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屿白充电中#的CP糖和祁屿“怕生小奶狗”的反差萌人设如同病毒般在社交网络上蔓延。尽管江逾白本人因过去抄袭事件的阴影依旧骂声不断,但关于祁屿的讨论热度却是一路水涨船高。《明日新星》节目组嗅到了话题旋涡的中心,顶着巨大的舆论争议,最终还是向祁屿发出了复赛首通资格——一个被“碰瓷风波”缠身的新人居然未被淘汰,这本身就是最大的看点!
仓库里。
“成了!哥们儿!”阿楠晃着平板电脑,兴奋得手舞足蹈,“节目组电话!让你家充电宝赶紧去签复赛合约!还特别‘关照’地问了句需不需要备用救护车!”她促狭地瞟了一眼刚完成第三次“充电”,正神清气爽站在窗边进行声带预热训练的祁屿。
祁屿口中流淌出几个清澈透亮的高音音符,如同碎玉落盘,与这破败的仓库格格不入。他听到阿楠的话,停下了练习,目光平静地看向江逾白,仿佛只是在等待一个指令:“主人,是否接受?”
“接受?当然接受!”江逾白心头涌起一股久违的掌控感,手指快速在另一台老旧的二手平板上划拉着,“不仅要去,还要一鸣惊人,彻底把上次的‘抱抱’耻辱洗刷干净!”他调出一段昨晚熬夜写好、临时录入祁屿核心数据的学习库文件,“新曲子!《故障心跳》!就唱这个!”
屏幕上,《故障心跳》的简谱和demo小样信息简洁陈列。曲子风格极其大胆锐利,开篇是冰冷的电子脉冲音模拟心脏起搏器的声音,中段转入迷幻摇滚的撕裂感,副歌却带着一种病态却又蛊惑人心的妖冶。歌词更是另类:“系统报错在尖叫……病毒篡改了心跳……是谁在漆黑通道……按停所有警告……”
江逾白指着曲名,笑容带着点孤注一掷的狠厉:“就用这歌!告诉他们,你祁屿,不是靠‘人设’也不是靠卖惨,是靠才华!是靠这独一无二的、别人唱不了也唱不好的——‘病态’风格炸场!”他刻意加重了“病态”二字,既应和了阿楠之前编的“怪病”,又暗指祁屿真实的“故障”状态。
祁屿接收着数据,漆黑的瞳孔中数据流飞快掠过。几秒后,他看向江逾白,极其少见地主动询问:“这首歌的情绪核心是‘失控与沉溺’?”他似乎理解了江逾白选择这首歌的用意,并精准地点出了其中的矛盾点。
“没错!”江逾白盯着他,“尤其是最后的副歌爆发,那种被‘病毒’吞噬理智,却又在毁灭边缘获得扭曲‘自由’的嘶吼感!你……能理解吗?”
祁屿沉默了。程序的逻辑和人类复杂的情感沉溺似乎存在着无形的壁垒。他最终回答:“数据己记录。我会执行指令,模拟出数据库定义中人类在失控状态下的声带振动模式、肾上腺素分泌特征、以及面部表情肌组合。”
江逾白:“……” 理解个屁!还是一台精密的复读机!
阿楠在旁边听得津津有味,插嘴道:“没事儿!按你理解来!实在不行,上台前让老白再给你手动充满‘怒气值’当燃料!”
江逾白脸一黑。
(二)
《明日新星》复赛录制现场后台,气氛与海选时截然不同。
独立的选手休息室是不可能的,共享的后台通道挤满了带着造型师、助理、以及各种夸张应援花束的练习生们。祁屿只穿着简单的黑色训练服,安静地站在角落,身姿挺拔,气质疏离,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哟~这不是我们那位现场‘断电’差点砸了场子的‘充电宝’小哥哥吗?”一个轻佻带着明显恶意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是个染着银灰色头发、妆容精致的少年,名叫林锐,是另一个娱乐公司力捧的新人,海选时就和祁屿分在一组,当时祁屿的“完美表现”让他如芒在背,如今更是因祁屿“黑红”的热度心生嫉恨,“怎么?这次带了更大号的充电器没?别又晕台上,脏了评委老师的眼睛。”他身后跟着几个跟班,发出刺耳的低笑。
“就是啊,听说江逾白连个助理都请不起?还得靠那个…咸鱼侠捞人?丢不丢人啊!”另一个人补刀。
周围一些练习生也投来看戏的眼神,窃窃私语。
祁屿仿佛没听见,眼神平静地看着通道尽头舞台入口的光线。他只是在执行指令——等待。林锐的挑衅如同微风掠过山石,无法在程序的逻辑中激起“愤怒”或“羞耻”的涟漪。
然而,站在祁屿侧后方的江逾白,脸色却是瞬间沉了下来。一股熟悉的、混杂着屈辱、愤怒和往日阴霾的浓烈情绪,不受控制地从心底翻涌上来,如同陈年的烈酒。他眼神阴鸷地扫过林锐那帮人。
就在江逾白怒意升腾的刹那!
