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禁城的琉璃瓦在春日暖阳下流光溢彩,永和宫却笼罩着一层阴霾。图海虽己官复原职,却在回吏部途中「意外」坠马,卧床不起。沁若守在父亲床边,看着他苍白的面容,指尖的金簪突然发烫——凤眼里的红光映出半幅舆图,正是叶赫部的迁徙路线。
「姑娘,」春桃捧着一封八百里加急文书进来,脸色煞白,「盛京将军府来文,说……说叶赫氏族人因『私通三藩』罪,被勒令遣返原籍,三日内离京。」
沁若接过文书,只见末尾盖着翊坤宫的凤凰印——贵妃竟以「整饬旗务」为名,断了她的家族后援。「私通三藩」是索额图倒台后,贵妃新扣的罪名,既打压叶赫家,又能试探康熙的态度。
「传我的话,」沁若将文书撕碎,「让族人收拾行囊,务必在三日内离京,途中一切听我父亲旧部安排。」她知道,贵妃此举意在逼她求情,一旦她向康熙哭诉,便坐实了「干预朝政」的罪名。
三日后,叶赫家族的车队在黎明前驶出崇文门,沁若站在角楼之上,看着车队消失在晨雾中,手中的金簪忽然显现出一行小字:「潜龙在渊,勿用。」她喃喃自语:「太皇太后的意思是……让我暂避锋芒?」
恰在此时,太监来报:「端贵人,贵妃娘娘邀您去翊坤宫赏牡丹。」
翊坤宫的牡丹开得正盛,贵妃斜倚在美人靠上,手中把玩着一串东珠:「听说叶赫家走了?真是可惜,当年叶赫老女的故事,可是满洲第一美人呢。」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沁若,「贵人这般才貌,若是被家族拖累,可就不好了。」
沁若福身道:「臣妾代族人谢贵妃娘娘『关照』。只是叶赫家世代忠良,想必皇上自有公断。」
贵妃轻笑一声,命宫女呈上一碗「养颜羹」:「尝尝吧,这是江南新进的燕窝,据说有安神之效。」
沁若接过玉碗,袖中的金簪猛地发烫——碗底的燕窝里,竟混着微量的「牵机引」!这是一种慢性毒药,长期服用会使人筋骨萎缩。她眸光一冷,捧碗的手却不慎一歪,羹汤洒在名贵的波斯地毯上。
「哎呀,臣妾失手了,」沁若连忙道歉,「这地毯价值连城,臣妾回去便让父亲赔给娘娘。」
贵妃看着污渍,眼中闪过一丝恼怒,却又很快掩饰过去:「罢了,贵人有心了。只是令尊如今卧病在床,怕是……」
「家父虽病,却仍记挂着工部的河工案,」沁若打断她,「听说最近有人在河道总督府虚报工时,中饱私囊呢。」
贵妃脸色微变,她兄长正分管河道事务。沁若见状,知道自己的反击起了作用,便借口身体不适,匆匆告辞。
回到永和宫,春桃惊魂未定:「姑娘,那燕窝……」
「放心,我没喝,」沁若取出金簪,见凤羽纹路间渗出一丝黑气,「贵妃想断我外援,又想除我而后快,真是好手段。」她走到地图前,指着叶赫部的位置,「但她忘了,潜龙勿用,并非不用,而是待时而动。」
深夜,沁若收到曹寅的密信,信中写道:「叶赫族人己安全抵达吉林,当地驻军皆为图海旧部。另,河道贪腐案证据,己随漕运粮船进京。」
沁若将信点燃,看着灰烬飘落,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贵妃以为遣返叶赫家就能让她成为孤家寡人,却不知她早己在暗中布下棋子。而此刻的慈宁宫,太皇太后看着窗外的月光,对身边的宫女说:「去告诉那个丫头,紫禁城的棋盘,不止后宫这一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