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办公室,他还是觉得背后一阵凉意,沈献路过他身边时多看了两眼,他连忙低下头回到自己的位置。
刚坐回座位,一旁的手机突然跳出一条短信,他随意地扫了一眼,却被上面的内容吸引。
咖啡厅。
时弈看着面前的男人,显得有些拘束。
或许是和宿泱在一起久了,温浸玉的一举一动,还有神态,都与宿泱有着相似的地方,带着无形的压迫感。
温浸玉打量着对面的男人,将他从头看到了尾,一处也不放过,仿佛是在想,他到底有什么魅力,能让宿泱将他一首留在身边。
气氛实在压抑,时弈最先受不了,开口道:“温先生,您找我有事吗?”
温浸玉掀了掀眼皮,“泱泱最近怎么样?”
时弈有些不明所以,但如实道:“宿总很好,只是总是加班到很晚。”
温浸玉终于收回目光,将一张卡递到他面前。
时弈略显诧异,隐隐猜到是什么意思,但还是询问道:“您是什么意思。”
温浸玉神色冷淡,视线虚虚落在那张卡上,并没有看他。
“这里面是一百万,我要你离开宿泱。”
曾几何时,顾明堂也是拿着一张卡让他离开宿泱,那时的他对此深恶痛绝,觉得这是对他的侮辱,可是现在,他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那种人。
这张卡是他身上所有的积蓄,他无法像顾明堂那样拿出几千万给时弈,即便宿泱有钱,那终归是不一样的。
一百万己经是他能拿出的所有了。
“你要是觉得少,后续我还会再往这张卡里面打钱,我只有一个要求。”
“离开宿泱,离开这里,永远不要回来。”
他总是在想,是不是只要时弈离开了,宿泱就能回到自己身边,宿泱只是暂时被那些东西诱惑了,所以没关系的,人都会犯错,只要到最后回到正轨,回到他的身边,那么一切他都可以不计较。
时弈没有动,眼神复杂地看着他。
“温先生,您知道宿总每个月给我多少吗?”
他比划出一个数字。
“五十万。”
“所以抱歉,我不能答应您。”
“您的心情我能够理解,可是对不起,我很需要这笔钱。”
其实他撒谎了,最开始和宿泱在一起的确是因为每月五十万而心动,这笔钱能够解决他所有的问题,所以他并没有经住诱惑,可是到了现在,他对宿泱生出了妄想。
他想和宿泱在一起,哪怕没有钱,哪怕永远只做见不得光的情人,他也心甘情愿。
只要自己乖乖的,不惹事生非,不争宠吃醋,更不要什么名分,那他或许能够永远留在她的身边。
宿泱是个很好的人,她对任何人都很有礼貌,在以前的公司时,他亲眼看见过一个实习生因为不小心撞到了经理而被开除,可是这种事情从来不会在宿氏上演,宿泱尊重每一个人,所以宿氏的员工都很喜欢宿泱,他从未听过有谁说过宿泱的坏话。
其实有很多很多微不足道的小事,都能够证明宿泱是个很好的人,他会对宿泱心动实在是再正常不过。
“温先生,如果没有其他事的话,那我就先回公司了。”
他说着就要起身,温浸玉没有动,只是开口道:“我和泱泱有孩子了。”
时弈顿住,仿佛没有反应过来。
温浸玉抬眸,清冷的目光看着他。
“我的孩子需要母亲。”
“我不希望孩子生下来没有母亲,时先生也不希望自己成为拆散别人家庭的那种人吧。”
温浸玉垂眸,掌心捂上小腹,眸光闪过一丝温柔,转而又变得凌厉。
“离开宿泱,只要离开她,你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
时弈的视线落在他的手背上,有些愣怔。
“温先生,您有没有想过,就算没有我也还会有别人?”
更何况,他根本看不出宿泱对温浸玉还有爱,这句话他没有说出口,面前的男人太瘦了,仿佛风轻轻一吹就能够吹走,他怕自己说出口,温浸玉承受不住。
温浸玉攥了攥掌心,并没有回答。
怎么会没有想过呢?可是那又如何?以后的事情留给以后,他只要现在宿泱能回到他的身边。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我给你两天的考虑时间,考虑完后,给我打电话。”
他起身离开,那张卡还放在桌子上,时弈想了想,将卡放到自己的包中。
回到公司后,他一首心不在焉,想着温浸玉的话,想到他微微隆起的小腹,其实是有愧疚的,任谁也不想做一个拆散别人家庭的人,还有girl……
他也能想象到孩子出生后,没有母亲该会有多难。
可是他也不想放手。
愣神间,热水洒在了手背上,烫得他惊呼一声,立马缩回了手。
杯子碎裂的声音引来其他人的注视,他匆匆处理了手背上被烫到的地方,将碎玻璃打扫好,又重新沏了一壶茶端进宿泱的办公室。
他小心地倒了杯茶放到宿泱办公桌上,宿泱抬头间,看见他通红的手背,不由得拧眉。
“怎么回事?”
时弈收回手,背到身后,“没事,不小心烫到了。”
“柜子里有医药箱,去处理一下。”
时弈点头应声,找出医药箱替自己涂药,涂着涂着思绪再次飘远,连宿泱什么时候来到他身边的都不知道。
“在想什么?”
女人清冷的嗓音在耳畔响起,他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退去,却又绊到沙发,差点摔倒,宿泱眼疾手快拉住了他,将人抱住。
她不由得低声训斥,“怎么毛毛躁躁的。”
时弈连忙道歉,“对不起宿总,我下次会注意的。”
宿泱没有太为难他,将人松开,看着他的脸,问道:“刚刚在想什么?”
时弈纤长的睫毛轻颤,抿着唇,在宿泱冷淡的目光下,问出了一首想问的话。
“宿总,如果……”
“如果我有了girl……”
他小心抬眸观察着宿泱的神情,果不其然看见她皱起了眉,神情逐渐严肃,声音冷得不像话,压迫感十足。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