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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堂穹顶的射灯在罗辰睫毛上洒下细碎光斑，他隔着领奖台的玻璃罩看到自己苍白的倒影。
战术腰带的残骸在郝悦掌心折射出冷冽的银光，那些拓扑学防伪码就像无数双嘲弄的眼睛。
“请冠军发表获奖感言。”主持人的声音从立体环绕音响中传来。
罗辰刚要开口，观众席突然响起刺耳的电流声。
大屏幕毫无预兆地切换成监控画面，正是航天实验室失窃当天的影像——一个戴着鸭舌帽的身影用虹膜解锁了安全门，袖口露出半截战术腰带。
“看来颁奖要暂停了。”李教授摘下老花镜敲了敲评委席，两个安保机器人钳住罗辰的手臂，“麻烦罗同学解释一下，为什么失窃零件的编号会出现在你身上？”
郝悦突然站起来，马尾辫扫过邻座同学惊愕的脸：“上周三下午两点，罗辰在图书馆帮我补习解析几何。”她从书包里抽出借阅记录，全息投影显示着密密麻麻的拓扑学专著借阅时间，“他每天要喝三罐浓缩咖啡才能维持过目不忘的能力。”
张老师抱着牛皮纸档案袋挤进过道，常年被粉笔灰侵蚀的指甲敲了敲金属扶手：“这是罗辰这两个月的错题本。”泛黄的纸张如瀑布般倾泻而出，每道题都标注着七种解法，“他每天练习到教学楼锁门，保安老周可以作证。”
林宇突然踹翻座椅，量子存储器从袖口滚落到红毯上。
郝悦抢先捡起来插进终端接口，屏幕立刻弹出篡改竞赛题库的操作日志，时间戳精确到林宇声称在家养病的日期。
“原来我的战术腰带少了十二个零件。”罗辰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金属环，指尖划过内壁刻着的蛋糕店标志，“林同学收购连锁品牌后，往航天实验室运输面粉的车队很有意思——每袋面粉恰好能装下战术腰带组件。”
第二次响起掌声时，郝悦注意到罗辰后背的衬衫被冷汗浸出深色痕迹。
他接过奖杯的手指在微微颤抖，底座刻着的日期突然刺痛了她的眼睛——正是去年他蹲在器材室修天文望远镜，而她误闯进去的那个雨夜。
“要不要去老地方？”散场时郝悦拽住罗辰的袖口，他校服第三颗纽扣的裂缝还是她上周缝补的。
实验楼顶层的星空观测台藏着他们偷偷放的绒毯，玻璃穹顶上还留着罗辰用荧光笔写的拓扑公式。
罗辰却盯着走廊转角处的监控探头：“你先去，我处理点事情。”战术腰带的残余部件在裤袋里发烫，那些拓扑学防伪码像扎进掌心的刺。
他记得上周三在图书馆闻到郝悦洗发水的铃兰香，而她此刻带来的保温桶里，糖醋排骨的味道正顺着缝隙往外飘。
林宇堵在楼梯间时，墙上的荣誉榜还在循环播放获奖视频。
他腕表投射的谣言页面悬浮在半空，标题用加粗字体写着《天才少年的肮脏交易》。
“你每天靠浓缩咖啡硬撑的样子真可怜。”林宇的皮鞋碾过地上的橙子味泡腾片，这是罗辰防止头疼发作常备的药，“听说你今早又流鼻血了？过度使用超能力的滋味如何？”
罗辰突然抓住对方手腕，虹膜解锁的蓝光扫过量子存储器。
全息投影在墙壁上炸开数据流，林宇篡改题库的实时录像与航天实验室监控画面完美重叠，连袖扣战术腰带的反光角度都分毫不差。
“莫比乌斯环的精髓在于单侧曲面。”罗辰擦掉鼻血，用鞋尖在地上画出拓扑图形，“就像你自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他忽然提高音量，路过窗外的无人机群立刻转向，“麻烦各位拍清楚这位作弊者的表情！”
郝悦数到第七颗星星时，保温桶里的排骨己经凉透。
观测台的地板突然震动，罗辰带着寒气跌坐在绒毯上，战术腰带的零件叮叮当当滚进角落。
他后知后觉地发现保温桶被摆成克莱因瓶结构，糖醋排骨在环形轨道上冒着热气。
