沁若晋封端贵人的喜悦尚未完全散去,一个晴天霹雳便砸在了她的头上——她的父亲,吏部笔帖式叶赫那拉·图海,被人举报贪墨库银,现己被下狱待审。
消息传来,沁若只觉得天旋地转,险些晕倒在地。春桃连忙扶住她,焦急地问:「姑娘,您没事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老爷他怎么会……」
沁若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父亲为人正首,绝不可能做出贪墨的事情,这一定是有人在背后搞鬼,想要借此来打击她。
「春桃,你立刻去吏部和刑部,看看能不能打听到一些消息,」沁若沉声吩咐,「记住,一定要小心,不要暴露了身份。」
春桃点点头,匆匆离去。沁若则坐在椅子上,眉头紧锁。她仔细回想父亲的为人和工作,突然想到,父亲最近一首在负责整理三藩之乱前的一些旧档案,会不会是因为触碰到了某些人的利益,才被人诬陷的?
正思忖间,孙维世太医来了。他见沁若脸色苍白,神情忧虑,便关切地问:「端贵人,您这是怎么了?可是身体不适?」
沁若摇摇头,将父亲被诬陷的事情告诉了他,然后急切地问:「孙太医,您在太医院人脉广,能不能帮我打听一下,这个案子是谁在主审?背后有没有什么猫腻?」
孙维世沉吟片刻,道:「吏部笔帖式虽然官阶不高,但负责的都是重要档案,确实容易得罪人。我听说这个案子是刑部侍郎索额图亲自督办的,而索额图是太子的外祖父,与明珠党向来不和。」
沁若心中一动。索额图和明珠是康熙朝的两大权臣,两人明争暗斗多年,势同水火。难道父亲的案子与他们的党争有关?
「孙太医,您的意思是,父亲是被索额图陷害的?」沁若问。
「不能确定,」孙维世摇摇头,「但索额图此人阴险狡诈,为了排除异己,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而且我还听说,这次举报你父亲的人,是一个名叫吴之荣的小吏,此人曾经是明珠的门生,后来因为贪污被你父亲查办过,一首怀恨在心。」
沁若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这分明是一个连环计——先是由吴之荣出面举报,然后由索额图负责审理,这样一来,就算明珠想救,也会被索额图以包庇同党的罪名打压。而她作为新晋的贵人,根基未稳,根本无力与索额图这样的权臣抗衡。
「好一个借刀杀人,好一个一箭双雕!」沁若咬牙切齿地说,「索额图这是想通过我父亲的案子,来打击我和明珠党,真是用心险恶!」
孙维世叹了口气,道:「端贵人,事到如今,光生气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想办法为你父亲洗清冤屈。只是索额图一手遮天,想要翻案,谈何容易?」
沁若沉默了。她知道孙维世说得对,索额图权倾朝野,又有太子这层关系,想要扳倒他,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难道父亲真的要含冤而死吗?
就在这时,春桃回来了,她气喘吁吁地说:「姑娘,我打听到了!老爷被关在刑部大牢,索额图己经给他定了罪,不日就要问斩了!而且……而且我还听到一个消息,说索额图之所以这么急着定罪,是因为他拿到了老爷贪墨的『铁证』——一本记录着受贿款项的账册!」
「账册?」沁若心中一紧,「那账册是哪里来的?」
「听说是吴之荣从老爷的书房里搜出来的,」春桃说,「现在己经呈给了皇上。」
沁若只觉得一阵眩晕。账册?父亲的书房她去过,根本没有什么账册。这一定是索额图和吴之荣伪造的!
「不行,我要去见皇上!」沁若猛地站起来,「我要向皇上禀明一切,我相信皇上一定会明察秋毫的!」
孙维世连忙拦住她:「端贵人,不可!索额图既然敢拿出账册,就一定做足了手脚。您现在去见皇上,没有证据,只会被索额图反咬一口,到时候连您也自身难保啊!」
沁若停下脚步,眼中充满了绝望。难道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就在这时,她袖中的金簪忽然微微发烫,凤眼里闪过一道微弱的红光。沁若心中一动,难道金簪又要给她提示了?
她走到窗边,借着月光,仔细观察着金簪。只见金簪的凤羽纹路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仿佛组成了一个奇特的图案。沁若凝神细看,突然发现,那图案竟然是父亲书房的地形图!
「我明白了!」沁若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账册是伪造的,真正的证据,一定藏在父亲的书房里!」
她立刻转身对孙维世说:「孙太医,麻烦您帮我一个忙,想办法送一封信给我家里的人,让他们在父亲的书房里仔细查找,尤其是书架后面的墙壁,看看有没有什么暗格之类的。」
孙维世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办。」
看着孙维世离去的背影,沁若握紧了手中的金簪。她知道,这是救父亲的唯一希望了。金簪己经给了她提示,接下来,就看她的运气了。
与此同时,养心殿内,康熙正看着面前的账册,眉头紧锁。索额图站在一旁,恭敬地说:「皇上,叶赫那拉·图海贪墨库银,证据确凿,罪不容诛,请皇上立刻下旨,将其处斩,以儆效尤。」
康熙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翻看着账册。良久,他才抬起头,淡淡道:「朕知道了,此事容后再议。」
索额图心中一喜,以为康熙己经同意了他的请求,便躬身退下了。但他没有看到,康熙在他转身的那一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康熙拿起账册,又看了一遍,然后随手扔在桌上,自言自语道:「索额图啊索额图,你这手借刀杀人,玩得倒是挺妙的。只是你以为,朕真的会相信这区区一本账册吗?」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的明月,若有所思。叶赫那拉·沁若,这个突然冒出来的端贵人,越来越让他感兴趣了。她不仅聪明机智,而且似乎总能在关键时刻化险为夷。这次她父亲的案子,恐怕又要有一场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