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下山

三个月过去，古观废墟成了师徒三人的临时修行之所。林秀芬的魂魄在阴婚契约的滋养下越发凝实，己能在月光下显形两个时辰不散。陈志远跟随师父学习道法基础，虽然进展缓慢，但己能画些简单的符咒。

这日清晨，张清远将二人唤到跟前："是时候下山历练了。秀芬需要积累功德稳固鬼体，志远需要实践所学。我们今日就启程。"

陈志远有些惊讶："师父，我们去哪里？"

"随缘而行。"老道士捋须微笑，"修道之人，随遇而安。东南方向有阴气凝聚，或有机缘。"

收拾简单的行装后，三人离开古观。林秀芬白日需寄身于养魂玉中，由陈志远贴身携带。她虽不能现身，却能通过阴婚契约的红线感应与陈志远心神交流。

"志远，我有些害怕..."她的声音首接在陈志远脑海中响起，像一缕清风。

"怕什么？"陈志远在心中回应。

"外面的世界...我生前最远只到过镇上，死后又困在黑水潭..."林秀芬的声音带着忐忑，"而且我现在这样...人不人鬼不鬼..."

陈志远轻抚胸前的养魂玉："有我和师父在，没事的。等你能在白日显形，我带你去看看省城的繁华。"

养魂玉微微发热，传来林秀芬的轻笑："傻孩子..."

走在前面的张清远突然停下脚步："你们二人通过阴婚契约交流虽便利，但需谨记——不可过度依赖。鬼修之路终究要靠自己走，志远你也有自己的道要修。"

陈志远脸一红，没想到师父能察觉他们的私密交流："弟子明白。"

日落时分，三人来到一个岔路口。路牌显示向左是王家集，向右是李家村。张清远掐指一算，眉头微皱："李家村方向阴气凝重，恐有古怪。就去那里。"

转向李家村的小路越发荒凉，两旁杂草丛生，树木枯萎。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暗中腐烂。

"师父，这味道..."陈志远捂住鼻子。

"尸气。"张清远神色凝重，"而且不是一般的尸气...小心些。"

当李家村的轮廓出现在视野中时，天己全黑。奇怪的是，村中不见一盏灯火，却在月光下能看到人影晃动——村民们似乎都在黑暗中活动。

"不对劲。"张清远从包袱中取出三张符纸，画上避邪符后分给陈志远一张，另一张贴在养魂玉上，"普通村民怎会夜出昼伏？"

走近村口，一棵枯死的老槐树矗立在那里，树干上挂满了褪色的符咒和红布条，在夜风中轻轻摆动，像是无数只招摇的手。树下有一口古井，井台布满青苔，走近时能闻到井水中散发出的腥臭味。

"师父，这井水..."陈志远凑近一看，水面竟泛着诡异的绿色微光。

张清远沾了点井水在指尖捻开，面色大变："水中尸毒浓度惊人！这村子的活人怕是..."

话未说完，一个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外乡人...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