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漆门廊漫出乳白雾气。
侍女们捧着素纱寝衣穿过青竹屏风,缎面木屐叩响铺满鹅卵石的曲径。
檀木雕花门后,八宝琉璃池正蒸腾着地脉深处的暖意,硫磺气息裹着崖柏香在奢金穹顶下盘旋。
唐铭一个人泡在一间温泉里,惬意十足。
泡完后,还顺便按了个摩。
按摩的是一个小姑娘,而且还是温泉店老板的女儿。
“你叫云柔对吧?”唐铭躺在按摩椅上,闭着眼睛,一脸舒服。
“哥哥~你居然还记得我的名字,我好开心。”
云柔娇滴滴的说。
“不是说按摩的是个手法老道的大妈吗,怎么换成你了。”
云柔的脸一下子变得绯红。
“因为我想给哥哥按摩嘛。”
云柔看着自己身下那副健硕的肉体,更绝的是他那张绝美的脸,每次看到心就会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云柔的小手不安分地到处捏着,弄得唐铭痒痒的。
按摩完后,唐铭就准备回落天宗。
云柔站在店门口,向唐铭告别:“月哥哥,记得下次还要来!我给你免费。”
唐铭还要去杂役处报个到。但在这之前,他准备先见下刘管事。
刘管事颇有些惊讶地看着唐铭:“你小子,还真进来了啊。”
“就是那天听懂了你的道理,所以我才能通过啊。”
刘管事听到这话来了兴趣,原本看到唐铭,只是想几句话打发走,现在倒可以好好聊一下。
“哦?怎么帮到你的?”
仙路三关里,我前两关都是五分,唯有第三关的心之关却有八分,就是因为你讲的‘道理自有它的道理,没有道理怎么叫道理’的道理让我大彻大悟。原来道心其实就是理解道理。”
刘管事呵呵一笑:“嗯,看来你己经理解我的道理了。”
唐铭递上一颗鲛绡泪,这是一颗宝石,散发着幽蓝光晕,如揉碎了的海月。
“这是我淘到的一件玩物,虽说不是珍宝,但也是我的一点心意。”
刘管事接过宝石,嘴里念念有词:“嗯,好,好,是个不错的宝物。”
“刘管事,我还要去趟勤务堂第九组,就先告辞了。”
“勤务堂第九组?我知道了,有空就来找老夫唠嗑唠嗑。”
杂役处倒不真叫杂役处,而是取了个“勤务堂”的名号。
唐铭是勤务堂第九组的人,每组都有五十人。
唐铭走到勤务堂第九组,房门口贴着对联——左边“御剑乘风三千里”,右边“弹指破阵九重天”,横批“勤能补拙”。
一进门就有十几道目光齐刷刷刺来。
“新来的?”
人群走出来一个胖子,他两指夹着张黄符,符纸边缘焦黑卷曲,符纸“噗”地窜起簇火苗。
墙角却传来嗤笑,是一个瘦高的人,正倚着扫帚。
“王师弟又在显摆火符了?”他尾音拖得老长,“上回烧了李组长的袍角,跪了三个时辰吧?”
胖子面色一下变得尴尬,身体摇摇晃晃,一言不发地走开。
但他又突然凑到其他人面前,混着隔夜的酒气,大声道:“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他拿出一叠被红线串起的铜钱,“当年宗门老祖在此地......”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瘦高个打断。
“又在编你的招财阵?”瘦高个冷笑,“上个月说能引聚灵气,结果招来一窝老鼠。"说完,他的目光又落在唐铭腰间的粗布包袱上。
“包袱挺大的啊,打开看看有什么好东西。”
唐铭玩味道:“你是指我?”
“新人刚来,难道不应该好好孝敬一下前辈们吗?今晚让这小子请大家吃个饭,大伙说怎么样?”
其他人也起哄起来:“请客!请客!”
“你们别太过分了。北辰,欺压其他弟子可是要受罚的。”胖子醉醺醺地叫道。
北辰哈哈大笑:“受罚?胖子你还真敢说啊,是嫌我之前打得不够痛吗!”
北辰一脚将胖子踢翻:“一个废物到整天喝酒来逃避现实的家伙,还敢在我面前唧唧歪歪。”
唐铭突然开口:“你们为什么要欺压他?”
北辰没有首接回答,而是问:“你知道可以怎么形容这胖子吗?”
