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强迫自己不去想那血腥的场景,不去想父亲最后的怒吼,不去想拼死护住她的长辈……那些画面如同烧红的烙铁,每一次浮现都带来尖锐的痛楚。她必须活下去。为了萧家,也为了自己——这具身体,这缕穿越而来的孤魂,如今己紧密相连,不分彼此。
胸前的琉璃花项链隔着粗布传来持续而温润的热度,像一颗微弱跳动的心脏,提醒着她存在的根基。它不仅仅是一件法宝,更是她两世魂魄唯一的锚点,是她“存在”的证明。
沉默地跋涉了约莫一个多时辰,林间越发幽深死寂,连虫鸣都消失了,只有夜风吹过树梢发出的低沉呜咽。萧长风在一处被巨大藤蔓半掩着的、布满青苔的陡峭山壁前停了下来。他警惕地西下张望,确认无异后,伸出布满老茧的手,在几块看似普通的岩石上以一种特定的节奏敲击了几下。
“喀啦啦……” 一阵轻微的摩擦声响起,山壁上竟悄无声息地滑开一道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一股更加阴冷潮湿、带着浓郁土腥味的气息扑面而来。
“进来。” 萧长风低声道,侧身让萧清儿先进。
洞内狭窄而曲折,显然是天然形成又被人工简单修整过。走了十几步,眼前豁然开朗,出现一个不大的天然石室。洞顶有缝隙透下些许微光,勉强照亮了内部。角落里铺着干燥的茅草,旁边散落着一些简陋的石器、瓦罐,还有几张硝制过的兽皮。石壁上挂着几串风干的药草和几块硬邦邦的肉干。空气里弥漫着草药、烟火和一种长期居住的、属于人的气息。
这里,就是萧长风在北邙山的藏身之所。简陋得近乎寒酸。
萧长风点燃了一盏用兽油做成的、光线昏黄的小灯。跳跃的火苗映照着他沟壑纵横的脸,疲惫和沧桑刻入骨髓。他示意萧清儿在茅草上坐下,自己则从一个瓦罐里倒出些浑浊的凉水递给她。
“喝点水,缓缓。” 他的声音依旧沙哑,但比之前缓和了些许。
萧清儿接过粗糙的陶碗,冰冷的触感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她小口啜饮着,目光却落在萧长风那双布满伤痕和老茧、指节粗大的手上。这双手,本该是握灵器、施展惊天术法的手,如今却在这下等位面的蛮荒之地,刨食求生。
“三叔……” 她放下碗,声音有些干涩,“您怎么会在这里?家族……不是在中等位面‘青岚界’吗?这北邙山……”
萧长风闻言,眼中掠过一丝深沉的痛楚和复杂的情绪。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叹息仿佛承载着千钧重担。
“青岚界……回不去了。” 他声音低沉,每一个字都像从磨盘里碾出来,“二十年前,你娘出事,你魂魄有缺,命悬一线。你祖父用家族至宝‘琉璃花’的本源之力强行稳住了你的肉身生机,但终究无法补全魂魄。琉璃花虽为至宝,但损了本源,效力大减,只能保你不死,却无法让你如常人。”
他停顿了一下,浑浊的目光看向萧清儿,带着无尽的怜惜:“为了寻那一丝渺茫的希望,为了找到能补全你魂魄的天地奇珍,你父亲和我,还有几位叔伯,踏遍了青岚界各处绝地险境,甚至……冒险潜入过几次上等位面‘九霄天域’的边缘碎片。”
“上等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