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忠诚之誓

第七章 忠诚之誓

第一节 龙霄宫的任命

晨光透过龙霄宫高耸的彩绘玻璃窗，将五彩斑斓的光影投射在大殿的黑色大理石地面上。陈默站在殿堂中央，身上还带着从溪木镇一路疾驰而来的风尘，铠甲缝隙间残留着未化的雪粒。巴尔古夫领主端坐在黑檀木宝座上，右手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扶手，那双如鹰隼般锐利的灰色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位来自东方的年轻人。

"莱迪娅！"领主浑厚的声音在殿堂内回荡，震得悬挂的蓝底金熊旗帜微微颤动。

侧厅的橡木门被无声推开，一位身着全套抛光钢甲的女战士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阳光照在她的铠甲上，反射出耀眼的光芒，胸甲上雪漫城的徽记被擦拭得锃亮。她深褐色的长发被利落地扎成高马尾，随着步伐轻轻摆动，但额前几缕不听话的发丝却垂落在她坚毅的脸庞旁，为她平添了几分柔和。

"领主大人。"她在距离陈默三步远的地方停下，右手握拳抵在左胸心脏位置，行了一个标准的诺德战士礼。她的声音清脆而坚定，没有一丝犹豫，"您召唤我？"

巴尔古夫微微前倾身体，厚重的熊皮披肩从肩头滑落："这位就是预言中的龙裔。"他粗糙的手指指向陈默，"他需要前往荒瀑古坟寻找龙石。我要你以战狂家族的名义起誓，确保他的安全。"

莱迪娅转向陈默，那双琥珀色的眼睛清澈见底，她能清晰地看见这位东方人眼中的惊讶："我的剑将为您效劳，龙裔大人。"她的用词恭敬却不卑微，带着诺德人特有的首率。当她说话时，陈默注意到她右嘴角有一道浅浅的疤痕，那是战斗留下的印记。

"叫我陈默就好。"这位黑发黑眸的年轻人有些不自在地说，对这种尊贵的称呼感到陌生。

莱迪娅的眉毛几不可察地抬了一下："如您所愿...但习惯需要时间改变，陈...陈默先生。"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犹豫，显然在努力适应这个不符合诺德传统的称呼方式。

第二节 整装待发

正午时分，雪漫城的天空飘起细雪，雪花落在铠甲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陈默和莱迪娅站在战狂家族的铁匠铺前，阿尔沃正忙着往行囊里塞进最后一卷绷带。老铁匠粗糙的手指在亚麻布绷带上，确保每一卷都捆扎得结实耐用。

"莱迪娅是个好姑娘，"阿尔沃压低声音，手上的动作却不停，"她父亲哈罗德曾是领主最信任的侍卫长，在红环之战中为保护领主而死。"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陈默一眼，将一罐治疗冻伤的药膏塞进行囊，"那丫头从小在兵营长大，剑术比大多数男人都好。别辜负她的忠诚，小子。"

陈默转头看向铁匠铺另一侧的莱迪娅，她正在全神贯注地检查装备。她先是将钢剑抽出半截，剑身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她用拇指轻轻刮过刃口，检查是否有缺损，然后熟练地用随身携带的磨石打磨了几处细微的卷刃。剑身归鞘时发出清脆的"铮"声，显示出这把武器的精良做工。

"陈默，你的装备需要检查吗？"她注意到东方面孔青年的目光，走过来问道。这次她刻意省略了敬称，但语气依然保持着专业的关切。

"谢谢，不过我更习惯自己来。"陈默用略带口音的泰姆瑞尔通用语回答，同时接过自己的长剑。这把来自东方的武器造型独特，剑身比诺德人的钢剑要窄，但刃口异常锋利。

莱迪娅好奇地打量着这件异域兵器："这是...?"

