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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二十年来首次重启地下实验室调查。"赵社长将青铜罗盘压在地图西北角的工厂标识上，金属指针在玻璃罩里震颤着指向天花板，"明天下午三点，五组带着电磁测绘仪进去。"
罗辰盯着星象阵列里那枚褪色门牌的照片，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刺痛。
上周在社团年鉴第437页见过同样的门牌号——那页被咖啡渍晕染的附录里提到工厂地下埋着二战时期的铅制防辐射门。
"我需要三号仓库的铱金探针。"孙学姐的声音打断他的回忆。
这位总穿着防静电服的机械工程系前辈，此刻正用改锥敲打着一台老式盖革计数器。
罗辰从工具架上抽出贴着橙色标签的金属盒，"1998年的设备说明书说，探针必须配合石墨烯薄膜使用。"他说着瞥向空了三成的恒温箱，0.3克缺失量刚好够覆盖探针尖端。
活动室的日光灯突然闪烁两下，刘副社长抱着物资分配表出现在配电箱旁边，"罗学弟去东侧通风口，陈成员负责主通道。"他推了推金丝眼镜，镜片反光遮住了看向孙学姐手中探针的视线。
当罗辰发现自己的装备包里只有普通指南针时，保密仓库的智能柜记录显示，军用级磁力计早在两小时前被分配给刚入社的三名新生——他们脖子上崭新的钛钢吊坠在领取单签字栏投下细长阴影。
"用这个。"郝悦不知何时出现在窗边，从帆布包里掏出手工焊接的电磁脉冲探测器。
月光照亮她眼下淡淡的青灰色，袖口还沾着电子实验室的焊锡膏。
他们安静地走在栽满悬铃木的小道上，罗辰数着第七次擦肩而过的夜跑者脚步声，"图书馆那本管网书里的火焰纹章......"
"是八十年代校办工厂的保密标识。"郝悦突然停步，从笔记本里抽出一张泛黄的借书卡，背面拓印着与刘副社长茶杯底部完全相同的图案，"当年参与改建的设计师，去年在海外车祸身亡。"
社团活动室彻夜亮着灯。
罗辰将二十份工厂平面图在桌面铺开，过目不忘的能力让他瞬间捕捉到差异点：2003年翻修图纸里的消防通道，在2010年版本中变成了实心承重墙。
"你怎么知道要准备冷焰火？"孙学姐惊讶地看着他往战术腰包装入荧光棒。
她手里刚调试完的探针突然发出蜂鸣，指向罗辰背包里郝悦给的探测器。
"因为1998年说明书第26条警告，电火花可能引爆沉积甲烷。"罗辰将最后两片石墨烯薄膜夹进防磁盒，窗外晨光渐亮，三只灰雀正啄食着空调外机上残留的钛钢碎屑。
刘副社长在晨会时特意调整了出发顺序。
当罗辰发现自己的组别被安排在最后进入时，赵社长怀里的青铜罗盘突然倒转，三十七枚图钉在地图上投下血滴似的残影。
"小心信号屏蔽区。"郝悦突然发来消息，附带的音频文件里夹杂着类似老式幻灯机的机械运转声。
罗辰把应急包里的微型氧气罐又检查了一遍，防毒面具镜片上还映着郝悦昨晚偷偷贴上的平安符。
五组人在正午阳光下集结时，陈成员的盖革计数器发出异常嘀嗒声。
罗辰抬头望向工厂顶楼破碎的玻璃窗，隐约看见某个金属物体在日照下反射出锐利的光——那角度本该是2010年图纸标注的通风井位置。
孙学姐突然按住他正要扣上安全扣的手，"备用绳索给我。"她指了指自己战术包外侧泛白的磨损痕迹，"你走中间通道更需要这个。"
当铁门在众人身后轰然关闭时，罗辰摸到门锁内部残留的新鲜润滑油渍。
郝悦给的探测器屏幕突然跳出红色三角警示，而他们携带的通讯设备同时显示满格信号。
铁门闭合的瞬间，通风系统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罗辰将探测器贴在潮湿的墙面上，屏幕显示的电磁波纹竟与图书馆古籍里的甲骨文拓片极为相似。
"装神弄鬼。"刘副社长安排的李岩踢开脚边锈蚀的齿轮，金属撞击声在走廊里激起七重回响。
五个新人故意挤开罗辰，将测绘仪对准完全错误的角度。
他们脖子上崭新的钛钢吊坠在幽蓝应急灯下泛着冷光，像某种隐秘的识别标志。
第一道激光网横亘在转角处时，孙学姐的探针突然发出尖锐警报。
罗辰蹲下身，手指抚过地面积尘的螺旋状纹路，"通风管道在西北角三十米处有分叉口，三点钟方向的气流速度更快。"他抓起碎石抛向激光网，飞溅的火星照亮了墙缝里几不可见的铜制导流片。
当众人跟着他钻进管道，李岩的冷笑卡在喉咙里——原本该被激光灼伤的测绘仪正完好地躺在他们身后。
陈成员擦着汗将盖革计数器贴在管壁，荧绿数值在安全区边缘疯狂跳动。
第二重考验来得猝不及防。
重力感应地板随着他们的脚步亮起幽蓝光斑，某个新人故意重重跺脚，整片区域突然亮起六个红色警示灯。
罗辰闭眼调取昨夜记下的平面图，2010年版承重墙的阴影恰好覆盖了东南角两平方米的安全区。
"跟着我的脚印。"他解开战术包丢出配重块，金属落地的声响在空间里织成无形的五线谱。
当最后一个队员跨过危险区，李岩防毒面具下的脸色比毒气警报灯还要难看。
发现保险柜时己深入地下三层。
机械密码锁的转轮沾着新鲜油渍，罗辰用袖口抹开污垢，露出底部刻着的校徽变形图案——与郝悦拓印的火焰纹章形成完美镜像。
他左手三指同时按住三个转轮，指腹传来细微的齿轮咬合声。
"别碰！"孙学姐的警告晚了一步。
李岩突然扑上来抢夺密码盒，战术背心的魔术贴撕裂声像道惊雷。
这个平日寡言的土木工程系学生，此刻爆发出的速度堪比专业短跑选手。
罗辰被撞得踉跄后退，后脑勺磕在生锈的管道上。
他眼睁睁看着李岩冲向通风井，那背影与年鉴附录里模糊的咖啡渍人影诡异重合。
密码盒表面的温度传感器开始闪烁，提示距离自毁还有十分钟。
"1998年设备库平面图。"他喃喃自语，指尖在战术包侧面无意识划动。
被撞散的图纸在脑海自动重组，某条标注着废弃字样的排水管忽然与眼前的通风井形成西十五度夹角。
当陈成员帮他包扎额角的擦伤时，密码盒在百米外的排水口被发现。
罗辰着盒盖上被替换的仿制校徽，突然明白郝悦为何要强调老幻灯机的机械声——缺失的三张地图背面，都印着同样的齿轮状水印。
孙学姐的惊呼从走廊另一端传来。
罗辰握紧藏着平安符的氧气面罩，在战术手套里摸到郝悦偷偷塞进的纳米存储卡。
月光从破碎的天窗斜射进来，在他脚边投下青铜罗盘形状的光斑，指针正指向地下五层的某个未标注区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