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白山的风雪尚未褪尽,张嫣然的掌心还残留着林叙白曾给予的温度。当马车碾过最后一道界碑,男人擦拭画具的手突然顿住,嘴角勾起的弧度冷得像淬了冰的刀。不等她反应,马车帘幕骤然被掀开,数十支淬毒的弩箭破空而来,将车辕钉成了筛子。
“原来张家的麒麟女,也不过是笼中雀。”林叙白慢条斯理地摘下人皮面具,露出额角狰狞的蛇形刺青。月光照亮他眼底疯狂的执念,“你以为那些情话是真心?不过是引你上钩的诱饵。”他扯开衣领,心口处赫然镶嵌着半块青铜片,与张家祠堂里的图腾纹路严丝合缝,“三百年了,汪家等这一刻太久了。”
张嫣然被铁链锁进汪家地下实验室时,终于看清西周悬挂的玻璃容器。浸泡在绿色液体中的躯体扭曲变形,有的皮肤下盘满蠕动的尸蟞,有的胸腔里跳动着散发幽光的心脏。“这是我先祖汪藏海留下的遗产。”汪叙戴着乳胶手套,用银针刺破她手腕,看着鲜血滴入试管,“张家血脉里藏着长生的钥匙,而你,就是打开宝库的最后一把锁。”
日复一日的隔血实验让张嫣然濒临崩溃。每当意识模糊时,她总能想起父亲站在祠堂前的身影,想起那声饱含无奈的“走吧”。某次昏迷前,她听见汪叙对着密信冷笑:“青铜门的秘密即将揭晓,张家也该彻底覆灭了。”透过铁窗,她看见男人胸前的青铜片正在发光,映出墙上悬挂的族谱——“汪家族长·汪叙”几个朱砂字刺得她眼眶生疼。
深夜,当冰冷的针头再次刺入血管,张嫣然忽然笑出声。笑声惊飞了墙角的蝙蝠,也惊得汪叙停下动作。“你以为得到我的血就能永生?”她咳出带血的唾沫,脖颈后的麒麟纹身突然迸发刺目的金光,“张家的诅咒,从来不是恩赐......”
实验室的警报声骤然响起,汪叙脸色骤变。而张嫣然望着头顶裂开的缝隙,恍惚又回到了暴雨夜的张家祠堂。父亲抬手的温度似乎还在发间,只是这一次,她终于明白,自由从来不是轻易能握住的东西,尤其是当它与千年的秘密、家族的恩怨纠缠在一起时。
深夜的实验室泛着诡异的荧光,张嫣然被禁锢在手术台上,西肢被冰凉的金属镣铐死死锁住。汪叙戴着医用口罩,只露出那双充满偏执与疯狂的眼睛,他伸手抚摸着张嫣然苍白的脸颊,声音里带着病态的兴奋:"你的血脉,加上我们的孩子,一定能破解长生的终极秘密。"
冰冷的针管注入体内,张嫣然感觉意识逐渐模糊。她想要反抗,却连挣扎的力气都没有。在失去意识前,她听见汪叙喃喃自语:"先祖汪藏海穷尽一生未能实现的梦想,我一定要在这个孩子身上达成。"
几个月后,隆起的腹部成了张嫣然新的枷锁。汪叙每天都会亲自查看胎儿的情况,眼神中满是贪婪与期待。他将张嫣然关在特制的观察室里,西周布满了监测仪器,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药水味。
"等孩子出生,我就能用你们母子的血脉进行最完美的实验。"汪叙的笑声里带着扭曲的狂喜,"张家守护千年的秘密,终将在我手中揭晓。"张嫣然蜷缩在角落,泪水无声滑落。她抚摸着腹部,既心疼即将出生的孩子,又痛恨汪叙的疯狂。
深夜,胎动让张嫣然辗转难眠。她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父亲最后那句"走吧",此刻却觉得如此讽刺。曾经向往的自由,如今换来的却是更深的牢笼。而她腹中的孩子,从孕育的那一刻起,就注定成为汪家追逐长生的祭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