"我们家乡的剑，叫'剑'。"陈默微笑着解释，故意用东方语发音。看到女战士困惑的表情，他补充道："意思是'君子之器'。"

女战士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本章第一个真诚的微笑："很美的名字。"她伸手帮陈默调整肩甲的系带，"这些带子太松了，战斗中会影响行动。"她的手指灵活地穿梭在皮革系带间，陈默能闻到她头发上淡淡的松木香。当她俯身时，年轻人注意到她后颈处有一个小小的战狂家族纹身，那是诺德战士的荣耀标记。

第三节 白河之畔

离开雪漫城的第二天清晨，两人沿着白河支流向北行进。初春的河水湍急而清澈，裹挟着上游融化的碎冰奔流而下，在朝阳下闪烁着钻石般的光芒。莱迪娅走在前面开路，她的步伐稳健有力，钢靴踩在河岸碎石上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小心这里的冰面，"她突然转身，一把抓住陈默即将踩上薄冰的手臂，"三年前有个商队连人带马掉进去，首到开春才在下游找到尸体。"她的手掌温暖而有力，虎口处有长期练剑留下的厚茧。

陈默感激地点点头，用不太熟练的诺德礼节回应："谢谢提醒，莱迪娅。"他刻意练习着对方的名字发音，希望能尽快拉近彼此的距离。

午休时分，他们在河畔一片白桦林停下。莱迪娅从行囊里取出一个油纸包，小心翼翼地打开三层包裹："尝尝，我烤的甜卷。"金黄的酥皮上撒着松子和蜂蜜，"听说你喜欢这个，我特意向宫廷厨师请教了做法。"

陈默接过甜卷，咬下一口后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这让我想起家乡的月饼！"他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对方可能不理解，便解释道："是一种节日糕点，象征团圆。"

"团圆..."莱迪娅轻声重复这个陌生的东方词汇，眼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神色，"在诺德语里，我们叫它'hearth-fire'，家炉之火。"

河水的声音突然变得嘈杂，莱迪娅几乎是本能地按住剑柄，一个箭步挡在陈默前面。首到发现只是一群河狸在筑坝，她才放松下来，转头露出一个略带歉意的微笑："职业病。"她轻轻拍掉粘在铠甲上的树叶，"父亲常说，警惕是活着的代价。"

陈默若有所思地看着河狸忙碌的身影："在我的家乡，我们把这种动物视为勤劳的象征。"他顿了顿，"也许这趟旅程，我们能互相了解更多对方的文化。"

莱迪娅认真地点点头，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我很期待，陈默。"这一次，她称呼他的名字时己经自然了许多。

第西节 暴风雪夜

山区的天气说变就变。傍晚时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阴沉下来，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聚集。转眼间，鹅毛般的雪片就在狂风中横飞，能见度骤降到不足十步。

"前面有个猎人小屋！"莱迪娅的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她解下自己的狼皮斗篷，不由分说地裹在陈默肩上，"你的嘴唇都紫了！"她的眉毛和睫毛上己经结满了白霜，但眼神依然坚定如铁。

两人跌跌撞撞地冲向远处模糊的木屋轮廓。陈默的东方靴子不适合在深雪中行走，几次险些摔倒。莱迪娅见状，毫不犹豫地架起他的手臂，用自己强壮的身体为他开路。

小屋内，莱迪娅用燧石生火，但潮湿的木柴怎么也点不着。"让开。"她咬破自己的拇指，将血滴在火绒上，"老兵的把戏。"火焰终于窜起时，她冻得通红的脸颊在火光映照下显得格外年轻。

"转过去。"她命令道，然后开始用力搓陈默的后背，"冻僵的人最先死要面子。"她的手法专业而有力。当陈默坚持要帮她处理冻伤的脚趾时，莱迪娅显得有些局促，但还是接受了这份好意。

深夜，风雪拍打着木门。莱迪娅抱着剑坐在门边："睡吧，我守着。"她的眼睛始终盯着门缝。当陈默提出轮班时，她摇摇头："战士守夜是天经地义的事。"顿了顿，她又轻声补充道："朋友。"

第五节 古坟在望

第三天的黎明，阳光奇迹般地穿透云层。莱迪娅站在岩石上远眺，晨风吹起她的马尾："那就是荒瀑古坟。"她转身时，阳光为她镀上一层金边。

她突然单膝跪在雪地上，钢剑插在面前："以我父亲的名义，我将用生命守护你的安全。"这一次，她的誓言中不再有敬称，却更加真挚。

陈默扶她起来时，看到她铠甲内侧刻着："忠诚是最高荣耀——哈罗德·战歌"。远处，古坟入口的符文在阳光下泛着蓝光，仿佛在等待他们的到来。

"准备好了吗？"莱迪娅调整剑带，眼神锐利。当她迈步时，自然地走在陈默左前方半步的位置——这是一个护卫的标准站位，但此刻，更是朋友之间的默契。

（第七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