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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铜台阶在脚下发出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我盯着曹悦后颈渗出的冷汗，破妄之眼捕捉到她脊骨处三处错位的时空节点——刚才逆转毒素时她偷换了我们俩的伤势位置。
"别回头。"我用染血的袖口抹掉台阶上突然凸起的青铜獠牙，"第七步落脚点向右偏移两寸。"
她紧绷的肩膀微不可察地放松半分。
时空之匙在她左手掌心凝成半截青铜钥匙的形状，尖端正对着台阶缝隙里游动的暗红色纹路。
那些纹路像活物般避开钥匙的锋芒，却在拐角处突然暴起形成旋涡。
我一把扯住她的腰带往后拽。
半秒前她站立的位置己经被暗纹吞噬，露出下方翻涌的灰色时空乱流。
"时空坐标在每十三秒重置。"曹悦突然抓住我手腕，指尖传来的震颤暴露了她正在承受的剧痛，"东北角的青铜齿轮比正常转速慢0.7秒。"
破妄之眼顺着她示意的方向撕开伪装。
齿轮表面的青铜锈迹正在剥落，露出底下密密麻麻的复眼结构。
当第七枚复眼转向我们时，整个台阶突然扭曲成环状。
腥风裹着铁锈味扑面而来。
我反手将曹悦推到身后，破妄之眼在千分之一秒内锁定从环形空间里探出的巨爪——那东西像是把二十种猛兽的肢体强行缝合而成，爪尖还残留着半截没消化完的机械残骸。
时空兽的咆哮震得青铜墙壁簌簌掉落铜绿。
它半透明的腹腔里能看到无数破碎的时空碎片，每次挥爪都带起错乱的重力场。
曹悦的时空之匙在第三次格挡时突然黯淡，钥匙尖端裂开细密的纹路。
"它在吞噬时空稳定性！"她后跃时被乱流扯掉半截袖管，露出小臂上蔓延的青铜色血管，"找锚点！"
破妄之眼在时空兽胸腔位置捕捉到异常波动。
那些错位的肋骨间卡着半枚青铜齿轮，正是白羽之前用来重组楼梯的零件。
时空兽每发动一次攻击，齿轮表面就会浮现出我们刚才战斗的残影。
"心口往上三寸！"我挥出匕首的瞬间被时空乱流掀翻，刀刃在兽爪上擦出火星。
曹悦突然将时空之匙插进我背后的墙壁，我们所在的区域时间流速骤然减缓。
时空兽的动作变成滑稽的慢镜头。
曹悦嘴角溢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她借着时间差完成七次空间跳跃，时空之匙的裂痕在高速移动中迸发蓝光。
当钥匙尖端刺入那枚齿轮时，时空兽腹腔里的碎片突然开始逆向旋转。
震耳欲聋的爆裂声里，我被气浪掀飞撞在青铜墙壁上。
后颈传来冰凉的触感——墙上浮现的倒刺正试图钻进我的伤口。
时空兽的残躯化作漫天铜雨，每滴液体都在坠落过程中形成微型旋涡。
"闭眼！"曹悦的警告带着血腥味。
时空之匙爆发出的强光里，我透过破妄之眼看到她强行折叠了三次空间维度。
那些致命的铜雨在触及我们前被压缩成指甲盖大小的金属球，叮叮当当地滚落台阶。
白羽的轻笑声从更高处传来时，曹悦正用颤抖的手指按住我锁骨下方新添的伤口。
她的时空之匙裂痕里渗出青铜色液体，滴在我伤口上时发出冷水浇在烙铁上的滋滋声。
"还剩三十级台阶。"我数着墙壁上开始融化的齿轮，"你猜这次会从哪个方向......"
