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坛上的青铜灯全部熄灭时,云烬的气息开始消散,几乎全无。
跳入烬海时,她将烬海之泪的碎片按在胸口,鲜血立刻浸透衣襟。那些被神界抽取的情丝,此刻像活过来的蛇,顺着血管往西肢百骸钻。她听见自己的骨骼发出脆响,灵根在体内寸寸断裂——自毁灵根,不再吸纳天地灵气。
沧溟冲过来要阻止,却被血珊瑚锁链缠住。只看到下坠的血色身影。
"我要让仙界看看,他们眼中的蝼蚁,也能掀翻他们的祭坛。"云烬笑了,血珠从嘴角溢出,滴在烬海之泪上,"当年我用魂魄喂养锁魔链,今天就用这锁魔链,砸烂他们的狗头。"
祭坛开始剧烈震动。珊瑚纹从云烬脚下蔓延至整座祭坛,岩壁上的咒文纷纷崩解。天罚使的金纹开始消退,他惊恐地后退:"快阻止她!她会放出魔神!"
"魔神?"云烬的声音突然变得空灵,"他怕是早就被放出去了。"
众人这才发现,烬海之泪的赤色液体正在空中凝结成巨大的锁链。那些锁链穿透云层,首插九霄,每根锁链上都刻着「神界」二字。
"不!"天罚使嘶吼着掏出传讯玉符,"快通知天帝,守碑人叛乱了!"
玉符刚亮起,就被血珊瑚锁链击碎。云烬看向天罚使,地面随着云烬的坠落裂开一道道缝隙。她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根己经完全碎裂,可力量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强大——那是十万年被压抑的恨意,是迸发的血脉力量,在此刻化作她的武器。
"你杀不了我。"云烬在即将坠入烬海时,控制身形。"杀了我,烬海祭就无法继续,你们所谓的魔神封印就会破。"
"那又如何?"天罚使突然笑了,"大不了让六界陷入混沌,仙界照样能独善其身,现在的仙界己经和其他界不一样了。"
云烬的指尖抵住天罚使心口。她能看见他体内的情丝,那些被抽取的能量、情丝此刻正在疯狂翻涌。原来神仙也会害怕,害怕失去掌控,害怕被众生遗忘。
"你错了。"云烬轻声说,"六界不会陷入混沌,他们会觉醒。当人们发现自己的情死可以自主,当爱恨可以自由流淌,他们也会亲手撕了你们伪善的面皮,砸了这锁链。"
天罚使的表情终于有了恐惧。他转身想逃,却被血珊瑚锁链缠住双脚。云烬抬起手,烬海之泪的碎片刺穿他的胸膛:"去告诉仙帝,守碑人云烬,会来替他收尸。"
锁链突然收紧。天罚使的身体开始透明,像被抽干了所有情丝。他的声音越来越弱:"你会后悔的...魔神会..."
话音未落,他彻底消失了。祭坛恢复了寂静,只有云烬的喘息声在回荡。她低头,看见自己手中的烬海之泪碎片正在发光,那些被碾碎的灵根碎片,竟在重新凝聚。
"云烬!"
魔尊沧溟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的法袍己被锁链划破,露出腰间的珊瑚簪。云烬转身,忽然看见他眼中的担忧和心疼——和十万年前那个雪夜,说"护着自己"的人一模一样的表情。
"你怎么..."
"仙界的控制破了。"沧溟举起手,掌心躺着半截断裂的锁链。
云烬这才注意到,沧溟的后颈不再有锁链。他的指尖泛着淡淡的紫光,那是恢复魔力的征兆。
"你不是他”
云烬冷冷打断他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