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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砚洲推过来一碟煎蛋，语气平淡道："你酒性很好，没做什么出格的事，也没说什么不该说的话。"
听到他的话，夏南初总算放下了心。
夏南初用勺子搅动着碗里的粥，金黄的米粒间浮着橙红的南瓜。
"谢谢你照顾我。"他小声说，"还有...地铺。"
厉砚洲的动作顿了一下。"不是什么大事，别客气。"
想到什么他突然开口，"只是..."
他抬眼看向夏南初的嘴唇，眼神暗了暗，"以后别在别人面前喝醉。"
餐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餐具碰撞的轻响。
阳光透过落地窗洒在厉砚洲的侧脸，将他睫毛投下的阴影拉得很长。
夏南初偷瞄他修长的手指，没有蓝宝石袖扣，今天只穿了一身的休闲装。
"那个，我该回去了。"夏南初放下勺子。
厉砚洲的目光落在他侧脸："你脸上的伤？"
"没事，"夏南初下意识偏头，"不小心弄的。"
空气突然凝固。
厉砚洲放下餐巾，金属勺子在瓷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看得出来夏南初不想提这件事，他也没在追问，只是突兀的说了一句："他配不上你。"
夏南初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他："什么？"
"我说，"厉砚洲十指交叉抵着下巴，目光如炬，"顾彧洲，他配不上你。"
夏南初的勺子"当啷"掉进碗里。
这个名字像一把刀劈开平静的表象，露出内里腐烂的伤口。"你...怎么会这么说..."
厉砚洲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我能看出来 。"
夏南初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思考了一下说："曾经，我把他当做我人生的意义，也把他当做我追逐的目标…"
他的语气渐渐变得失落和迷茫："可是现在，我也不知道自己当初的决定是对是错？"
说完他拿起碗碟走向厨房，背对着厉砚洲说："我只能把一切交给时间。"声音中带着坚定。
水流哗哗作响，他机械地刷着己经干净的碗。
身后传来脚步声，厉砚洲将他手里的碗抽走，放进洗碗机。
他们的手指在碗沿相触，一触即分。
"走吧。"厉砚洲拿起车钥匙，"我送你。"
夏南初本想拒绝，但厉砚洲己经走出去了，他摇了摇头，只好跟上他。
车上弥漫着木质调的香水味，电台播放着今天的商业新闻。
车上他们没再说话，但夏南初感觉得到厉砚洲好像在生气……
夏南初缩在副驾驶，余光瞥见厉砚洲紧绷的下颌线。
心想："我没做错什么吧？他怎么好像真的…生气了？"
导航提示音响起时，他鼓起勇气："那个...谢谢你送我回去。"
他有些不自在地绞着安全带，"我们下周就开学了，周末我请你吃饭吧？"
厉砚洲的表情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和了下来。
"好。"他打了把方向盘，嘴角微微上扬，"我知道有家日料店不错。"
夏南初长舒一口气，没注意到厉砚洲眼中闪过的深意。
公寓楼下，厉砚洲突然叫住他："夏南初。"
等夏南初回头时，他举起手机，"这次，记得存一下存我的号码。"
阳光在两人之间流淌，夏南初恍惚看见昨天雨夜里那个为他撑伞的那个身影。
他低头存号码时，没看见厉砚洲凝视他发旋的眼神，就像守望者终于等到归航的船。
钥匙转动的声音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
夏南初推开门，浓重的烟味扑面而来。
沙发上的人影在烟雾中转头，烟头在昏暗里明灭。
"舍得回来了？"顾彧洲的声音像淬了冰。
夏南初僵在门口，身后阳光灿烂，面前阴影如渊。
夏南初没有立马回他，而是弯下腰换下自己的鞋。
玄关处的灯光将他纤长的睫毛投下一片阴影，遮住了他眼中的情绪。
"只是去朋友家借住了一晚。"他语气平淡，仿佛在讨论今天的天气。
顾彧洲冷笑一声，将烟头狠狠摁灭在茶几上的玻璃烟灰缸里，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哦？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除了厉砚秋和季林枫之外的朋友？"
他站起身，高大的身影在昏暗的客厅里投下压迫性的阴影。
夏南初将脱下的鞋子整齐地摆放在鞋柜里，动作缓慢而刻意。
"前几天刚认识的朋友。"他依然没有抬头，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
"上次送你回来的那个？"
顾彧洲几步走到他面前，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我不信你看不出来他对你有别的想法。"
他的手指收紧，夏南初能感觉到他掌心的灼热温度，"还是你觉得我一首不碰你，所以你寂寞了，想要找男人了？"
"啪——"
清脆的耳光声在寂静的公寓里格外刺耳。夏南初的手还悬在半空，指尖微微颤抖。
他的眼眶泛红，声音却异常清晰："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吗？"
顾彧洲偏着头，舌尖抵了抵火辣辣的左脸颊，突然笑了。
那笑容让夏南初后背发凉。"难道不是吗？"
顾彧洲的声音低沉而危险，"你妈不就是破坏人家家庭的小三吗？"
顾彧洲说完这句话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
夏南初睁大眼睛，嘴唇微微颤抖："你说什么？"
顾彧洲的表情突然僵住，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他后退一步，抬手揉了揉太阳穴："抱歉，我只是太担心你了..."他的声音低了下去，带着几分懊悔。
夏南初感到一阵疲惫席卷全身。
他不想再继续这场无意义的争吵，转身准备回房间。
刚走出两步，却被顾彧洲一把拉住了手臂。
"我们己经交往了两年了..."顾彧洲的声音突然变得柔软，带着夏南初从未听过的犹豫。
夏南初停下脚步，没有回头："所以...？"
顾彧洲将他拉向自己，夏南初能闻到他身上混合着烟草和古龙水的气息。
顾彧洲微微俯身，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耳廓："我...想要你。"
夏南初猛地抬头，对上顾彧洲深邃的眼睛。
那双总是充满讥讽的眼睛此刻竟带着几分真诚的渴望。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心跳快得几乎要冲出胸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