位金贵少爷毫不客气地跨上自己的爱车。
修长的小腿肌肉在西裤布料下绷出利落的线条，锃亮的皮鞋稳稳踩在改装过的脚踏上。
钢铁龙筋随着他俯身的动作在衬衫下凸显，竟与机车凌厉的线条莫名相配。
“赶紧点火。”
敖丙戴好头盔，李云祥插上钥匙，红莲顿时发出低沉的咆哮，排气管迸出几点火星，照亮了敖丙眼底跳动的光芒。
发动机轰鸣的瞬间，李云祥跨上后座，敖丙就猛拧油门，红莲如离弦之箭般蹿出巷口。
夜风呼啸而过，在急速飞驰中，他近距离瞧着敖丙后颈金属脊椎的机械结构。
而敖丙的驾驶风格比本人更疯，在窄巷里压弯时膝盖几乎擦到地面。
转弯的瞬间，李云祥不得不搂住他的腰，指尖触到衬衫下紧绷的腹肌，钢铁龙筋贴着自己。
“怎么样？”风声呼啸中，李云祥贴着他问。
敖丙没有回答，一首开着，急刹在东海堤岸。
他摘下头盔，金发被汗水浸湿几缕，粘在泛红的颊边：“它归我了，多少钱，开个价。”
李云祥从后座跨下来，指尖还残留着敖丙腰间灼热的触感。
他慢条斯理地绕着红莲走了一圈，手掌抚过被夜风吹得发烫的油箱。
“不卖。”他拔掉钥匙，金属碰撞声清脆悦耳，“有些东西，多少钱也买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