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儿,储物袋里,咳咳咳,里面有冰蚕丝内甲,本来是,咳咳咳,是我给你十七岁生辰之时准备的,现在也是时候了”
“咳咳咳,咳咳” 萧长风再次吸气说道
“清儿,除了这个内甲,里面还有些基础物资以及灵石丹药,只可惜,我在来下界之时,将大部分,咳咳咳,大部分丹药以及灵石留在了家族,清儿,咳咳,保护好自己”
萧长风说完,精神仿佛被抽空,重新卧倒,就连眼皮都半嗑上了,但就剩最后点不愿闭上。
萧清儿默默接过纳芥囊,神念探入。果然,除了看到三叔说的内甲之外,旁边还堆放着一堆基础物资以及丹药。
“三叔……” 萧清儿心头微震,这每一件东西,都凝聚着三叔的关切和期望。她看着老人强撑着的、满是担忧的脸,嘴唇抿了抿,最终只是郑重地点了点头,将纳芥囊紧紧系在腰间贴身处。
她没有说“谢谢”,因为这份情太重,言语太轻。她只是俯下身,动作极其轻柔地替三叔掖好盖在身上的粗布褂子,确保他不会受凉。这个细微的动作,是她此刻能表达的最大关切。
“您保重,等我回来。”
她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像磐石落地,带着一种以生命为注的承诺。
说完,她不再停留。利落地将纳芥囊中的冰蚕丝内甲贴身穿上,顿时一股温和的凉意包裹全身,隔绝了石室的寒意。最后,将那把乌黑匕首插在腿侧的皮鞘中。
当她再次站首身体时,整个人气质己然不同。
她最后深深地看了一眼茅草上气息微弱却满含期盼的三叔,毅然转身。
晨光透过藤蔓缝隙,在她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她如同一道融入晨雾的幽灵,悄无声息地滑出洞口,几个闪动,便彻底消失在北邙山脉莽莽苍苍、危机西伏的原始丛林深处。
方向:西北,断魂裂谷!目标:寒潭玉髓!
胸前的琉璃花项链紧贴冰蚕丝内甲,温热的触感是她与过往唯一的连接。每一步踏出,都更加坚定。前方等待她的,是凶险的妖兽,是致命的寒潭,更是她在这残酷修真界踏出的、染血的第一步!
晨光艰难地穿透北邙山脉厚重的水汽与层叠的树冠,在林间投下斑驳陆离、摇移不定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草木腐烂的浓烈气息、泥土的腥味,以及一种挥之不去的、属于蛮荒的原始野性。
萧清儿如同林间一道沉默的幽影,在粗壮的树干与虬结的藤蔓间快速穿行。冰蚕丝内甲紧贴肌肤,传递着恒定的微凉,隔绝了清晨的寒意。乌黑的匕首稳稳插在腿侧皮鞘,随着她的动作轻微晃动。纳芥囊紧贴腰腹,里面除了装着救命的丹药、几块下品灵石、水囊和那点珍贵的肉脯,还有一块能隔绝神识的面具以及隐匿的斗篷。
她的速度并不快,体内那股因魂魄归位而暴涨、又被琉璃花暂时梳理过一丝的力量,如同在狭窄河道中奔腾的洪水,每一次灵力流转都带来经脉的胀痛和隐隐的撕裂感。她必须分出一部分心神去小心翼翼地引导、适应这股力量,同时还要将灵识如同蛛网般尽可能铺开,警惕着西周的一切风吹草动。
离开石室前,她特意用冰冷溪水混合着林间的腐殖湿泥,仔细涂抹在脸上、脖颈和的手腕上。污泥掩盖了原本欺霜赛雪的肤色,在晨光中呈现出一种脏兮兮的灰褐色,几道泥痕甚至横亘过鼻梁和颧骨,头发也故意弄得有些散乱,沾着草屑,乍一看,如同一个在山林中摸爬滚打、狼狈不堪的野小子。
然而,有些东西,是污泥无法完全掩盖的。
她的身姿,在黑色劲装的勾勒下,纤细却蕴含着柔韧的力量感,腰肢的弧度,腿部的线条,都带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与这蛮荒格格不入的精致比例。
即使刻意佝偻着背,那份属于高等血脉的挺拔感依旧若隐若现。最要命的是那双眼睛。即使被污泥沾染了额角和眉梢,那双凤眸依旧如同寒潭深水,幽邃、冰冷、平静无波,眼尾那天然上挑的弧度,在污泥的映衬下,非但没有减损,反而像蒙尘的明珠,透出一种惊心动魄的、被污浊反衬出的奇异光彩。
长长的睫毛上甚至沾着一点泥星,却更显得其下瞳孔的黑亮纯粹。污泥能模糊细节,却无法改变那完美的骨相轮廓和那双能吸摄灵魂的眼眸。
行进了约莫大半日,前方豁然开朗。一条湍急的、泛着灰白色泡沫的山涧横亘在眼前,水流撞击着黝黑的巨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山涧对面,林木似乎稀疏了一些,隐约可见一条被踩踏出来的、蜿蜒向上的小径。
萧清儿停下脚步,藏身在一块巨大的、长满青苔的岩石后面。她微微喘息,调整着体内略显躁动的灵力。长时间的奔行和高度戒备,让她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混着脸上的污泥,显得更加狼狈。她刚想取出水囊,一阵刻意压低的交谈声伴随着杂乱的脚步声,从山涧上游的方向传来,正朝着她这边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