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暗流

深夜十一点西十三分，制药厂三楼实验室的灯光依然明亮。林果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将显微镜缓缓推向一旁。培养皿中的细胞样本在冷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像一片微型星云在缓缓旋转。她伸手想拿记录本，指尖却触到一片冰凉——不知何时，窗户被风吹开，夜风裹挟着细雨飘进室内。

"又下雨了？"她喃喃自语，起身去关窗。就在这时，实验室的安全系统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声。红色警示灯开始在天花板上来回扫射，林果果的心跳骤然加速。

"方寻！"她对着对讲机喊道，却只听到电流杂音。培养皿突然发出"咔嗒"一声脆响，蓝光骤然熄灭。林果果感到一阵寒意从脊背窜上来——这不是普通的系统故障。

当她冲向门口时，发现电子锁正在闪烁红光。密码输入界面变成了乱码，指纹识别器发出刺耳的"滴滴"声拒绝她的验证。林果果转身跑向窗户，雨幕中的城市灯火忽明忽暗，远处传来若隐若现的警笛声。

同一时刻，方寻正在地下档案室翻找二十年前的实验记录。老式日光灯管在他头顶发出轻微的嗡鸣，墙上的挂钟指向午夜。当他抽出最底层的蓝色文件夹时，整面墙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防火门正在缓缓降下！

"该死！"方寻丢下文件就往回跑，却看见安全通道的指示灯变成了刺眼的红色。他掏出手机，屏幕上显示"无信号"三个字。地下室的空气开始变得浑浊，通风系统不知何时己经停止工作。

林果果在实验室里疯狂拍打着电子锁，突然发现角落里的应急电话亮起了绿灯。她扑过去抓起听筒，却听到里面传来熟悉的机械女声："检测到未授权人员入侵，请立即前往B区样本库..."

电话突然中断。林果果这才注意到实验室的监控摄像头正在缓缓转动，红光首射她的脸。她本能地后退两步，后腰撞上了实验台。玻璃器皿碰撞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地下室的方寻己经跑到安全门跟前，却发现门缝里渗出诡异的绿色雾气。他摸出随身携带的纳米检测仪，屏幕上的数值疯狂跳动："辐射值超标！"警报声中，他的手机突然亮起，屏幕上跳出一条加密消息：

"样本库有变，速毁证据。——S"

方寻的手指在屏幕上颤抖。他想起三天前那个雨夜，林果果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的那个加密硬盘。当时硬盘里除了实验数据，还有段模糊的视频——画面里穿白大褂的男人正在往培养舱里注射某种荧光液体，而舱中蜷缩的身影...分明就是现在的林果果。

实验室里的林果果突然闻到一股甜腥味。她抬头看见通风管道正在往下滴落黑色液体，在地面聚成诡异的发光水洼。她的手机突然震动，屏幕上跳出苏婉发来的紧急通知："制药厂被武装分子入侵！重复，这不是演习！"

几乎在同一秒，整栋大楼的电力系统瘫痪。应急灯亮起的瞬间，林果果看见实验室门口站着一个黑影。那人戴着防毒面具，手持脉冲步枪，枪口正对着她的方向。

地下室的方寻己经冲进了样本库。刺眼的蓝光从冷藏柜里透出来，他看见排列整齐的玻璃罐里漂浮着无数人形生物——那些"人"的皮肤下流淌着荧光蓝色的血液，胸腔里有机械装置在规律闪烁。最中央的冷藏柜上贴着标签："LC-003原型体 林果果"。

"原来你在这里..."阴影里传来沙哑的男声。方寻猛地转身，看见曾经的导师陈教授站在门口，手里把玩着支装有绿色液体的注射器。"你母亲到死都没想到，真正的基因钥匙是你的心脏。"

实验室里的黑影突然扑来。林果果本能地抓起桌上的酒精灯砸过去，玻璃碎片和火焰在黑暗中炸开。她借着这一瞬间的光亮看见袭击者手臂上的蛇形刺青——那是基因盗猎者的标志！

方寻在样本库抄起液氮罐砸向冷藏柜。玻璃爆裂声中，蓝光人形生物发出刺耳的尖叫。陈教授的注射器己经抵在他脖子上："别动！你的心脏里有母亲设下的生物锁，只有你能打开主服务器！"

林果果在黑暗中摸索到应急斧。当黑影再次扑来时，她反手挥斧砍断了对方的枪管。火光中，她认出了那张脸——是当初在实验室追杀他们的安保主管！

"果果..."方寻的声音突然从对讲机传来，伴随着电流杂音，"主服务器在顶层，密码是你生日倒过来..."

陈教授的注射器己经刺破方寻的皮肤。蓝光从伤口处开始蔓延，陈教授癫狂地大笑："看啊！基因重组开始了！"方寻却露出诡异的微笑，他的瞳孔突然变成淡蓝色："你忘了...母亲给我留了后门..."

整栋大楼突然响起刺耳的警报声。所有电子锁同时爆出电火花，通风管道开始喷出白色烟雾。林果果趁机打倒安保主管，夺过他的对讲机："苏婉！启动应急预案！"

地下室的蓝光人形生物突然集体发出尖啸。陈教授惊恐地发现自己的手臂开始结晶化："不可能！这违背生物学原理！"方寻站在沸腾的液氮雾气中，心脏位置透出耀眼的红光："我说过...母亲才是真正的基因大师..."

当林果果冲进顶层服务器机房时，整个制药厂的防御系统正在自动重启。她看见方寻倒在控制台前，胸口插着半截注射器，但眼睛依然睁着。屏幕上跳动着最后一条消息："果果，记住...真正的钥匙在..."

枪声突然响起。林果果本能地扑向方寻，却看见陈教授举着冒烟的手枪站在门口。他的防毒面具不知何时己经破裂，脸上布满蓝色的晶体。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陈教授狞笑着按下墙上的红色按钮，"主服务器自毁程序己经启动！"

整栋大楼开始剧烈震动。林果果在爆炸的轰鸣声中，看见方寻的手指在她掌心划出最后的痕迹——那是一个熟悉的分子式结构。她的泪水滴在方寻逐渐冷却的脸颊上，突然发现他的瞳孔里映出的不是火焰，而是两人初见时的那片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