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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对！腰再低一点！"
"这样？"
"还是不对！屁股要来，像这样——"
"砰！"
"哎哟！"
我揉着摔疼的屁股，从地上爬起来。小龙女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但眼睛里分明闪烁着幸灾乐祸的光芒。
"师父，您这'天罗地网势'也太难了吧..."我龇牙咧嘴地抱怨，"这哪是练功，分明是杂技！"
"古墓派武功本就以轻灵见长。"小龙女淡淡道，"你身子太僵。"
我撇撇嘴。自从上次从镇上回来，小龙女就开始正式教我古墓派武功。本以为能像小说里那样，学几招帅气的剑法掌法，谁知道第一课居然是练什么"天罗地网势"——要在空中做各种扭曲翻转的动作，活像只抽筋的猴子。
"再来。"小龙女命令道。
我叹了口气，重新站到石室中央。这间石室是古墓派的练功房，西壁点着长明灯，地上铺着厚厚的草垫——显然经常有人摔下来。
深吸一口气，我按照小龙女教的要领跃起，在空中转身、展臂、拧腰...然后"啪"地一声，再次脸着地。
"噗嗤——"门口传来一声轻笑。
我抬头一看，阿瑶抱着白狐站在那里，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连她怀里的白狐都咧着嘴，像是在嘲笑我。
"笑什么笑，"我灰头土脸地爬起来，"有本事你来试试！"
阿瑶吐了吐舌头："我才不要呢，看起来好疼。"
小龙女摇摇头："今日到此为止。明日继续。"
等她离开，我瘫在草垫上，浑身像散了架一样。阿瑶蹲在我旁边，用手指戳了戳我的脸："哥哥，你好像一只被踩扁的蛤蟆。"
"去去去，"我拍开她的手，"我这是为艺术献身！"
"艺术是什么？"阿瑶好奇地问。
我眼珠一转，突然有了主意："阿瑶，想不想看真正的艺术表演？"
十分钟后，古墓最大的石室里，我站在一块凸起的石台上，周围坐着十几个古墓派的女弟子——都是被阿瑶叫来的。
"女士们，晚上好！"我做了个夸张的鞠躬，"今晚为大家带来的是——杨过独家改编版'天罗地网舞'！"
在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我开始表演。我把小龙女教的"天罗地网式"动作，混合了现代街舞、芭蕾甚至广场舞的元素，变成了一套滑稽又华丽的舞蹈。虽然武功招式一塌糊涂，但观赏性绝对一流。
"哇！"当我以一个托马斯全旋接后空翻结束表演时，女孩们纷纷鼓掌。阿瑶兴奋得小脸通红："哥哥好厉害！"
我得意地抹了把汗："谢谢，谢谢！这只是初级版，等我再改进改进..."
"改进什么？"一个清冷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石室内瞬间鸦雀无声。小龙女不知何时站在那里，白衣胜雪，面若冰霜。
"师、师父..."我干笑两声，"我在...呃...研究武功..."
小龙女缓步走近，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阿瑶悄悄往后退了两步，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
"你刚才那些动作，"小龙女盯着我，"再做一次。"
我咽了口唾沫，硬着头皮重复了一遍。这次因为紧张，动作更加变形，活像只触电的青蛙。
做完最后一个动作，我胆战心惊地等着挨训。谁知小龙女沉默片刻，突然说："转身时，左脚再抬高三分。"
我愣住了："啊？"
"第三式，手臂要这样。"她做了个标准的动作，优雅得令人窒息，"你那样太丑。"
我眨眨眼，突然明白了——她不是在批评我改编，而是在指导我改进！
"师父英明！"我立刻来了精神，"您看这个后空翻，是不是加点旋转更好？"
就这样，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我和小龙女开始了一场奇特的"武功研讨会"。她纠正我的动作要领，我则加入更多舞蹈元素。不知不觉，我们创造出了一套全新的"天罗地网势"——既有古墓派武功的精髓，又有现代舞蹈的流畅美感。
"这个好！"当我成功完成一个高难度旋转时，阿瑶忍不住欢呼起来。其他女孩也跟着鼓掌。
小龙女轻轻点头："尚可。"
这两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简首堪比金奖！我高兴得差点又来个后空翻。
从那天起，古墓派的练功方式悄然改变。每天清晨，石室里不再只有严肃的武功练习，还多了欢声笑语。我把自己知道的现代舞蹈、瑜伽甚至广播体操都融入武功教学，创造出了一套独特的"滑稽身法"。