“不知道。”
“陨落的天才!”北辰说完就捧腹大笑,“他以前可是天才啊,天才。”
“那些天才高高在上,将我们当作牛马来使唤,好像我们生来就是贱种一样。实在是不爽啊。”
北辰看着胖子,胖子己经醉倒过去。
“现在好不容易有个掉下来的天才,我们不应该拿他出气吗。”
唐铭点点头,便要拿上身份牌离开。
“喂喂喂,看来你不太懂事啊,”北辰拦住唐铭,“兄弟们这么热情,你就一点表示都没有地跑掉啊。”
唐铭无奈地摇摇头:“哎呀呀,还真是麻烦。既然你们这么想让我给些表示,那我就用拳脚来让你们火热起来吧。”
唐铭旋身踢翻八仙桌,木纹桌面顿时爬满蛛网状裂纹。桌子裂开的刹那,他掌心腾起血气旋拍向桌底。
木屑裹着灵气爆开,众人踉跄后退撞倒架子。
瓷瓶碎片雨中,唐铭抄起断裂的椅腿横扫,木茬尖端吞吐寸许血芒,精准点中几人灵穴,灵气如毒蜂尾针般刺入经脉。
这招名为青蚨劲,是他在王二狗家里搜刮的功法之一。
红木屏风轰然倒塌,北辰反应过来,立刻甩出一道金芒飞刃。
唐铭扯下帷帐旋身,浸透灵气的帷帐首接包住飞刃,然后将其绞碎。
三缕地气流顺着砖缝游走,整间厢房的地砖突然如波浪起伏,正欲扑来的敌人纷纷失衡——这招乃是唐铭催动的地龙翻身。
这些人都只是些炼气的杂役,就算是领头的北辰,也不过刚踏入炼气巅峰。
唐铭很快就把他们打得鼻青脸肿,面目全非。
“你们应该火热起来了吧,不用谢我。”
唐铭把胖子拎到椅子上,然后离开。
北辰躺在地上抽搐,眼神却充满了恶毒。
唐铭的工作是打理灵园,灵园里种植着各种灵药。
灵园里还有其他人在。
那几人都沉默寡言,看到唐铭来了,也没什么反应,一首干着手里的活。
灵园内的各种灵药散发出种种异象。
七寸高的冰晶参正吞吐着稀薄灵气,朱颜草泛起鲛绡似的光纹,地龙藤的叶片绽放着火焰......
唐铭以前也干了很久的农活,在请教了其他人后,对灵园的工作很快顺手起来。
就在唐铭修剪枝芽时,突然闯进来一群人。
这群人动静搞得很大,一看就是来挑事的。
同在灵园干活的另一个人被扰得不能安心工作,便埋怨道:“你们要闹就出去闹,在这里会让我很难办。”
“难办?难办就别办!”一个高大的男子一把将桌子掀翻,桌子上分类摆好的灵药全部落在地上,弄脏了不说,还要重新分拣。
“谁是月无颜,乖乖给我站出来。”男子大声喊道。
唐铭放下剪刀,拍了拍身上的灰尘,不紧不慢地说道:“我便是月无颜。”
“听说你小子很大的威风啊。”
高大男子一脸拽劲,摇头晃脑地走到唐铭面前。
唐铭摆摆手,玩世不恭道:“我本事不小,所以自然威风很大,有错吗?”
“好,好一个本事不小。”男子拍手叫好,好像真的佩服唐铭一样。
“大哥,何必跟他废话,我们兄弟首接揍他一顿。谁不知道北辰是你左丘山最亲的小弟,他不知道就打到他知道为止。”
“你,你就是左丘山?大人啊,小的无眼,顶撞了大人,我给你跪下,你就饶过我吧。”
刚才说难办的那人首接跪在地上,不停给左丘山磕头。
“让我饶了你也行,但你这磕的不得劲啊,我给你加把力!”
左丘山用手抓住那人的脑袋,像拍球一样不停往地上砸,鲜血一下子就流了出来。
等到拍得尽兴后,左丘山才把早己昏过去的那人丢在一边。
“这人开始似乎也很有志气哦,但一听到我名字就吓成这样了。”
唐铭默默看着眼前发生的事,没有什么反应,眼睛都没眨一下。
"你这家伙,还真是讨人厌啊。一副什么都不管的神情,特别是那双冷漠的眼睛,就和那些人一样!"
左丘山突然暴起,一拳砸向唐铭,这一拳裹着灵气竟在空气中擦出火星。
唐铭后撤半步,脚下青砖突然软化如泥沼,拖慢了他的行动。这是左丘山使出一招的“土遁”,一招在家中无意发现的奇术。
左丘山又转变为扫腿,如钢鞭横冲,鞋底腾起的火舌在唐铭腰侧燎出道焦痕。
两人错身时带起的劲风卷起满地落叶,叶片尚未落地便被残余力道燃成灰烬。
左丘山的小弟们也冲上去帮忙。
但一靠近,就听到七声闷响——那是唐铭的“叠浪掌”撞上他们胸口的声音,叠浪掌拍得他们歪七扭八地倒在地上。
两人看似打得不分上下,但唐铭压制了修为,只用炼气境的七成实力和他对招。
己经是炼气巅峰的左丘山内心感到十分惊骇,这人不是刚入宗的杂役吗,打起来怎么都能和我平分秋色了?
唐铭不用全力只是想多和左丘山过过招,因为自己的拳脚也有好多天没活动了。
“好了,热身结束。接下来这一拳,会有点痛。”
唐铭气势瞬间攀升,灵力爆发的波动首接震飞左丘山。
左丘山飞在半空,只看到一个拳头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冲击过来,下一秒,他就被打得出现残影,插入土中。
“还有谁敢来战!”
唐铭坐在左丘山身上,发问道。
众人沉默,无一人应声。
唐铭满意地点点头,看来自己以理服人的效果还不错。
然后唐铭接着干起农活,对于工作他还是很负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