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喉结滚动,望着爷爷布满血丝的双眼,掌心在袖中攥出冷汗。藏书阁内静谧得可怕,唯有古籍翻动时的簌簌声,混着远处隐约传来的灵力波动。他垂眸避开老人审视的目光,轻声道:"爷爷,我只是在母亲的丹方里偶然看到过类似纹路,自己琢磨着试了试......"
"胡闹!"林鹤年猛地将《丹道杂记》拍在案上,震得烛火一阵摇晃,"这引魂纹牵扯到上古丹道秘辛,当年你祖母因研究此道,差点被......"话音戛然而止,老人意识到失言,慌忙噤声。
林渊心中剧震,抬眼望向爷爷欲言又止的神情。原来家族中竟还藏着这样的秘辛?他装作懵懂地追问:"差点被怎样?爷爷,您别吓我......"
"不该问的别问!"林鹤年别过脸去,颤抖着倒了杯灵茶,"总之从今日起,你给我收敛锋芒。那二长老看似拉拢你,实则是想借你的炼丹天赋打压大长老;而大长老......"老人压低声音,"他前些日子与玄冥宗的人来往密切。"
就在此时,藏书阁外突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阿福神色慌张地撞开门:"少爷!不好了!三少爷带着人砸了夫人的丹房,说是夫人私藏禁药!"
林渊霍然起身,眼中腾起怒火。母亲柳如烟向来谨小慎微,怎会触犯族规?这分明是冲着自己来的!他正要冲出去,却被林鹤年一把拉住:"慢着!这是他们设的局,你若此刻出面......"
"那我该眼睁睁看着母亲被人污蔑?"林渊第一次在爷爷面前失态,声音发颤。
林鹤年叹了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枚刻着三长老徽记的玉牌:"拿上这个去见老祖。记住,只说事实,别暴露你的底牌。"
当林渊握着玉牌飞奔出藏书阁时,远处丹房方向浓烟滚滚。他的识海中,第二道灵魂突然剧烈震颤,《九转魂衍诀》自行运转,竟在混乱的灵力波动中捕捉到一丝熟悉的气息——那是五哥林煜的火灵波动!
"阿福,去查五哥今日的行踪!"林渊将玉牌攥得发烫,心中杀意翻涌。看来自己展露的炼丹天赋,己经触动了某些人的利益。这场针对母亲的陷害,不过是个开始。而他,绝不再做任人拿捏的棋子。
林渊狂奔两步,突然在廊柱后刹住身形。远处丹房方向传来的嘈杂声如沸,他却死死咬住下唇,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三长老的玉牌在怀中发烫,爷爷"别暴露底牌"的叮嘱在耳畔回响——此刻冲过去,只会坐实对方"狗急跳墙"的污蔑。
"阿福,你立刻去请二长老。"林渊声音沙哑,将玉牌塞进小厮手中,"就说三长老请他主持公道,务必带上丹房的《出入登记簿》。"看着阿福远去的背影,他深吸一口气,运转《九转魂衍诀》将暴涨的灵力压回丹田,双目中的杀意尽数敛去。
绕过主院时,林渊故意扯开衣领,让肩头蹭上墙角蛛网。当他跌跌撞撞冲进人群时,活脱脱像个被吓坏的幼童:"母亲!"他扑向焦土中狼狈的柳如烟,余光却瞥见三少爷林霄脚边半块带血的玉佩——正是五哥林煜常戴的贴身之物。
"孽障!还不束手就擒?"大长老林鹤阳挥袖扫来劲风,却在触及林渊发丝时,被一道温和的灵力屏障弹开。二长老林鹤鸣手持登记簿缓步踏入,目光扫过满地狼藉:"鹤阳兄,这登记簿上明明记着,今日丹房钥匙在你贴身侍从手中。"
林渊蜷缩在母亲怀里,任由泪水打湿衣襟,却在袖中悄然结出傀儡印。残破木人从废墟中爬起,借着浓烟掩护,将藏在假山后的药瓶碎片收入怀中——那些碎片上,分明印着玄冥宗独有的噬血纹。
"且慢。"老祖林玄真的声音突然响起。虚空涟漪荡漾,青冥宗徽记化作金色莲台托着老者现身。当他的目光扫过林渊怀中微微发烫的药瓶碎片时,少年浑身紧绷,却仍是一副惊惶模样:"老祖,这些碎片...是他们砸东西时我捡的..."
大长老额角渗出冷汗,正要辩解,林玄真己取出一枚玉鉴。当碎片上的噬血纹在玉鉴中显形,整个丹房陷入死寂。林渊趁机往母亲掌心塞入一粒魂火炼制的疗伤丹,借着搀扶的动作低语:"别运功,装昏迷。"
柳如烟心领神会,软倒在儿子怀中。林渊抬头时,眼中含泪的模样让围观族人都心生不忍:"求老祖为母亲做主..."他声音颤抖,却在转身时与二长老意味深长的目光相撞——对方袖中傀儡丝线微动,显然己察觉他刻意为之的"柔弱"。
当夜,林渊守在母亲床前,听着阿福带回的消息:大长老因勾结玄冥宗被禁足,三少爷被罚去矿脉思过。但他着怀中带血的玉佩,却怎么也睡不着。五哥林煜至今未被牵连,而老祖查验证据时,竟刻意略过了那枚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