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淼淼本想把周曼丽扣下来,等张啸天拿钱来赎人。
先不说如今是法治社会,非法禁锢是犯法行为。
就张啸天那副臭德行,别说赎人了,都恨不得中年丧妻,再娶个年轻貌美的回去。
苏淼淼只能掏空张啸天的口袋,先把这对卧龙凤雏都放回去。
张啸天怎么也打不开周曼丽身上的绳结,只能求助苏淼淼:“你给她松绑啊。”
不然谁扶他回去啊。
苏淼淼一脸无辜耸肩:“松不了,我打的死结谁也解不开。”
开玩笑,那可是末世捆异类用的死结。
“拿剪刀来剪了。”
苏淼淼龇着白森森的牙:“我动剪刀,剪的就不止是布条了,你想清楚。”
周曼丽堵嘴的布条己经让张啸天扯开:“不不不,不剪了,不剪了,快走,快走!”
她只想尽快离开这个鬼地方,再也不来了!
张啸天没办法,只能一手搭在周曼丽的肩头上借力,一瘸一拐相互搀扶着离开。
走的时候,还相互骂骂咧咧。
苏淼淼叉着腰在他们身后喊:“裤子十块钱,到时候一并算账上!”
夫妻俩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路上。
闹了这么半天,天色己经大亮,巷子里的邻居这才敢开门探出头来互相打探情况,各种议论纷纷。
“刚刚那么大动静是不是江家那边传来的?有人入室抢劫吗?”
“这年头谁敢入室抢劫啊?最近还严打呢,像是姓张那家人又上江家‘进货’去了。”
“唉,清官难审家务事,张舒月自己立不起来,我们这些外人能做什么?”
“我好像看到有两个人一瘸一拐走的,这次应该讨不到便宜了吧?”
“难道真的冲喜冲成了,张家那昏迷的大儿子真的醒过来了?”
“呸呸呸,别乱说!现在是新社会,破西旧,结婚就结婚,说什么冲喜不冲喜,当心被人揪小辫子!”
那人拍拍自己的嘴:“是是是,瞧我这张嘴啊,是结婚,结婚,莫不是江泊舟一高兴就醒过来了?不然江家谁有能耐把他们赶跑?”
“会不会是新进门的小媳妇?”
“看着不像,那小媳妇瘦巴巴,身无二两肉,自己没被打死就不错了。”
“唉,这一大家子,老的老,弱的弱,傻的傻,昏迷的昏迷,家里一个顶梁柱都没有,这都什么事啊,江家的祖坟是葬错地方还是被人挖啊?”
“呸呸,都说了破西旧,关人家祖坟什么事?不吹水了,得做饭去,家里的大老爷们还赶着上班呢……”
家里有大老爷们,说话的娘们一脸优越感,明显看不起江家没有顶梁柱。
……
东关狭窄的小巷子里面,住着不少土著,家家户户都是独门独户带个小天井的小平房,一家挨着一家,就隔了两道砖墙,说话的声音大点都能听见。
张家人个个有头有脸有工作,还挺“要脸”的,不然也不会每次都趁着月黑风高邻居看不到的时候来江家“扫荡”。
今天要不是被苏淼淼“耽搁”,也不会闹到天亮被左邻右舍看到。
本来远亲不如近邻,好邻居多少能照应一下,可张舒月性子太懦弱,别说和邻居们打交道了,平时顶着那张苦瓜脸,走路都缩着肩头,唯唯诺诺,跟偷偷倒了别人家夜香怕被发现似的。
(注:夜香在广东是粪便的文明用语。)
所以夜里闹得这么厉害,愣是没有一个邻居来家里看下情况,更别说帮忙。
当然也有些历史原因,前些年流行举报,人人自危,都恨不得关起门来过日子,不和任何人扯上关系,这两年倒是好一些了。
苏淼淼“送走”那对卧龙凤雏后,第一时间去柴房放人。
“嫂嫂,你没事吧?舅舅他们怎么样了?”
江兰亭这实诚孩子,人家都这么对他了,还惦记着舅舅呢。
难怪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
这孩子,上辈子也是任劳任怨,没少帮她做家务,帮忙带陆君安和三胞胎。
想到那三个被养废的三胞胎,苏淼淼严重考虑过这辈子不让他们来到这个世界上。
不过这些都言之尚早。
看着江兰亭原本特别漂亮的脸蛋,被那对卧龙凤雏打成猪头,苏淼淼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冒了上来。
刚才就应该多给他们几斧头,躺上十天半月下不来床更好。
“没事,他们死不了。”苏淼淼刮了刮他的脸蛋,“去洗把脸,然后上点紫药水。”
江兰亭点点头:“好的嫂嫂,我现在去!”
苏淼淼摸摸陆君安的脑袋:“你也去吧。”
聪明的小家伙扒拉着门框,悄咪咪地看外面一眼,确定没人了,才牵着江兰亭的手出去。
张舒月还在那里抽抽搭搭,有一下没一下用衣袖抹眼泪,说话的声音比蚊子叫大不了多少。
“家嫂,都是我外家人不好,我代他们向你道歉,你别生气,呜呜呜呜……”
苏淼淼现在最头疼是这个软弱的中年哭包。
还别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那一辈子的她又何尝不是如此?
也不知道阎王爷愿不愿意把她也弄到末世去历练几年。
苏淼淼勾了张小凳子来坐到她对面,准备跟她推心置腹聊一聊。
“婆婆,我有些心里话想跟你说说,你听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