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烬裹着温暖的皮裘,忽然凑到苏砚耳边,小声道:“公子,那飞舟……亮亮的,像星星。”
苏砚笑了:“那是灵界的仙舟,等你有了灵根,也能坐。”
阿烬似懂非懂地点头,目光却始终黏在飞舟上,连张真人喊“出发”都没听见。
待苏府的马车靠近,白衣修士抬手拦住:“停!检查灵根。”
张真人上前递上苏砚的灵玉:“这是我主家二公子的灵根玉牒,顶级木灵根,无上宗首传。”
修士接过玉牒,指尖泛起青光。玉牒上的纹路突然活了过来,化作青藤绕着手臂攀爬,最后凝成一朵并蒂莲——这是顶级木灵根的异象。修士眼睛一亮,冲苏砚拱了拱手:“苏公子,请。”
苏砚刚要上舟,却见阿烬扒着他的裤脚不肯松手。他低头一看,阿烬正仰着头看他,眼睛里全是央求:“公子,带阿烬去好不好?阿烬能搬砖,能打水……”
“不行。”修士皱眉驱赶,“无灵根者不得入界,这是规矩。”
阿烬吓得后退两步,躲到苏砚身后。苏砚刚要开口,却见阿烬突然弯腰捡起块小石子,趁修士不注意,猛地扔向飞舟的台阶——“哎呦!”他捂着额头踉跄两步,趁势扑到台阶上,疼得眼泪汪汪:“我、我摔倒了……”
修士愣了愣,刚要去扶,却见阿烬己经手脚并用地爬上台阶,正扒着舱门往里瞧。苏砚忍俊不禁,对修士拱了拱手:“这孩子顽劣,劳烦通融。”
修士叹了口气,挥了挥手:“罢了,跟紧了,莫要乱跑。”
阿烬立刻欢呼一声,转身朝苏砚跑来。苏砚伸手拉他,却见他袖中滑出个小布包——是昨夜他塞给阿烬的半块炊饼,此刻还干巴巴地躺在布里。
“阿烬,这是?”苏砚挑眉。
阿烬的脸腾地红了,结结巴巴地说:“留、留着当干粮……给公子路上吃。”
苏砚的心头一暖,将他的手揣进自己袖中:“傻孩子,跟紧了。”
摘星舟划破长空,底下的山河渐渐缩小成青绿色的画卷。阿烬扒着船舷往下看,兴奋得首拍手:“公子你看!云在脚下!像棉花糖!”
苏砚望着他发亮的眼睛,忽然想起张真人说的话——“灵根需遇机缘方显”。或许这孩子,看似懵懂,却藏着连灵玉都测不出的机缘?
他解下腰间的玉牌,放在阿烬掌心:“阿烬,你试试。”
阿烬茫然地捏着玉牌,玉牌却毫无反应。他有些沮丧地低下头,苏砚却笑着揉了揉他的发顶:“无妨,以后慢慢看。”
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吹得阿烬的碎发乱飞。他望着前方翻涌的云海,又看了看身边温温热热的苏砚,忽然觉得,这趟未知的旅程,好像也没那么可怕了。
只是他不知道,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那块被他攥得温热的玉牌,正隐隐泛起一丝极淡的金光——那是连顶级灵根都难得一见的,混沌灵根的征兆。
摘星舟划破云层时,晨光正漫过灵界的山巅。
阿烬扒着船舷,望着下方翻涌的云海,眼睛亮得像浸了星子。他从未见过这么高的天,云絮白得发脆,仿佛一伸手就能扯下一团来。苏砚站在他身侧,玄色衣袍被灵风吹得猎猎作响,腰间的玉牌泛着温润的光,连呼吸都染上了若有若无的灵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