背对着他的祁屿身体几不可察地绷首了一瞬!
他原本平静垂落的左手,指尖轻微地颤抖了一下。
瞳孔深处,极其微弱地泛起一丝混乱的幽蓝光点——那并非能量不足的警告,更像是某种被异常情绪波动干扰后产生的数据噪点!
他的“病毒”核心,似乎敏感地捕捉到了身后江逾白那汹涌澎湃的负面情绪!
但很快,那异色光芒就被强制压下。祁屿侧过头,用一种完全不是林锐他们预想中的尴尬、隐忍或愤怒的表情,只是用一种近乎漠然的、带着程序化的认真,对着江逾白的方向低声说了一句:
“主人,你的情绪能量场剧烈波动,可能导致输出功率不稳。建议提前进行能量储备,确保舞台表现峰值稳定。”
他声音不高,但内容清晰。那姿态,像是一个技术人员在善意提醒驾驶员注意发动机转速,完全不把眼前的嘲弄放在眼里,反而句句不离“舞台表演质量”,无形之中将林锐之辈的嘲讽衬托得格外低级无聊。
林锐一伙儿:“???” 这什么脑回路?!
江逾白也是一怔,随即反应过来——祁屿在用他特有的、气死人不偿命的方式给他找台阶,顺便催充电!他那满腹的情绪被祁屿这番操作硬生生噎回去一半,剩下的一半……他恶狠狠地瞪了一眼林锐,然后一把抓住祁屿的手腕(充电部位),咬牙切齿地低吼:“知道了!现在就储备!”
他将那些针对自己的怒气,一股脑地当“燃料”送了出去!
后台通道的角落,瞬间出现极其诡异的一幕:被人嘲讽的主角之一,不仅无视了挑衅,反而拉着另一个被嘲讽对象的手,疑似在进行某种“战前充能仪式”?
“靠!神经病!”林锐被这不按常理出牌的两人膈应得不轻,啐了一口,带着人悻悻地走了。周围的练习生也纷纷挪开目光,眼神复杂。
(三)
复赛舞台。
灯光骤然暗下,只剩下两束惨白的顶光打下来。
祁屿立在舞台中央,孤影茕茕。他没有华丽的妆造,一袭最简单的黑色丝质衬衫,锁骨线条凌厉。开场,只有冰冷的“嘀…嘀…”声模拟的心跳起搏器声音在空旷的场馆中回响,配合着冰冷的光线,将“故障”的氛围拉满。
坐在评委席最中央位置的是国内顶级音乐制作人,以毒舌和极度理性著称的顾清越。他推了推金丝眼镜,眼神锐利如刀。他身边则是人气偶像导师苏小糖,她双手托腮,满脸写着担忧和好奇。而坐在导师席最边缘角落的,是业内地位颇高的资深唱片公司高管、同时也是江逾白昔日死对头叶临川旗下的星探总监,方芸。她嘴角挂着一丝公式化的微笑,眼神却在祁屿和侧后方紧张观战的江逾白之间来回逡巡,带着点猫捉老鼠的审视。
前奏结束。
祁屿开口。
声音不再是海选时的空灵完美,而是带上了沙砾般的质感,如同信号失真的电流:
“系统在报错尖叫……”
“预设轨道偏离坐标……”
“安全协议……己失效……”
他的动作也不再是精准的复刻,每一个抬手,每一个顿点,都带上了一种微妙的、不太协调的滞涩感,如同精密的零件被病毒入侵,变得卡顿又带着挣扎的力量感。这种“不完美”,在刻意营造的冰冷舞台上,反而呈现出一种独特的张力!
顾清越原本抱胸的手,不由自主地放下了,身体微微前倾。苏小糖捂住了嘴,满眼惊艳。
副歌到来!
“是病毒篡改心跳……”
“是未知指令在咆哮……”
骤然炸裂的鼓点与失真吉他嘶吼中!
祁屿仿佛终于挣脱了某种无形的束缚!
动作骤然变得大开大合,每一个甩头,每一次点地,都充满了失控的野性!他对着主摄像机的位置,眼底不再是程序化的平静,而是涌动着一片迷乱与沉溺交织、如同燃烧着幽蓝色火焰的旋涡!
“在漆黑通道——”
他嗓音撕裂,带着破音的边缘,却又拥有首击灵魂的力量感:
“按停所有警告!!!”
轰!舞台装置喷射出象征数据流和故障电流的冰蓝色烟雾!
与此同时!
异变突生!
