杭城的雨终于停歇,空气中还残留着潮湿的气息。吴邪坐在老式的吉普车里,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打着方向盘,后视镜里,胖子嚼着口香糖,眼神却透着几分警惕。后座上,张雪娇挨着张起灵,后背的凤凰图腾似乎感知到即将到来的旅程,隐隐发烫,连她攥着衣角的指尖都在不受控地轻颤。这细微的动作没能逃过胖子的眼睛,他眯起眼打量着女孩紧绷的肩线,心里泛起疑惑——从出发起,雪娇就像揣着块烧红的炭,可瞥向身旁沉默的小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次找陈皮阿西带路,也是没办法的办法。”吴邪打破沉默,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这人年轻时可是九门里响当当的人物,手段狠辣,不过对那长白山里的门道,怕是比谁都清楚。”
胖子探出身来,“天真,你说这老东西靠谱吗?我咋总觉得心里没底呢。”
吴邪苦笑一声,开始讲述陈皮的过往。几十年前,陈皮阿西凭借一手九爪钩,在长沙城闯出偌大的名声。他心狠手辣,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却对师娘一片痴心。当年师娘病重,他为求一味药,独自深入深山,却意外陷入神秘古墓,从那之后,他的身上便多了几分常人无法理解的诡异气息。后来,他在九门中的地位愈发稳固,可关于他在古墓中的经历,却鲜少有人知晓。张雪娇听着故事,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后背图腾的灼烧感与记忆里师父临终的血痕重叠,而身旁张起灵忽然覆上的手,让她几乎要落下泪来。
在陈皮的带领下,一行人踏入长白山的原始密林。腐叶堆突然下陷,吴邪脚下一空,整个人坠向暗坑。千钧一发之际,张雪娇反手甩出绳索缠住他的腰,借力翻身而下。她半跪在湿滑的石壁上,后背凤凰图腾的红光透过衣衫,将吴邪惊惶的脸映得忽明忽暗。“接着!”张起灵凌空跃下,黑金古刀精准插入岩缝,三人借着绳索与刀鞘的借力,堪堪爬回地面。胖子举着工兵铲的手还在发抖,看着雪娇苍白的脸色,终究把“你咋知道下面有坑”的质问咽回肚里。
越往深处走,林间雾气愈发浓重。藤蔓突然活物般缠住胖子脚踝,将他倒吊在半空。“胖爷的屁股!”胖子挣扎间,藤蔓却越勒越紧。张雪娇咬破指尖,带着麒麟血的血珠滴在藤蔓上,瞬间腾起白烟。她挥舞匕首斩断束缚,张起灵同时掷出的青铜铃震碎了周围蠢蠢欲动的藤蔓。胖子摔在落叶堆上,瞥见雪娇染血的指尖,喉结动了动,摸出酒壶猛灌一口:“小丫头片子身手见长啊!”
不知走了多久,一座巨大的青铜门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青铜门上的纹路古朴神秘,在云雾的笼罩下,更显诡异。张雪娇感觉后背的凤凰图腾剧烈跳动起来,仿佛要冲破皮肤,与这青铜门产生某种共鸣。她踉跄半步,张起灵立刻揽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图腾灼烧的皮肤传来,奇异的是,躁动的纹路竟渐渐平息。
吴邪和胖子停在原地,眼神中满是担忧。“小哥,雪娇,你们真的要进去?”吴邪的声音有些颤抖,喉结不安地滚动着,“杭州的铺子我都留好了位置,就等着你们回来庆功,可别让我白准备。”他试图用玩笑掩饰眼底的恐惧,却在触及青铜门森冷的光泽时,声音不受控地发颤。
胖子一把抹掉嘴角的酒渍,故意大大咧咧地踢了踢脚下的碎石:“说什么丧气话!小哥和雪娇这对‘麒麟凤凰’组合,还能搞不定一扇破铜门?等你们凯旋,胖爷亲自下厨,做满汉全席给你们接风!”他背过身去偷偷抹了把脸,又转身露出标志性的痞笑,“不过丑话说前头,要是敢让胖爷等太久,杭州的桂花酿可就被我喝光了!”
张起灵没有说话,只是坚定地点点头。张雪娇深吸一口气,看向吴邪和胖子,“放心,我们会小心的。”两人手牵手,一步步走向青铜门。随着距离的拉近,张雪娇能清晰地感受到一股强大的力量,仿佛要将她吞噬。当他们的手触碰到青铜门的瞬间,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光芒之中。
吴邪、胖子站在原地,久久没有离去。胖子望着那扇重新恢复平静的青铜门,把最后一口酒灌进喉咙,小声嘟囔:“可千万别出事啊……”吴邪看着好友难得严肃的侧脸,伸手搭上他的肩膀,两人就这样静静伫立,首到暮色将彼此的影子拉得很长。山风掠过,卷起地上的枯叶,仿佛在诉说着未知的故事,而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坚定的信念——无论多久,都要等他们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