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青铜铃铛的残响在张家祠堂上空盘旋。新任族长小哥握着染血的权杖,脚下踩着张也成扭曲的尸体——那人胸口插着的半枚青铜铃,正是古潼京失踪的族长信物。祠堂梁柱在惊雷中轰然断裂,二十八道青铜门寸寸碎裂,地底涌出的幽绿雾气里,浮现出无数张族人扭曲的脸,他们的瞳孔泛着与张海客相同的诡异幽蓝。
"东北老宅失守!张海客带着叛党攻进来了!"三长老浑身浴血撞开殿门,手中密信己被血浸透,信封口火漆印赫然是境外神秘组织的蛇形图腾,"他们说要...要把虚无之核献给境外势力!"话音未落,破空的箭矢便穿透窗棂,小哥旋身挥杖格开毒箭,余光瞥见张雪娇舞着青铜短剑冲进箭雨。少女腕间莲花玉佩泛起刺目白光,将射向他后心的弩箭尽数熔成铁水,飞溅的铁珠在梁柱上烫出焦黑的孔洞。
混战持续了七天七夜。祠堂的青砖被鲜血浸透,堆积的尸体堵住了雕花门槛。当最后一名叛党倒在血泊中,小哥望着满目疮痍的祖祠,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带着青铜碎屑的血沫。张雪娇立刻扶住他摇晃的身子,却被他用力推开:"巴乃的族人等不了了。"他攥紧半枚铃铛,喉结滚动,"你留在这里守着祖宅,我去..."
"一起去!"张雪娇扯开衣襟,露出心口狰狞的剑伤,那道疤痕至今仍泛着诡异的青黑色,"古潼京那次你忘了?"她的声音突然哽咽,眼眶里打转的泪水混着硝烟,"这次换我挡在你前面。"两人对峙时,残垣外突然传来首升机的轰鸣,张海客的势力裹挟着荷枪实弹的雇佣兵包围了祠堂。小哥咬牙将完整的青铜铃铛塞进她掌心,转身时解下腰间刻满张家密纹的令牌,在她掌心重重一按:"记住,守好..."话未说完,炮火便炸塌了半边围墙。
三个月后,巴乃密林深处的瘴气愈发浓重。张雪娇乔装成采药女,背着塞满符咒的竹篓穿行在腐叶堆中。当她拨开藤蔓,溪边的场景令呼吸骤停——小哥被九根锁链锁在青铜棺椁中,面色苍白如纸,脖颈处缠绕着与古潼京祭坛相同的血纹。抬棺的族人穿着绣着境外组织徽标的黑袍,默不作声地将棺椁缓缓沉入张家古楼的地穴。她想冲上去,后腰却突然抵住冰冷的匕首。
"小姑娘,你以为张家还守得住吗?"张海客扯下人皮面具,露出额角新添的蛇形刺青,"一半族人带着虚无之核的碎片去了国外,剩下的跟我在香港建立新据点。"他展开泛黄的契约,上面密密麻麻盖着张家各房长老的血印,"至于你..."匕首尖划过她腕间的莲花玉佩,"带着那枚铃铛守着空壳吧,或许等青铜棺开启时,你能再见他最后一面。"
如今的张家古楼只剩断壁残垣,张雪娇独自坐在坍塌的祭台前,膝头放着那枚温热的青铜铃铛。楼外风雪呼啸,将远处的马蹄声与汽笛声都掩埋在雪下。她抚摸着掌心莲花与铃铛交织的纹路,想起分裂那日张海客说的话:"张家早就该分裂了,守着虚无之核的秘密,不过是慢性自杀。"深夜,铃铛突然发出细微嗡鸣,地穴深处传来锁链晃动的声响,仿佛在回应千里之外香港实验室里,那些正在破解张家血脉密码的仪器嗡鸣。
古潼迷踪·铃断天涯(终章终扩版)
十年光阴,将张家古楼的断壁残垣啃噬得愈发狰狞。张雪娇蜷在坍塌的祭台前,膝头那枚青铜铃铛早己沁入她掌心的纹路,宛如长在血肉里的胎记。楼外的风雪年复一年地堆积,掩埋了当年的硝烟与血迹,却带不走她眼底凝固的守望。
每个朔月之夜,铃铛都会发出细微嗡鸣。她数着这规律的震颤,将第十个年头的雪水煮沸,就着干枯的艾草咽下苦涩。祠堂梁柱上的焦黑孔洞仍在,每当山风穿堂而过,便发出呜咽般的哨响,像极了小哥最后那句未说完的嘱托。
这十年间,她目睹张家的分裂如瘟疫般蔓延。远赴海外的族人将虚无之核的碎片化作筹码,在华尔街的暗巷里交易;跟着张海客去香港的势力,在实验室的冷光中,将张家血脉注入培养皿。而她守着的这座空楼,成了被遗弃的孤岛,唯有地底深处,那具青铜棺椁的锁链声,在寂静的午夜准时响起。
第十个深冬,铃铛的嗡鸣突然变得急促。张雪娇踉跄着扒开覆满冰霜的砖石,掌心莲花与铃铛的纹路烫得惊人。地穴入口的青铜门在风雪中缓缓开启,尘封十年的腐朽气息扑面而来,混着熟悉的草药味——那是小哥曾用过的金疮药香。
"我就知道...你会回来。"她攥着铃铛踏入黑暗,脚印在身后迅速被风雪掩埋。地底深处,青铜棺椁的锁链正寸寸崩裂,而千里之外的实验室里,培养皿中的细胞突然疯狂增殖,警报声中,张海客望着监控画面里重新闭合的张家古楼,额角的蛇形刺青开始灼痛。
风雪依旧呼啸,而这场跨越十年的守望,终将在青铜铃铛的余韵中,揭开新的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