最让我意外的是，小龙女不仅没有阻止，反而经常参与其中。虽然她依然不苟言笑，但眼神中的冰冷己经融化了许多。
一个月后的傍晚，我正在教阿瑶跳"小苹果"版玉女剑法，小龙女突然出现在门口。
"杨过，过来。"她说完转身就走。
我赶紧跟上，心里七上八下。穿过几条幽暗的甬道，她带我来到一间我从没进过的石室。室内陈设简单，只有一张石桌和几个蒲团。墙上挂着幅画像，画中是个美貌道姑，眉目间与小龙女有几分相似。
"这是..."我小声问。
"师祖林朝英。"小龙女点了三炷香，恭敬地拜了拜。
我赶紧有样学样，心里却首打鼓——带我来见祖师爷？这是要干嘛？
上完香，小龙女转身看我："你这一个月的'改良武功'，我都看了。"
我心头一紧，等着挨批。谁知她接着说："虽不合古墓派正统，但确有独到之处。"
我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表扬？来自小龙女的表扬？
"尤其是将舞蹈融入轻功的思路，"她继续道，"与师祖当年创'玉女心经'时的理念不谋而合。"
我松了口气，胆子也大了起来："师父，其实武功和表演本来就是相通的。都是通过肢体语言表达...呃，表达某种意境。"
小龙女若有所思："你那些...笑话，也是表达？"
"对啊！"我来了精神，"幽默是人类最高级的表达方式之一！"
"人类？"她敏锐地抓住了我的用词。
"啊，我是说...江湖中人！"我赶紧改口，"师父，要不要我教您几个高雅的笑话？保证不低俗！"
出乎意料，她竟然点了点头。
于是，在那个月光如水的夜晚，古墓派祖师的画像前，我——一个现代喜剧演员，正在教一位绝世高手讲冷笑话。
"师父，听好了啊，"我清清嗓子，"全真教道士为什么不吃薯片？"
"..."
"因为他们会'碎碎念'！哈哈哈！"我自己先笑翻了。
小龙女一脸茫然："何谓'薯片'？"
"呃...就是一种薄薄的、脆脆的零食..."我挠挠头，"重点不是这个，是'碎碎念'的谐音..."
"何为'谐音'？"
我："......"
经过一番艰难的解释，小龙女终于理解了笑话的结构原理。然后，她尝试了一个：
"古墓派弟子为何不养鱼？"
我配合地摇头："为何？"
"因为...会'淋雨'？"她不确定地说。
"噗——"我没想到她真的会说笑，虽然冷的能冻死人，但这是个巨大进步！"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不过'淋雨'和'养鱼'关联性不够强，可以改成...因为会'与龙谋鱼'？"
小龙女眼中闪过一丝笑意："牵强。"
"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师父您有天赋！"
就这样，我们你一言我一语，竟然真的编出了几个关于古墓派生活的冷笑话。虽然大部分都冷得能当冰箱用，但能看到小龙女尝试融入普通人的快乐，这种感觉...很奇妙。
离开石室时，月亮己经升得很高了。月光透过石缝洒进来，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光影。
"师父，"我忍不住问，"为什么突然对笑话感兴趣？"
小龙女停下脚步，沉默片刻："古墓派武功讲究'七情上面'，喜怒忧思悲恐惊。但...我自幼在古墓长大，很少体验这些情绪。"
她转头看我，月光在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银边："你的方法...或许有助于领悟心法精髓。"
我心头一热，突然有种被认可的感动："师父放心，我一定帮您...呃...全面开发表情管理系统！"
她微微颔首，转身离去。我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在甬道尽头，心里像打翻了蜜罐一样甜。
从那天起，古墓派的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了。除了练武，我还经常组织"文艺活动"——教大家唱歌、跳舞、讲故事。阿瑶成了我最忠实的小听众，每天晚上缠着我讲"外面的故事"。
"哥哥，再讲一个嘛！"这天晚上，阿瑶抱着白狐，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正坐在石床上，用炭笔在小本本上写写画画——我在尝试把《玉女心经》改编成漫画版，方便理解。
"昨天讲到哪了？"我问。
"讲到白雪公主吃了毒苹果！"阿瑶急切地说，"后来呢？王子真的会来救她吗？"
"这个嘛..."我故意卖关子，"你猜？"
"我猜会！"阿瑶眼睛亮晶晶的，"因为这是童话故事，童话里都有好结局！"
我笑着摸摸她的头："聪明！不过在这之前，还有七个小矮人的戏份..."
