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念病毒危机平息后的第三周,天一坐在国家诡异局临时办公点的皮质沙发上,对面是几位身着正装的“秩序守护者”高层。墙上的执念光谱仪正闪烁着柔和的光,将众人的影子拉得或长或短。
“天一先生,经‘永夜母巢’事件和病毒危机,我们明晰了‘接纳执念’才是平衡关键。”为首的老者推了推眼镜,手中文件夹里,是近百份关于全球情感异常的报告,“如今境外势力虽遭重创,但‘执念灭绝计划’的余孽仍在暗处涌动,我们需要您的无念之力,构建全新的情感防御网络。”
天一指尖轻敲扶手,目光落在光谱仪上那些仍在闪烁的异常光点:“合作可以,但我有条件。”他起身走向仪器,“我要查阅所有‘秩序极端者’的行动档案,包括他们与境外势力勾结的每一处细节。另外,母亲……”他顿了顿,“我父母残留的情感微光,需用国家最先进的情感固化技术保存,这是我与你们并肩作战的基础。”
老者沉默片刻,缓缓点头:“档案可开放至‘执念平衡计划’核心权限,情感固化技术也会全力配合。但作为交换,您需定期为局内成员进行‘无念共情训练’,让更多人理解‘接纳执念’的本质。”
谈话间,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光谱仪上瞬间炸出刺目的红光。天一瞳孔骤缩,无念之力如利刃出鞘——那黑影竟是用“永夜母巢”残留绝望碎片凝聚的“伪共情体”,它化作己故秩序极端者的模样,嘶吼着“消灭执念才是正道”,试图破坏光谱仪。
“来得正好。”天一冷笑,父母残留的亲情微光从他体内溢出,与无念之力交织成网。伪共情体的黑色残魂被网住,挣扎中,竟显露出一段画面:某座大洋彼岸的废弃实验室里,几个戴着青铜面具的身影,正用人类婴儿的情感种子喂养新的“灭世藤蔓”幼苗……
“这是境外势力最后的挣扎。”老者的声音里透着冷冽,“天一先生,若您愿意带领精锐小队前往摧毁,国家将为您开放‘跨国执念协调’权限,全球诡异局分支皆听您调遣。”
天一凝视着画面中幼苗上,那些因恐惧、绝望扭曲的情感纹路,缓缓伸出手,将画面里的绝望碎片,转化为温柔的共情丝线:“我去。但回来后,我要在‘执念档案馆’里,为所有因执念失衡受苦的人,建立‘情感归处’档案库——这是合作的附加条件。”
老者郑重起身,与天一的手重重相握:“成交。这不仅是国家与您的合作,更是人类与执念和解的新起点。”
当天一带领小队踏上跨国航班,机翼划破云层的瞬间,他望向舷窗外的阳光,知道这场与国家携手的博弈,将在大洋彼岸的黑暗实验室里,书写新的“接纳执念”篇章——而那些被拯救的情感碎片,终会在“归处”,重新绽放属于人类的光芒……
跨国航班在太平洋上空遭遇强烈气流,机身剧烈颠簸。天一却稳如磐石,他闭目靠在舷窗,脑海中反复推演着实验室可能的布局——那些用婴儿情感种子培育的灭世藤蔓,究竟会藏在怎样的执念迷宫里?
邻座的“秩序守护者”成员陈默,偷偷打量着天一。这个能将绝望碎片织成共情丝线的男人,身上总散发着一种矛盾感:既有无念者的清冷,又藏着因亲情微光沸腾的炽热。“您真的相信,那些秩序极端者看了‘情感归处’档案,会放弃灭绝执念?”陈默忍不住开口。
天一睁眼,望向云海彼端:“不是相信,是给他们看见‘接纳’的力量。就像当年祖父留下旧册残页,不是为了困住执念,而是让后来者明白,人类的痛苦与挣扎,本就是值得拥抱的光。”
当飞机降落在南太平洋某座孤岛,咸湿的海风裹挟着腐朽气息扑面而来。众人刚踏出舱门,地面突然裂开无数细纹,执念残魂化作狰狞海鸟,啄向小队成员的影子——这是境外势力布置的“绝望wele”,用孤岛千年来被遗弃的孤独、水手们葬身深海的恐惧,编织成杀戮网。
天一率先出手,无念之力化作透明屏障,将残魂冲击弹开。可屏障上却渐渐浮现出无数张人脸:有抱着襁褓饿死在沙滩的母亲,有船难中被绳索绞断咽喉的渔夫……他们的执念呐喊震得众人耳鼓生疼。“别用无念之力硬抗!”天一吼道,“用共情丝线,接住他们的痛苦!”
陈默颤抖着伸出手,尝试将自身对“守护”的执念,化作丝线缠绕向残魂。那些狰狞海鸟竟渐渐显形为哭泣的亡灵,在丝线上悬停、呜咽。这是众人第一次在实战中,真正理解“接纳执念”不是妥协,而是让游荡的痛苦,找到驻足的锚点。
深入孤岛腹地,废弃实验室的铁门锈迹斑斑,门把手上缠着婴儿的布条。天一推开门的瞬间,一股浓郁的绝望黑血喷涌而出,化作藤蔓虚影绞向他咽喉。“来得好!”天一调动父母亲情微光,将黑血凝成的藤蔓,反向编织成“共情藤桥”——桥对岸,几个青铜面具人正举着注射器,往水晶罐里的婴儿种子注入诡异药剂。
“你们以为用痛苦喂养藤蔓,就能让人类陷入执念深渊?”天一踏上藤桥,每一步都震落黑血残屑,“可你们不知道,人类最强大的执念,从来不是绝望,而是‘即便痛苦,也要拥抱希望’的韧性!”
青铜面具人疯狂投掷“灭念镖”,镖尖却被天一用无念之力凝成的护盾弹开。更诡异的是,那些飞散的镖尖,竟吸附在面具人身上——天一早己在藤桥里,埋下了“反噬执念”的丝线,谁用毁灭执念的手段攻击,就会被自己的执念碎片反噬。
混乱中,陈默发现水晶罐里的婴儿种子,正用微弱的共情波呼救。他冒险靠近,将自己童年时对“被需要”的执念,化作温暖光雾包裹种子。种子竟在罐中发芽,开出一朵吞噬黑血的洁白小花,花瓣上浮现出被境外势力掳走的婴儿笑脸。
战斗尾声,天一握住最后一个青铜面具人的手腕,扯下面具——那张脸,竟与“执念档案馆”里某份“因接纳执念而重生”的案例照片重叠。“你本可以是‘归处’的光,却成了深渊的影。”天一叹息,将共情丝线植入他眉心,“看看吧,那些你以为该被消灭的执念,藏着多少人重生的希望。”
面具人倒在地上,瞳孔里闪过无数画面:自己曾因车祸失去双腿,却在“情感归处”档案里,看见一位同样残疾的母亲,用绣着执念藤蔓的轮椅,带着孩子看遍世间风景……他抱头痛哭,青铜面具滚落在地,发出空洞的回响。
返程飞机上,陈默望着舷窗外渐次亮起的万家灯火,突然明白天一与国家合作的真正意义——不是用力量碾压执念,而是搭建一座桥,让每缕游荡的痛苦,都能找到愿意拥抱它的人。
天一倚在舱壁,看着“情感归处”档案库的建设方案在终端闪烁。他知道,这场与国家携手的执念博弈,才刚刚掀开新的篇章——而大洋彼岸那朵吞噬黑血的小花,己在某个婴儿的梦境里,长成遮风挡雨的共情巨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