腥红的潮水在脚下翻涌,黑色毒液腐蚀着礁石发出滋滋声响。林砚抱着逐渐凝实的苏清鸢狂奔,归魂卦的纹路在手臂上灼烧,每一步都像踏在滚烫的烙铁上。慕容清风手持镇魔铃断后,铃声震荡间,追来的蛊虫化作脓水,却在海风中又重新凝聚成形。
“往西北方!”慕容清风展开残破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记的冰雪祭坛正在发光,“蛊王受五行之冰克制,只有在极寒之地才能压制它!”话音未落,天空突然裂开血口,蛊王的巨爪穿透云层,将岸边的礁石碾成齑粉。黑猫墨离突然跃上林砚肩头,利爪指向远处——海面上,一座漂浮的冰山正刺破浓雾缓缓驶来,冰壁上雕刻着与《幽冥志》中一模一样的祭坛图腾。
登上冰山的瞬间,刺骨寒意渗入骨髓。林砚的阴眼刺痛,看见冰层中封印着无数被冻成冰雕的人,他们的表情凝固在惊恐的瞬间,体内隐约有幽蓝的火焰在燃烧。苏清鸢在他怀中颤抖着醒来,指尖划过冰层:“这些都是......被用来镇压蛊王的祭品。”
祭坛中央,一座八角冰棺泛着冷冽的光,棺中沉睡着一名身着白衣的女子,面容竟与苏清鸢如出一辙。慕容清风的脸色骤变:“这是苏家初代容器,传说她以自身为祭,将蛊王封印在冰渊之下。沈墨一定是想唤醒她,借初代之力彻底复活蛊王!”
话音未落,冰面突然裂开蛛网般的缝隙。沈墨的身影从裂缝中浮现,他的皮肤己被蛊虫侵蚀得千疮百孔,眼中燃烧着疯狂的幽蓝火焰:“来得正好,千年玄冰髓、往生莲根茎,还有苏家血脉齐聚,蛊王复苏只差最后一步!”他挥动手臂,冰层中的冰雕祭品纷纷苏醒,眼中的幽蓝火焰化作锁链,缠住林砚等人。
林砚奋力挣扎,归魂卦的力量却在极寒中被压制。苏清鸢突然咬破嘴唇,将鲜血滴在冰棺上:“我是苏家后人,以血脉为引,解封!”冰棺轰然炸裂,初代容器的魂魄飘出,她的目光落在苏清鸢身上,露出欣慰的微笑,随后化作万千冰晶,融入林砚手臂的归魂卦纹路中。
归魂卦瞬间迸发强光,林砚感觉一股浩瀚的力量涌入体内。他挥动手臂,冰雕祭品身上的幽蓝火焰纷纷熄灭,重新化为冰雕。沈墨发出怒吼,身体膨胀成巨大的蛊虫形态,冲向祭坛中央的千年玄冰髓。墨离突然跃出,将玄冰髓叼起抛向林砚,却被蛊虫形态的沈墨一口咬住后腿。
“墨离!”苏清鸢的尖叫撕裂冰原。林砚红着眼将玄冰髓按在祭坛凹槽,往生莲根茎自动从苏清鸢掌心飞出,与玄冰髓共鸣。整座冰山开始震动,冰渊深处传来蛊王愤怒的咆哮,无数冰锥破土而出,刺向沈墨。但蛊虫形态的他异常坚韧,伤口处不断涌出新的血肉。
慕容清风突然撕开衣襟,露出胸口的天机阁秘纹:“我来拖住他!你们快启动血祭阵法!”他将镇魔铃抛向林砚,自己却被沈墨的触手缠住,卷入冰层裂缝。林砚接住铃铛的瞬间,看见阁主最后的口型:“用你的血,还有......”
来不及细想,林砚割破手腕,鲜血滴在祭坛上。归魂卦的红光与玄冰髓的蓝光、往生莲的血色交织,形成巨大的阴阳鱼图案。蛊王的虚影从冰渊中缓缓升起,却在触及阵法光芒的瞬间发出痛苦的嘶吼。沈墨趁机挣脱束缚,冲向苏清鸢,利爪首指她的心脏:“只要杀了你,阵法就会失效!”
千钧一发之际,初代容器的冰晶突然凝聚成盾,挡住致命一击。林砚趁机将八卦盘、五彩石与镇魔铃同时嵌入祭坛,阵法力量暴涨。沈墨的身体在光芒中开始崩解,他在消散前疯狂大笑:“你们以为能赢?蛊王的意识早己寄生在......”
话未说完,沈墨彻底灰飞烟灭。但蛊王的虚影仍在挣扎,它的巨爪拍碎冰山一角,眼看阵法就要崩溃。苏清鸢突然握住林砚的手,将他的掌心按在自己心口:“用我的血,初代血脉与归魂卦结合,或许......”
林砚摇头想要拒绝,却被苏清鸢的眼神制止。两人的鲜血同时融入阵法,光芒暴涨到极致。蛊王发出最后一声怒吼,化作万千黑雾消散在风雪中。而在光芒的中心,林砚看见慕容清风虚弱的身影从冰层中浮出,手中紧握着半卷残破的古籍。
冰山开始快速融化,众人拼尽全力游向岸边。当他们上岸的那一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刺破云层。林砚望着怀中熟睡的苏清鸢,又看向浑身是伤的慕容清风和墨离,心中却升起一股不安——沈墨临终前未说完的话,还有慕容清风手中的古籍,都预示着这场轮回,或许还远远没有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