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的雨丝如愁,打湿了景陵妃园寝的石径。沁若替病中的荣嫔前来祭扫早夭的皇子,望着墓碑前褪色的纸幡,心中感慨万千——这深宫里,多少红颜薄命,多少骨肉分离。
「贵人,这是荣嫔娘娘备的祭品,」随行的太监掀开食盒,「还有这壶雄黄酒,说是驱邪用的。」
沁若接过酒壶,指尖的金簪突然发烫,凤眼里映出酒液中漂浮的细小蜈蚣——这是湘西苗族的「醉骨散」,入腹后会让人骨软筋麻,状若醉酒。她不动声色地将酒壶递给春桃:「先放在一旁,待我祭拜完再说。」
跪在冰冷的石碑前,沁若看着碑文中的「和硕荣宪皇子」,忽然想起大纲中这位皇子的死因记载模糊。她假装整理祭品,用指甲刮下碑角的苔藓,放入袖中的蜡丸——金簪提示她,这苔藓中藏着当年的秘密。
「贵人,该敬酒了,」太监在一旁催促。
沁若拿起酒壶,却「不慎」手滑,酒壶摔在石阶上碎裂,酒液渗入泥土,瞬间冒出一股白烟。「哎呀,」她惊呼,「这酒……」
太监脸色大变,慌忙跪下:「贵人恕罪!奴才不知……」
「罢了,」沁若看着泥土中蜷缩的蜈蚣残骸,「许是天雨路滑,你且去取些干净的水来。」她知道,这太监是索党安插在荣嫔身边的眼线,想借祭扫之机除掉她,却不料金簪再次预警。
春桃扶着沁若走到碑后,低声道:「姑娘,这酒里真有蜈蚣?」
「不止蜈蚣,」沁若展开蜡丸,里面的苔藓正泛着诡异的蓝光,「这是『醉骨散』,中者会在醉梦中筋骨尽断。荣嫔就算没病,喝了这酒也要卧床三月。」她顿了顿,「索党这是想一石二鸟,既除我,又让荣嫔无法指证。」
远处传来脚步声,沁若迅速将苔藓藏好,对着墓碑喃喃道:「皇子安息,沁若代荣嫔娘娘问安了。」
来者是德妃乌雅氏,她穿着素色常服,捧着一束白菊:「端贵人也来了?荣嫔妹妹的病好些了吗?」
「有劳德妃娘娘挂心,」沁若福身道,「只是臣妾笨手笨脚,打碎了荣嫔娘娘的酒壶。」
德妃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却笑道:「碎了便碎了,心意到了就好。说起来,这位皇子的死因,当年查得也仓促……」
沁若心中一动,德妃这是在试探她。她故作疑惑:「是吗?臣妾倒觉得,皇子夭折,或许另有隐情。」
德妃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待德妃走后,春桃忍不住问:「姑娘,德妃娘娘是不是知道什么?」
「她不仅知道,还想借我之手查清,」沁若看着碑角的苔藓痕迹,「索党当年能害死皇子,就能害死更多人。」她握紧金簪,感受到簪身传来的影像——一个黑影将药粉倒入摇篮,旁边站着的,竟是如今尚在高位的某位大臣。
「春桃,」沁若沉声道,「去告诉孙维世,就说景陵的苔藓里有毒,让他立刻化验。还有,查一查当年负责皇子起居的奶娘,现在何处。」
细雨渐停,夕阳从云层中透出微光,照亮了墓碑上模糊的刻字。沁若望着远处宫墙的剪影,知道自己己经触碰到了一个尘封多年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可能成为扳倒索党的关键。手中的金簪在暮色中闪烁着寒光,仿佛在说:真相就在眼前,敢不敢去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