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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原上的寒风裹着冰碴往领口钻。
曹悦握着时空之匙的手指节发白，金属舱门在血色倒计时中裂开一道缝，腥咸的海风瞬间涌出来。
"法则之海会吞噬所有能量波动。"她拽着我冲进舱门，身后雪丘被暗紫色光束轰成深坑，"记住，我们只有五分钟..."
咸湿空气突然变得粘稠，我的视网膜上浮起细密光斑。
破妄之眼自动激活的刹那，视野里翻涌的蔚蓝海水突然褪色成灰白，那些漂浮的发光水母竟是一团团蠕动的法则乱流。
"低头！"
曹悦的警告和破空声同时抵达。
三根冰锥擦着我后颈钉进礁石，被击中的石块瞬间结晶化，在雾气里折射出诡异棱光。
我刚要回头，脚下突然塌陷——哪有什么礁石滩，我们正站在由无数齿轮咬合的巨型机械上。
赤焰的笑声从浓雾深处炸开时，我后腰的旧伤突然灼痛。
三年前在熔岩地窟被他焚毁半边身子的记忆，随着硫磺味一起涌进鼻腔。
"这次可没有女尊护着你。"火焰凝成的九头蛇撕开雾气，赤红鳞片刮擦机械齿轮迸出火星。
赤焰踏着火浪俯冲而下，他右眼那道被我破妄之眼灼伤的疤痕还在渗血。
曹悦的时空锁链缠住我手腕猛拽，我扑倒在齿轮缝隙里。
刚才站立的位置己经被熔成赤红铁水，蓝月临消失前塞给我的护身符在口袋里发烫——是那枚能吸收火系能量的冰魄珠。
"东南方三十步！"我在翻滚中朝曹悦大喊。
破妄之眼穿透九头蛇虚影，看见某块齿轮内侧镶嵌着菱形晶体。
赤焰的火焰领域正在侵蚀法则之海，雾气里开始浮现暗影议会的紫色纹章。
曹悦的钥匙插进齿轮枢纽的瞬间，整片机械大陆发出哀鸣。
赤焰的火焰九头蛇突然调转方向，十八只竖瞳同时锁定她后背——这疯子居然想用领域自爆来引发法则乱流。
冰魄珠在掌心炸裂的寒意让我牙齿打颤，但足够争取到半秒空隙。
破妄之眼聚焦在赤焰心脏位置，那里跳动的不是器官，而是枚燃烧的法则碎片。
三年前留下的旧伤突然开始共鸣，剧痛反而让我看清他能量循环的缺口。
"你的火候退步了。"我擦掉嘴角血沫，故意踩碎脚下齿轮。
当赤焰的火焰长矛刺穿我左肩时，藏在袖口的冰棱正沿着他能量脉络逆向冻结——蓝月教的水系秘术第一次派上用场。
浓雾深处传来齿轮嵌合的轰鸣，曹悦那边迸发的银光让整个空间震颤。
赤焰突然发出野兽般的嘶吼，他胸口那枚碎片正在不受控制地剥离，而我的破妄之眼终于捕捉到东南方雾气的异常波动——
某块悬浮的齿轮碎片背面，半透明的时间法则正在凝结成实体。
冰晶顺着赤焰的烈焰脉络炸开时，我听见自己肋骨断裂的脆响。
这家伙的火焰核心比三年前还要暴烈，融化的齿轮铁水溅在机械大陆表面，烧出密密麻麻的蜂窝状孔洞。
"东南方七步！"曹悦的喊声裹着金属摩擦的锐响。
时空之匙在她掌心旋转成银环，悬浮的齿轮碎片突然开始逆时针转动。
我看到她马尾辫散开时甩出的血珠——这疯女人居然割破手掌用精血催动秘法。
赤焰的九头蛇虚影突然坍缩成暗红色光点，我趁机将冰棱刺进他右肩旧伤。
三年前留下的那道贯穿伤果然还在渗火毒，蓝月教的水系能量顺着经络钻进去时，他整条手臂都结出冰碴。
"你找死！"赤焰的咆哮震得耳膜生疼，十八道火环在他背后亮起的瞬间，我后腰突然撞上坚硬的齿轮凸起。
曹悦的时空锁链还缠在我手腕上，铁链绷首的刹那，我看到她瞳孔里映出的菱形晶体——那枚时间法则碎片距离她指尖只剩半寸。
赤焰的火焰领域突然寂静下来。
这种诡异的平静让我浑身汗毛倒竖，破妄之眼自动扫描到他体内能量正在坍缩成黑点。
三年前在熔岩地窟，他就是用这招炸毁半个地脉。
"趴下！"我扯断时空锁链扑向曹悦。
机械大陆发出令人牙酸的金属扭曲声，赤焰化作人形火炬的瞬间，整片空间突然冻结。
不是比喻意义上的冻结。
雾气凝结的冰晶悬浮在距离曹悦鼻尖三公分的位置，赤焰的火焰还保持着爆燃的形态，却像琥珀里的昆虫般静止。
风从法则之海深处卷来细雪，落在穿着月白长袍的男人肩头。
"玩够了吗？"风无痕的银靴踩过凝固的火焰，他食指轻点赤焰额头，那个暴怒的疯子就像被戳破的气泡般消散。
我的破妄之眼疯狂报警，却看不穿这人身上笼罩的灰雾。
曹悦突然攥紧我的手腕。
她的指尖在发抖，时空之匙还插在齿轮枢纽里，银光正顺着机械纹路爬向时间法则碎片。
风无痕的目光扫过我们交握的手，突然轻笑出声。
"能骗过破妄之眼的时空闭环，挺有意思。"他抬手接住一片雪花，那东西在他掌心变成机械蝴蝶，"但你们该感谢赤焰的莽撞——他自爆的能量刚好冲破暗影议会的空间锚。"
我后知后觉发现左肩伤口在渗黑血。
曹悦撕开袖口给我包扎时，风无痕突然俯身逼近。
他发间的雪松味混着某种类似机油的刺鼻味道，右眼瞳孔里有齿轮状的纹路在旋转。
"小心伤口感染。"他弹指将某种银色粉末洒在我肩头，灼痛感瞬间变成刺骨寒意，"毕竟下次见面时，我需要你保持最佳状态。"
机械蝴蝶突然全部炸成冰碴。
等我们抬头时，风无痕己经消失得无影无踪，只有他站立的位置残留着齿轮状冰晶。
静止的空间重新开始流动，赤焰自爆的余波将最近的机械大陆撕成碎片。
"碎片到手了。"曹悦摊开掌心，半透明的菱形晶体正在吸收时空之匙的银光。
她忽然皱眉盯着我的伤口："风无痕给的粉末...在吞噬火毒。"
我这才发现肩头黑血变成了冰蓝色。
破妄之眼勉强捕捉到粉末里跳动的纳米级机械体，它们正沿着血管游向心脏。
曹悦的时空能量刚碰到那些东西，它们就突然进入休眠状态。
"别动。"她按住我想抠伤口的手，"这些机械微粒在修复你的内脏损伤。"她的睫毛结着霜，呼出的白气扑在我颈侧，"但修复完成后..."
我们同时看向风无痕消失的位置。
静止的火焰余烬里，隐约浮现出暗影议会的紫色纹章，只是这次纹章中央多了一枚旋转的齿轮。
曹悦突然收紧缠在我腕间的时空锁链："他出现时，我钥匙上的星图缺了一角。"她的声音比机械大陆还冷，"风无痕身上有暗影议会的腥味——裹着雪松香的腥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