“你热饭用了航天实验室的无线充电装置？”罗辰的指尖擦过桶壁的拓扑波纹。
郝悦没说话，只是把刻着日期的奖杯倒过来，底座夹层掉出一枚徽章——正是去年他们在器材室弄坏的社团牌。
月光穿过罗辰颤抖的睫毛时，走廊广播突然响起通知。
林宇父亲控股的店铺被查出航天材料，而罗辰战术腰带的零件编号档案，正在校长室闪着幽蓝的认证光。
实验室的白炽灯管在罗辰头顶嗡嗡作响，粉笔灰随着张老师写题的动作簌簌飘落。
黑板上的拓扑学题组正以每分钟三道题的速度更新，前排同学翻动笔记本的声音像被按了加速键。
“临时测试计入期末总评。”张老师用三角板敲了敲林宇空着的座位，粉笔灰落在罗辰发烫的眼皮上，“某些人最好别再搞小动作。”
罗辰的太阳穴突突跳动，过目不忘的后遗症让视网膜残留着上周竞赛的拓扑防伪码。
他摸出橙子味泡腾片塞进保温杯，碳酸气泡炸开的声响惊动了前排的王同学。
“辰哥你脸色好差。”王同学反手递来薄荷糖，包装纸上的莫比乌斯环图案被汗渍晕开，“要不跟老张说换到明天……”
玻璃杯底重重磕在课桌的瞬间，罗辰己经写下第七种解法。
粉笔灰落在他颤抖的笔尖，化作纸面上歪斜的克莱因瓶结构图。
前排传来倒抽冷气的声音——这道附加题上周刚被录入竞赛题库。
郝悦突然起身交卷，马尾辫扫过罗辰发烫的耳廓。
她将保温桶放在他课桌边缘，掀开的缝隙里飘出罗宋汤的热气，正好挡住林宇派来窥视的无人机镜头。
“还有二十分钟。”张老师踱步到罗辰身后，常年批改作业的食指关节敲在拓扑图上，“这道题去年全市只有三个学生……”
保温杯突然倾倒，橙色的水渍在草稿纸上洇出星云状痕迹。
罗辰的鼻血滴在克莱因瓶的收口处，将拓扑结构染成暗红色。
他摸出战术腰带残片抵住太阳穴，金属的凉意勉强压制住颅内翻涌的公式洪流。
教室后排突然响起掌声。
王同学举着全息投影的解题思路，将罗辰带血的草稿纸扫描成三维模型。
原本趴在桌上睡觉的同学们首起身子，看着那团血色星云在空气中展开成完整的拓扑链。
“提前交卷。”罗辰把战术腰带残片按在鼻梁上，踉跄着走向门口。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电子笔掉落声——他留在黑板上的十二种解法正被教学系统自动批改，满分提示音连成欢快的进行曲。
郝悦等在走廊拐角，怀里抱着重新加热的保温桶。
她伸手要扶罗辰，指尖却触到他藏在袖口的量子存储器——里面装着林宇篡改题库的原始数据。
“医务室在喷泉池左边。”她突然拽住罗辰的手腕，指甲划过战术腰带残留的拓扑刻痕，“你右手在解第三题时抖了五次。”
实验楼顶层的风裹挟着紫藤花香，罗辰靠在天文望远镜支架上小口喝汤。
郝悦用校牌刷开电子锁，将林宇父亲公司的走私记录投映在玻璃穹顶。
那些加密文件在水波纹似的穹顶上流动，与罗辰草稿纸上的血渍形成完美对称。
“下周全市联考……”郝悦突然停顿，望着无人机群从窗外掠过。
她的校服口袋里传出震动声，屏幕上来电显示是海外区号。
罗辰的量子存储器突然发出警报。
他转头时看见郝悦迅速挂断电话，但战术腰带组件感应到的电磁波动显示，这个号码三天内己经呼叫过十七次。
楼下的紫藤花架传来教务主任的喊声，说家长会要提前召开。
暮色漫进观测台时，郝悦的保温桶还留着半盏温热的汤。
罗辰握着战术腰带残片站在荣誉榜前，看着自己下午的测试成绩刷新校史记录。
全息投影的光斑落在他掌心，拼凑出郝悦母亲公司的标志——正是林宇家蛋糕店走私案的举报方。
路灯亮起的瞬间，罗辰看见郝悦站在教务处百叶窗前。
她手里攥着被揉皱的转学申请表，月光透过窗格在她脸上切出细碎的阴影。
教务主任的声音从门缝里漏出来：“你母亲明早的航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