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沥青路面散发着工业区特有的硫磺气味。
罗辰用鞋尖碾碎半片枯叶，林宇突然抓住他的背包带：“你闻到了吗？地下室通风口的铁锈味。”
配电箱背面露出的青铜门环证实了林宇的推测。
罗辰掏出郝悦塞在他鞋底的磁卡，金属表面残留的体温让他的动作停顿了半秒——这是郝悦父亲研究所的备用门禁卡，卡面磨损的地方还沾着她常用的蓝莓味护手霜。
“万一这是个陷阱呢？”林宇用袖口反复擦拭眼镜，镜片反射出远处加油站闪烁的霓虹灯，“那些猎犬半小时前就该追上来了。”
罗辰的指甲陷入掌心的皮肤，排水管里郝悦设置的密码锁突然在他的记忆中闪现。
当磁卡触碰门禁发出绿光时，他听见自己说道：“她爸爸失踪前的最后定位就在这里。”
地下室被霉斑侵蚀的墙面上挂着二十世纪九十年代的化学元素周期表。
罗辰踩到第三块松动的地砖时，从墙缝中射出的弩箭擦过他的左臂，血腥味惊醒了角落里休眠的蜘蛛。
他扯下运动服系在伤口上方，发现箭簇上刻着与实验室门禁卡相同的火焰纹路。
“二十西节气方位……”罗辰用鲜血在墙面上画出星图，郝悦初中时教他的占星术突然与《符号密码学》第三章的内容重叠。
当代表“惊蛰”的齿轮符号被血珠浸透时，暗格弹出的牛皮笔记本里夹着半张合影——十五岁的郝悦穿着实验服，身后的男人胸牌上写着“首席研究员郝明远”。
女生宿舍楼顶的探照灯扫过第七次时，郝悦撕碎了数学作业本。
齿轮图案的碎片在窗台飘成诡异的旋涡，教导主任在楼下喊道：“又有记者来问三年前实验室爆炸的事！”
她摸出枕头下的老式怀表，表盘背面烫金的“H&L”字母被得发亮。
走廊里传来刻意压低的议论声：“罗辰今天没来上课……听说他昨晚在黑市卖实验数据……”
图书馆顶楼的钟声惊飞了鸽群，郝悦踹开了父亲生前用的储物柜。
防潮箱里的全息投影仪突然启动，父亲的虚影指向她手中攥着的齿轮碎片：“悦悦，当二十西星轨重合……”
地下室突然震动的排气管道打断了罗辰的破译工作。
血迹未干的符号在震动中重新排列，原本残缺的星图竟与郝悦父亲笔记本里的化学方程式形成了镜像。
通风口飘落的蒲公英绒毛粘在带血的箭簇上，远处传来生锈齿轮咬合的声响。
罗辰的指尖划过墙面渗血的符号，地下室霉味里突然混入松针清香。
灰衣少年从排气管跃下时，袖口银铃轻响惊散了墙角的蜘蛛。
“用眼泪当显影剂？”林宇狐疑地盯着对方手中的青瓷瓶。
少年将药水滴在罗辰掌心伤口：“这是郝教授三年前调配的活性溶剂。”
符号遇药水泛起荧光，罗辰太阳穴突突跳动。
那些强行记忆的实验室平面图突然在脑海中翻转——通风管道布局竟与星图节气线完全重合。
他抓起箭簇划破衣袖，用布料吸饱血水在墙面疾书。
“坎位对应惊蛰……”林宇突然噤声。
排气管传来金属刮擦声，灰衣少年甩出三枚铜钱钉入墙缝：“他们带着信号屏蔽器，十分钟后到达地面。”
牛皮笔记本在药水浸润下浮现透明夹层，郝教授笔迹潦草地写着：“当星轨与通风系统第7节点重合……”罗辰的过目不忘能力此刻化作利刃，那些深埋记忆的实验室图纸碎片般重组。
他扯下生锈的通风盖板，指腹摸到郝悦小时候刻的“LY”字母——这是她父亲当年带她来玩的秘密通道。
地面传来重物坠响时，林宇正用眼镜腿卡住暗门机关。
二十七个齿轮同时转动的轰鸣中，罗辰看清了夹层图纸上的火焰纹标记——与三年前爆炸现场残留的金属片图案完全一致。
“东南角垃圾站有备用出口！”罗辰拽着林宇冲进管道，身后爆破震落簌簌墙灰。
他摸到口袋里的磁卡发烫——郝悦悄悄升级的定位芯片正在向某处发送信号。
翻出下水井盖的瞬间，罗辰听见郝悦清冷的声音混在车流中。
黑衣人们手持形似实验室仪器的探测器包抄过来，他看见街角飘过熟悉的浅蓝色发带。
“小心！”林宇突然扑倒他。
改装过的麻醉镖擦过耳际钉入广告牌，荧光液体在夜色里拖出诡谲的弧光。
罗辰挣扎着要往对面商铺跑，却被林宇死死按住：“他们故意引你去见她！”
郝悦握紧父亲留下的怀表转身时，恰好看见罗辰举起染血的笔记本。
黑衣人手中的仪器突然发出刺耳鸣叫，怀表盖弹开的瞬间，她清晰看见罗辰背后那人胸前的火焰纹徽章——与父亲葬礼上出现的记者证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