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顺着关闭窗口木条照进屋内的地上,像一道道光条支在屋内。八岁的小石踮着脚尖,正和阿母在部落深处那个弥漫着咸鲜气息的储备木屋外忙碌着。最近猎的动物有点多,白羽忙不过来所以叫了三叶带上小石一起干活。
粗大的木架上,一条条盐渍风干的兽肉泛着深红的油光;宽大的石台上,铺满的咸鱼干在微光中闪烁。
小石的小手沾满了盐粒,正学着三叶阿母的样子,将珍贵的白盐细细揉搓进一条新鲜海鱼的肌理,动作己然带着一种超越年龄的熟稔。木屋外飘荡着鱼腥味和一些风干肉混合的醇厚气息,这是丰足的味道。(唉……真正干起来那是遭了老罪了,大热天的,从早晨干到现在了,累得要死,一点胃口都没有了,真想闲下来,躺在床上,喝点饮料呜呜X﹏X又是想家的一天。)
谁也不想闲着,部落不养闲人,都长大了还能和三岁小孩儿一样满部落乱跑吗?呵真是想得美呢?
突然,一阵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部落的宁静。负责海滩狩猎的青山(兰姨伴侣),连滚爬地跑回部落,他的胸膛剧烈起伏,脸上混杂着惊疑与一丝恐惧,上气不接下气地冲向部落中央正啜饮热汤的酋长石斧。
“酋长!石斧酋长!不好了!海边……海边出怪事了!所有鱼都不见了!”青山的声音嘶哑,带着明显的惊惶,“好多……好多黑色的‘水草’!像……像巨蛇褪下的皮!铺满了整个沙滩!黑压压的一大片哪!您快和我一起去看看吧!呜呜呜呜今天可能又没肉吃了……”
“什么‘水草’?巨蛇皮?”石斧,眉头紧锁,沟壑纵横的脸上满是凝重。但却没有立刻站起,而是慢悠悠的放下大贝壳,动作却透露出一丝沉稳。
其实内心想的是,瓜娃子!屁大点事儿,仓库里不是还有吃的吗?又不是天天没收获,一点点事儿就咋咋呼呼的,能不能有点深沉?真是,耽误我喝汤,我都多大岁数了?什么风浪没见过?
唉……一双双眼睛都盯着我,算了回来再喝,去看看吧!还得我坐镇呢!等我以后选个下任酋长,把活都推给他,谁也别想耽误我喝汤!
部落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忙碌的族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惊疑不定的目光投向青山。不祥的猜测笼罩在每个人心头。随后又都把目光投向酋长。随后乱七八糟的讨论起来。
“是不是海神发怒的征兆?”
“是不是怪物要来了?”
“怎么办,今天抓不到鱼是不是以后都抓不到了?”
“阿母我怕!”
“别怕,别怕灰雀,阿母在这。”飞鸟焦急安慰道。
部落慢慢凝聚起一阵恐慌,不会真的有灾难吧!
石斧慢慢的站了起来,沉稳的喝道,“够了,石青老弟(青木和青山的阿父)和青木随我去看看,石刀老哥带着刀子在部落看着他们继续干活。”随后严厉的目光扫视众人,“剩下的该干什么干什么么去!等我回来再说。”
族人纷纷忙活起来,听话的干活。
而小石的心却猛地一跳。黑色的带状物?铺满沙滩?听着咋那么熟悉呢?是不是……
她飞快地放下手中的鱼,在阿母三叶担忧的目光中,迈开小腿跑到青山面前,清澈的眼睛里没有丝毫恐惧,反而闪烁着一种奇异的亮光:“青山叔!那些东西,是不是长长的,滑溜溜的,摸起来又厚又韧?”
“对!对!”青山连连点头,惊魂未定,“就是那样!又厚又滑,还带着一股子海腥味!”
“带我去看!”小石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她一把拉住青山的手。说着转头跟上步伐,“石斧爷爷我也去!”。石斧酋长略微思考,嗯,也好,看看神使小石有没有什么启示,随即便道,“好,一起走吧。”说罢众人沉默而紧张地走向那片被“怪物”占领的海滩。
阳光下的海岸,景象真是令人震撼。
退潮后的沙滩上,被一片仿佛无边无际的、墨绿近黑的带状巨长的丝带覆盖。它们纠缠着,堆堆叠叠的,湿漉漉地反射着微光。又随着海浪的余韵起起伏伏。
就像是……某种庞大生物褪下的、无边无际的陈旧皮囊,散发出浓烈而纯粹的海洋气息。
酋长和其余的人们站在高处礁石上,看着这从未见过的景象,脸上写满了惊惧和茫然。窃窃私语如同不安的潮水。
“啊!那是什么?”
“天哪太恐怖了!”
“这么多怎么办?我们没法再捕鱼了吗?”
“到处都是,怎么办呀?”
小石却像只敏捷的小鹿,穿过人群几步就冲下了礁石,快速向怪物跑去。
“小石,回来!危险”青山焦急道,“小石!”石斧喊道,“别过去!”说着几人焦急的追赶在小石的身后。
小石却仿佛什么都没听到般毫不犹豫地踏入那片冰凉湿滑的“黑色地毯”,弯腰拾起一大片沉甸甸、边缘呈现波浪状的墨绿色带状物。
她的小手仔细着它厚实滑腻的表面,再凑近深深嗅了一下那浓郁的海腥气,眼中爆发出无比璀璨的光芒!没错,这就是。
她高高举起那片巨大的“海怪皮”,转身面向礁石上忧心忡忡的族人,稚嫩却异常清亮的声音穿透了海风与低语:
“石斧爷爷!大家别怕!这不是怪物!这是……”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纯粹的喜悦。
嘿!你们知道,但我就不快点告诉他们嘿嘿,不急,先让他们紧张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