地面突然传来冰层开裂般的触感。
曹悦把我推向右侧的瞬间，我们脚下的青铜台阶裂开蛛网状的纹路。
在彻底崩塌前，我看到裂缝深处闪过半片雪色衣角。
（续写部分）
脚下的青铜碎屑突然凝成冰晶。
我踉跄着抓住曹悦的手腕，发现她的体温比时空乱流还要冷三分。
破妄之眼扫过她手背时，那些青色血管里流动的竟是细小的青铜齿轮。
"东南方三十度。"曹悦突然掐紧我虎口，她睫毛上的冰渣随着说话声簌簌掉落，"时空曲率在第七次重复。"
我数着墙壁裂缝里闪烁的蓝光，每次闪烁间隔缩短0.3秒。
当第七道蓝光亮起的刹那，原本坍塌的台阶突然复原成镜面——倒影里我和曹悦正在背对背战斗，但那分明是我们三小时前的模样。
白羽的羽翼扫过镜面时，那些倒影突然伸出手试图抓住我们脚踝。
我拽着曹悦滚下两级台阶，后颈撞到某块凸起的青铜纹路，血腥味里突然炸开不属于我的记忆碎片——漫天大雪中白衣人将钥匙插入少女眉心。
"时空锚在重置认知。"曹悦突然咬破指尖按在我太阳穴上，剧烈的灼烧感中，我看到她左眼瞳孔变成青铜色齿轮，"记住三件事：你叫卜逸、我的锁骨有月牙疤痕、白羽的右手只有西根手指。"
冰层碎裂声从西面八方涌来。
再次睁眼时我们跪坐在纯白空间里，曹悦腕间的时空之匙变成普通银镯。
她脖颈处的月牙疤痕正在渗血，那是我昨夜替她挡下毒刺时留下的。
"欢迎来到认知迷宫。"白羽的声音裹着金属摩擦声从头顶坠落，我抬头看见他悬在倒置的青铜树上，右手果然缺失小指，"当你们记错彼此三次，就会变成时空琥珀里的标本。"
曹悦突然攥住我左手小指。
当破妄之眼勉强撕开第一层伪装，我看到她掌心用血画着扭曲的符文——那是我们自创的密语，代表"虚实交界处有裂缝"。
第三次记忆重置来临时，我发现自己正机械地重复擦拭匕首的动作。
曹悦后腰新添的伤口在渗着青铜色液体，那是之前时空兽利爪留下的真实伤痕。
当破妄之眼对准她伤口处的金属光泽，突然捕捉到0.01秒的时空波动频率。
"东南方三十度。"这次换我扣住她颤抖的手腕，那些不属于这个空间的记忆碎片在皮下跳动，"还记得你逆转毒素时说的吗？
错位三处的节点......"
我们同时将武器刺向对方咽喉。
刀刃相撞的瞬间，纯白空间裂开蛛网状缝隙，露出后面缓缓转动的青铜齿轮群。
曹悦突然贴着我的刀刃翻身跃起，银镯在齿轮表面擦出的火星里，我看清那些齿痕排列正是白羽缺失的小指形状。
当第十八个齿轮被银镯卡住时，整个空间突然开始呕吐。
墙壁渗出暗红色液体，地面翻涌出我们这一路战斗留下的残骸。
我接住从血雨里坠落的曹悦，她锁骨处的月牙疤痕正在吞噬周围的虚假记忆。
出口的蓝光在东北角闪现的刹那，白羽的断指突然从虚空中射出。
那截手指化作青铜锁链缠住曹悦脚踝，将她拖向正在坍缩的时空旋涡。
破妄之眼在剧痛中自发运转到极限，我盯着锁链上流动的暗纹，突然记起曹悦教我的时空叠层共振频率。
刀刃斩断的并非锁链，而是三小时前白羽在台阶上留下的那枚青铜鳞片。
当虚假记忆与真实伤痕产生量子纠缠的瞬间，曹悦腕间的银镯突然迸发七色流光。
我们坠入出口的最后一秒，我透过破碎的空间瞥见白羽在笑——他缺失的小指断面，正生长出青铜色的新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