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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布，其实主要就是沾了烟灰火燎的浮尘！”
“泡泡水，用力搓搓，九成九都能洗干净！”
楚风的声音在河畔回响，充满了不容置疑的信心。
“被火燎坏的那一点点边角，回头用剪刀‘咔嚓’一下，齐活！根本不影响整匹布！”
“这料子，这颜色，搁哪都是抢手货！”
西个工人围在岸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那块“焕然一新”的布匹，又看看仓库里堆积如山的“废品”。
最后他们目光交汇之下，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震惊和兴奋！
这哪是什么废品？这分明就是成捆的钞票啊！
清洗的难度，也比他们想象中要容易太多了！
原本以为要费九牛二虎之力，现在看来，只要有力气、肯下功夫，这活计完全不在话下！
巨大的财富前景和相对轻松的劳作，瞬间点燃了他们的热情。
“明白了老板！您就瞧好吧！”
姓王的中年汉子，也就是王根生第一个撸起袖子，露出结实的手臂，声音洪亮地说道。
“这活儿能干！比扛大包、和泥巴轻省多了！还有赚头！”
李二柱听到楚风的话，咧开嘴笑了，露出一口白牙。
“啧啧，这布真鲜亮！洗出来跟新的一样！”
姓赵的工人啧啧称奇，眼神发亮。
“老板放心，洗边角交给我，保证弄干净！”姓孙的工人拍着胸脯保证。
朴实的热情瞬间爆发。
西人迅速分成两组。
王根生和李二柱这对力气担当，立刻化身搬运主力，一趟趟往返于仓库和河边，沉重的布卷在他们肩上仿佛轻了几分。
解开包装，抖开布匹，浸入河水，动作越来越麻利。
另外两名中年汉子，赵师傅和孙师傅则是负责后勤保障和精细作业。
他们用铁皮桶和木盆从河里打上清水，在岸边找了几块平坦的大石头当搓衣板。
然后把王根生他们初步涮洗过的布匹拖上岸，重点“攻坚”那些污渍顽固点和被火燎的边缘。
在他们一双粗粝大手的用力搓洗之下，黑水顺着石头不断流入流溪河畔之中。
而且洗净一块，两人便合力将其抬到指定的晾晒区，小心翼翼地将长长的布匹展开、摊平，确保每一寸都能晒到宝贵的阳光。
楚风也没有袖手旁观。
他挽起裤腿，再次踏入冰凉的河水，加入了清洗的队伍。
他一边用力搓洗着手中的布匹，一边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王师傅，那边水流急，小心脚下石头滑！”
“李师傅，那卷玫红的抖开点，中间皱褶里可能还有灰！”
“赵师傅，这块鹅黄的边角燎得有点重，多搓几下，实在不行标记出来，回头统一剪一下！”
“孙师傅，晾晒那边，布匹之间留点缝隙，透风干得快！”
他像一位经验丰富的工头，协调着每一个环节，确保质量和效率。
冰凉的河水刺激着小腿，反而让他因熬夜而有些昏沉的头脑异常清醒锐利。
楚风自己干活之余，还时刻关注着清洗的进度、布匹的洁净度，更关注着河滩上那片迅速扩张的“彩色版图”。
好在，阳光不负所望，慷慨地洒满了河滩。
平坦的沙石地被晒得暖烘烘的。
洗好的布匹一片片铺开，如同巨大的、色彩斑斓的拼图：湖蓝如晴空，玫红似晚霞，鹅黄像初春的嫩芽，雪青如梦幻的薄雾……
它们在金色的阳光下蒸腾着水汽，散发出河水洗涤后的清新气息，混合着涤纶布料特有的、略带化工感的味道。
微风拂过，布浪轻摇，反射着粼粼波光，构成了一幅充满生机与希望的劳动画卷。
……
哗哗的水声，工人们粗声大气的吆喝与谈笑，布匹抖开时猎猎的声响，木盆铁桶的碰撞声，交织成一首粗犷而昂扬的劳动交响曲。
汗水顺着工人的额角流下，滴落在河水或布匹上，又被阳光迅速蒸发。
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一种单纯的、看到劳动成果即将变现的喜悦。
楚风站在齐膝的河水中，环视着这热火朝天的景象。
仓库里的“布山”正在肉眼可见地缩小，而河滩上的“金山”正在迅速成型、扩大。
阳光晒在背上，暖洋洋的，驱散了河水的寒意。
希望如同这五月的阳光，炽热而明亮。
但楚风的心，却像被一根无形的线猛地提了起来。
显然，他要离开的时机己经到了！不能再等了！
清洗工作己经步入正轨，工人们掌握了技巧，干劲十足。
晾晒需要时间，而他必须利用这个时间差，去打通变现的最后一环——找到买家！
高第街的倒爷，西湖路灯光夜市的实力摊主，这些嗅觉灵敏、胆大包天又现金充足的“弄潮儿”，就是他锁定的目标。
而且他必须赶在这些布匹完全晾干前，把预售的合同敲定！
否则，一旦消息走漏，或者被更有实力的人盯上，那其中的变数就太大了。
……
“王师傅！”
楚风趟水上岸，走到正弯腰搬动布匹的王根生身边，声音沉稳地说道：“这里交给你盯着！”
“记得要严格按照我刚才说的流程干！保证清洗干净，晾晒平整！我信得过你们的手艺！”
“按咱们说好的十块钱的奖金以外，清洗晾晒好一卷，我还会给你们算一卷的工钱。”
“现在我要出去办点事，顺利的话，下午就能回来。”
“至于你们今天的工钱和午饭钱，等我回来一起结算！”
说着，他又掏出身上仅剩的十五块钱，抽出两张一块的塞给了王根生，叮嘱道：“这两块钱你拿着，中午去村里小卖部给大家买点馒头咸菜垫垫肚子！”
“等我回来，晚上请你们大家吃顿好的！”
王根生捏着钱，感受到楚风的信任，立马拍着自己的胸脯保证道：“老板你放心去！这里交给我！”
“我们保管每一匹布都洗得干干净净，晒得透透的！”
其他三人见状，也纷纷点头应和。
楚风点点头，没再多说。
信任是基础，但必要的“保险”也不能少。
他看似随意地在晾晒区走了走，目光锐利地扫过每一块布匹的清洗质量，也暗暗记下了己经清洗晾晒的卷数和颜色种类。
这是他的筹码，也是他谈判的底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