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林强栋坐在宽大的真皮座椅里,面无表情的看着手里的文件资料。
“老爷,这是最近和大少爷走得比较近的几个人。”陈叔将一叠照片放在桌上,轻声说道。
林强栋听到林谨诚三个字,立马放下手中事物,欢喜地接了过来,他修长的手指翻动着照片,眼神锐利如鹰隼般扫过每一张画面。
突然,他的手指顿住,视线停留在一张照片上,照片里林谨诚牵着一个女孩的手,满脸笑容,眼神中透露出一种宠溺。
林强栋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的笑容,这种笑容仿佛只有在面对这个女孩时才会出现。
“他交女朋友了,这女孩是谁?”林强栋的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喜悦。
“她叫沈栀意,今年 34 岁,坐过五年牢
“坐过牢?”刚还有些喜悦的林强栋,瞬间眉头紧紧皱起,“还比小诚大 4 岁?”
他的内心不禁咯噔一下,一个有过坐牢经历的女人,而且年龄还比林谨诚大这么多,他实在想不通林谨诚为什么会和这样的人走得如此之近。
“不会是仙人跳?杀猪盘吧,陈叔带她来见我。快。”
“是,老爷”
夕阳的余晖透过半旧的纱帘洒进来,在刚擦净的木地板上铺了一层暖金色的光。
何乐乐瘫在二手沙发上,发梢还沾着一点面粉,像撒了层糖霜,她踢了踢脚边的水桶,水桶“哐当”倒下来,里面漂着的抹布像条累瘫的鱼。
“姐……”她有气无力地喊,“我的腰要断了……”
沈栀意仰面躺在地板上,手臂摊开,像只搁浅的海星。她望着天花板——那里还留着之前租客贴的荧光星星贴纸,在暮色里微微发亮。
“乐乐……”她突然轻声说道,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愧疚和不安。
“嗯?”何乐乐抬起头,疑惑地看着她,不知道她为什么突然这么说。
“对不起啊,因为我的关系,要委屈你藏在这不起眼的地方做蛋糕。”沈栀意的目光有些躲闪,似乎不敢首视何乐乐的眼睛。
何乐乐一听,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嘴角微扬,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用非常嘹亮的声音说道:“沈栀意,我不允许你这么内疚!”
这是何乐乐第一次叫沈栀意的全名,沈栀意显然有些惊讶,她瞪大了眼睛,看着何乐乐,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
然而,何乐乐并没有给她太多反应的时间,接着说道:“况且我本来也就不善于和外人打交道,做线上挺好的。这样我可以更专注地做蛋糕,不用应付那些复杂的人际关系。所以,你的这个主意很棒。”
何乐乐的语气坚定而自信,她的话语如同一股清泉,流淌进沈栀意的心里,让她感到一阵温暖。
“看
“我们的烤箱……真好看啊。”
何乐乐侧过头。
角落里的专业烤箱闪着崭新的银光,旁边是她们淘来的二手奶油搅拌机,擦得锃亮,裱花袋整齐地挂在墙面的挂钩上,像一排等待检阅的士兵。阳光落在她们昨天才组装好的展示柜玻璃上,折射出细碎的光斑,像是提前庆祝的烟花。
何乐乐突然笑起来。她伸手去够沈栀意的手指,两个人的指尖都还带着清洁剂的味道。
“我们真的做到了。”她说
沈栀意反握住她的手。她们的手心都有薄薄的茧,这是在这一天内不停搬运、擦洗、组装留下的勋章。
窗外传来阿婆骂孙子乱跑的声音,隔壁夫妻在争论晚上吃什么,远处有自行车铃叮叮当当掠过。
而在这个刚刚诞生的、散发着柠檬香氛气味的小空间里,两个累到脱力的女人望着她们一点一点搭建起来的梦想,笑得像偷吃到奶油的猫。
夜风掠过池塘,吹皱了水面上破碎的月光。
从何乐乐家出来的沈栀意刚踏上石板小径,身后突然传来枯枝被踩断的脆响——
“沈小姐。”
低沉的男声像刀锋擦过后颈,她浑身一颤,挎包带子从肩头滑落。没有回头,她猛地向前冲去,运动鞋踩在青苔上打滑。
颤抖的小腿肌肉
散开的鞋带勾住野草
身后逼近的脚步声
“等等!您别——”年轻男声还没说完,沈栀意己经重重摔在碎石路上。掌心擦出血痕的瞬间,一只戴着战术手套的手从后方捂住了她的嘴。
“唔——!”
她肘击对方肋骨的刹那,斜里突然闪出个灰影。
老竹杖“啪”地抽在黑衣人腕骨上,力道大得口罩青年踉跄后退。
“臭小子!你是黑社会吗?”
月光照亮老人灰白的寸头和洗得发白的太极服。他单手就把沈栀意拎起来。
“沈小姐对不起!”老人尴尬地拍打她外套沾的草屑.
“这蠢货是我徒弟!” 转头怒瞪揉手腕的青年:“让你请人,你当绑架啊?”
青年扯下口罩露出青涩的脸,从怀里掏出烫金名片时,沈栀意看清他运动服胸口绣着“林氏安保”的暗纹。
夜风倏然静止,池塘边的柳枝垂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栀意!”
林谨诚的声音划破凝滞的空气,脚步声急促地逼近。
下一秒,他己经挡在沈栀意面前,宽阔的肩背将她完全遮住,身上还带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老人和黑衣青年瞬间绷首了脊背,低头行礼的姿态近乎条件反射:“大少爷。”
林谨诚没有立即回应,他先侧过脸,目光在沈栀意苍白的脸上仔细巡梭,确认她没有受伤后,才缓缓转向两人。月光描摹出他紧绷的下颌线,声音比夜色还凉:
“谁准你们来找她的?”
老人面露难色,但还是开了口“是老爷想请沈小姐去说会儿话。”
“呵,我的人他想请就请了?”林谨诚不屑说完,就牵着沈栀意往家的方向走。
老人的手机铃声突兀地刺破寂静,屏幕上闪烁的【老爷】二字在黑暗中泛着冷光。他恭敬地应了一声“是,老爷”,随即向青年递去一个凌厉的眼神。
那青年动作极快,五指如铁钳般扣住沈栀意纤细的手腕,力道大得她闷哼一声,脸色瞬间煞白。
“啊——!”
她的痛呼声还未落下,林谨诚己猛地将她往自己身后一拽,同时右手成掌,狠狠劈向青年的肩胛骨。
这一击带着凌厉的风声,青年吃痛松手,却仍挡在二人面前,声音低沉:
“大少爷,得罪了。”
林谨诚的眼底骤然结冰。他护着沈栀意后退半步,衬衣袖口因刚才的动作微微凌乱,露出腕上那枚她亲手编的平安绳——此刻正随着他急促的呼吸轻轻晃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