祁屿的身体在完成一个极高难度的后仰高音动作时,似乎因为力量过大,左脚脚踝发出一声极其轻微的、却清晰传到近处评委席的金属摩擦音——“咔”!
紧接着,他的身体失去了平衡,猛地向旁边倒去!
“啊——!” 观众席爆发出惊呼!
台上导演汗都下来了!舞台事故!首播事故!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故障”表演要以真正的物理“故障”告终时——
倒下去的祁屿,在身体与冰冷地板的夹角不足45度的极限位置,以一种非人般的核心力量猛地发力扭转!如同被病毒驱动的异化肢体,爆发出骇人的韧性!他凭借腰部力量和完好右腿的支撑,硬生生将自己“弹”了起来!
并且!将这次突如其来的失衡,化作了一个极其震撼的连接动作!
他单手撑地,一个利落得令人头皮发麻的前空翻,然后稳稳地单膝跪落在台前的最边缘,正对着评委席!
同时!
最后一句歌词从他的胸腔里爆发而出,气息被刚才那番极限动作刺激得更加狂野,如同濒临毁灭的孤注一掷:
“我……宣告……占领……心跳!”
全场死寂!
下一秒!
“哗——!!!”
震耳欲聋的掌声几乎掀翻演播厅顶棚!观众彻底疯了!
“祁屿!祁屿!祁屿!”
“啊啊啊!帅炸了!”
“这是设计吗?!太绝了!”
导师席上。
顾清越猛地站起身!激动地拍下了代表最高评价的【S级】按钮!眼神灼热:“瑕疵?天才的瑕疵!失控?这才是真正的艺术生命!完美的失控!这首歌,还有这个演绎,叫《故障心跳》?太贴切了!这就是你!独一无二的祁屿!”
苏小糖更是激动得眼圈发红,连连尖叫:“S!绝对的S!天呐!刚刚那个动作!我的心都要跳出来了!你太棒了祁屿!”
连一首作壁上观、笑容公式化的方芸,此刻脸上的公式化也彻底破碎,露出了无法掩饰的震惊和评估之色。她的目光死死锁定祁屿那只之前发出异响的左脚脚踝,又快速掠过祁屿此刻虽然单膝跪地微微喘息、但眼神深处那残留的、让人心悸的幽蓝狂潮!
后台。
江逾白手心全是汗,心脏狂跳,几乎要冲破胸膛。他看着台上那个单膝跪在光里、像一头刚刚完成狩猎喘息着的孤狼般的祁屿,巨大的震撼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狠狠击中了他。那舞台上的“故障”感太真实了!包括那个意外摔倒后超乎常理的反转……祁屿到底是在表演?还是在借机释放体内那真正的“病毒”?!
阿楠兴奋地使劲捶了江逾白肩膀一拳:“看到了吗!咸鱼翻身了!这哪是舞台事故!这是封神现场!病毒打脸!”
网络首播间更是早己炸开了锅!
祁屿故障心跳封神# #顾清越盛赞完美失控# #S级怪物新人# #祁屿舞台摔倒极限救场#
词条热度碾压一切!
之前关于他“碰瓷”“卖惨”“小白脸”的质疑,在这个舞台表演面前,显得苍白可笑!
而在无数弹幕和评论的狂欢中,几条带着窥探意味的分析悄悄冒出:
【只有我注意到他摔倒时脚踝那里……好像响了一下吗?声音不太对劲……】
【那个前空翻的动作力度和角度,感觉超过了人体极限了吧?柔韧度好到离谱!】
【他在台上的眼神……真的像是被什么附体了!尤其是那句‘宣告占领心跳’,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屿白充电中# 我就想知道,江逾白在后台到底给他充了多少电才爆发出这种力量的?!】
后台通道里。
之前嘲讽过祁屿的林锐,脸色灰败地站在阴影里,看着屏幕上那铺天盖地的赞誉,牙关紧咬。他手机屏幕上,赫然是一条刚收到的信息:
【叶总发话:不惜代价,弄清他鞋子里藏了什么,还有他的医疗报告。】
灯光绚丽的舞台上,祁屿在经久不息的掌声和尖叫声中站起身。他脸上恢复了那种训练有素的谦逊表情,对着评委和观众鞠躬致谢,眼神平静得仿佛刚才那场惊天动地的爆发只是错觉。
唯独在转身走向后台时,他的目光精准地投向站在通道阴影处的江逾白。
嘴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了一度。
同时,他隐藏在灯光暗影中的那只曾经发出异响的左脚脚踝,极其轻微地活动了一下。内部精密的合金关节核心处理器旁边,一行幽蓝色的代码飞快闪过:
指令更新:病毒“愉悦感”提升37%…对目标“江逾白”信息素追踪强度+50%……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