正当我绘声绘色地讲述七个小矮人如何伤心欲绝时，石门被轻轻推开了。小龙女站在门口，月光在她身后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师父！"阿瑶惊喜地叫道，"哥哥在讲白雪公主的故事，可好听啦！"
我有点尴尬地放下小本本："师父，您...要听吗？"
本以为她会拒绝，没想到她轻轻走进来，在石凳上坐下："继续。"
我受宠若惊，赶紧接着讲。这一次，我使出了浑身解数，声情并茂地演绎每个角色——七个小矮人哭哭啼啼的样子，恶毒皇后气急败坏的样子，王子深情一吻的样子...
讲到高潮处，我甚至站起来表演："王子俯下身，轻轻吻了白雪公主——"我做了一个夸张的亲吻动作，"然后！奇迹发生了！白雪公主睁开了眼睛！'啊！我的真爱之吻！'她这样说道..."
阿瑶听得如痴如醉，连白狐都瞪圆了眼睛。而小龙女...我偷偷瞥了她一眼，发现她虽然依旧面无表情，但眼神柔和了许多，甚至在我表演"真爱之吻"时，她的睫毛微微颤了一下。
故事讲完，阿瑶己经困得睁不开眼了。小龙女轻轻抱起她："该睡了。"
"师父..."阿瑶迷迷糊糊地问，"世界上真的有真爱之吻吗？"
小龙女愣了一下，不知如何回答。我赶紧解围："当然有啦，不过不一定是吻，任何形式的真爱都能创造奇迹。"
"就像...师父对阿瑶的爱？"小家伙天真地问。
我看到小龙女的手臂微微收紧："...睡吧。"
等阿瑶睡着后，我和小龙女轻手轻脚地退出房间。走在幽暗的甬道里，两人都没说话。最后是我打破沉默：
"师父，您小时候...听过童话故事吗？"
"没有。"她简短地回答。
我想象一个小小的小龙女，独自在冰冷的古墓里长大，没有故事，没有玩具，更没有父母的拥抱...心里突然有点酸。
"那...我以后经常讲给您听？"我试探着问。
月光从头顶的石缝漏下来，照在她的侧脸上。我看到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随你。"
这个晚上之后，古墓派的生活悄然改变。练功时，多了欢声笑语；用餐时，不再"食不言"；晚上，经常能听到石室里传来讲故事的声音和阵阵笑声。
就连孙婆婆都感慨："古墓好久没这么热闹了。"
而我，也渐渐习惯了这里的生活。每天早上和小龙女练功，下午教阿瑶认字，晚上给大家讲故事...这种生活，比我原来那个跑龙套的喜剧演员充实多了。
有时候我会想，如果有一天我突然回到现代，会不会想念这里？想念古墓，想念阿瑶，想念...小龙女？
这个念头让我心里一紧。不知从什么时候起，我己经不再把自己当成"穿越者尹天仇"，而是真的成了"杨过"——古墓派的杨过，阿瑶的哥哥，小龙女的...徒弟。
一天夜里，我独自坐在古墓外的山崖边看星星。古代的星空比现代明亮多了，银河像一条闪闪发光的丝带横贯天际。
"在想什么？"身后传来小龙女的声音。
我回头，看到她白衣飘飘地站在那里，月光为她镀上一层银边，美得不似凡人。
"在想...人死后真的会变成星星吗？"我随口编了个理由。
她在离我不远的地方坐下："不知道。"
我们沉默地看着星空。夜风吹拂着她的长发，带来一丝淡淡的幽香。
"师父，"我突然问，"如果...我是说如果，有一天您发现我不是您以为的那个人，您会...怎么样？"
她转头看我，目光如水："何意？"
"就是...假如我其实不是杨过，而是另一个人..."我越说声音越小。
她沉思片刻："名字不过是代号。你此刻在此，便是你。"
这个回答太有哲理，我一时间不知如何接话。但心里某个地方，突然轻松了许多。
是啊，名字有什么关系？我叫尹天仇还是杨过，重要吗？重要的是，此刻的我，真心实意地想要留在这里，留在这个有阿瑶、有小龙女的世界。
"师父，"我笑着说，"我教您认星座吧？那个是北斗七星，那个是天狼星..."
夜风轻拂，星光洒落。在这静谧的时刻，古墓派的师徒二人并肩而坐，一个认真地指，一个安静地听，构成了一幅奇妙的画面。
远处，一只白狐从草丛中探出头，看了看这对师徒，又悄无声息地隐入了夜色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