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当空时,我们跌出传送门摔在断崖边。
曹悦项圈上的青铜血珠己经消失,我左眼残留的星域坐标像用烙铁刻在视网膜上。
"东南方三十里。"我捂住发烫的天机石,掌心逆时针疤痕还在渗出青烟。
崖下青铜文明的废墟正在风化,那些嵌着齿轮的立柱发出类似城主机械躯壳的悲鸣。
曹悦用缠着绷带的手指轻触我眼睑:"星图在重组。"她掌心的时空之匙碎片泛着冷光,映出我瞳孔里游走的金色纹路——破妄之眼吸收的青铜星图正在蜕变。
当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时,我看到了世界的另一面。
枯树表皮剥落后的纹路变成能量流动的轨迹,曹悦转身时发梢扬起的弧度能预判她下一秒的动作。
这能力来得太突然,我忍不住对着溪水里的游鱼试验——它们摆尾的瞬间,我的视网膜己经铺开七种可能的游动路线。
"别动!"我突然拽住要踩上青苔的曹悦。
她后撤的脚掌距离触发古老陷阱的青铜簧片还剩半寸,而我早在三秒前就看到那圈伪装成藤蔓的能量环。
曹悦的呼吸扫过我耳畔:"新能力?"她脖颈处的项圈伤疤泛着青铜色,与我掌心的疤痕产生微弱共鸣。
我别开脸假装研究陷阱构造,破妄之眼却清晰捕捉到她唇角转瞬即逝的弧度。
这种掌控感持续到正午。
当我一剑刺穿双头狼最脆弱的第三根肋骨时,曹悦终于挑眉:"预判时长增加了0.3秒。"她甩去刀锋上的兽血,身后倒伏的七具狼尸伤口全在能量节点。
兴奋感在傍晚达到顶峰。
我靠着一棵雷击木,看夕阳将曹悦的侧脸镀上金边。
她正在用时空之匙碎片校准天机石,而我突然看清她指尖即将被能量反噬的轨迹——几乎是本能地扑过去握住她的手,两股相冲的能量波在我们交叠的掌纹间炸开。
飞溅的火星中,曹悦的睫毛在我鼻尖前颤动:"你看到了什么?"
"三秒后的能量坍缩。"我松开她发烫的手腕,破妄之眼突然剧烈刺痛。
那些原本清晰的能量轨迹开始扭曲,就像有什么粘稠的东西正在污染视觉神经。
曹悦突然按住我突突跳动的太阳穴:"有人在篡改能量场。"她项圈伤疤渗出青铜血珠,这次没有悬浮成坐标,而是诡异地蒸发在空气中。
我们同时看向东北方的黑松林。
归巢的夜枭惊飞一片,但破妄之眼显示那里根本不存在活物——只有团不断变换形态的虚空阴影,正在吞噬沿途的能量轨迹。
"走!"我拽着曹悦朝反方向疾驰。
掌心疤痕突然变成吸热的黑洞,沿途所有青铜器残骸都在向我们释放能量波纹。
曹悦的时空之匙碎片发出蜂鸣,在身前撕开一道临时空间裂缝。
穿越裂缝的瞬间,我后颈寒毛倒竖。
破妄之眼在千分之一秒内捕捉到异常——本该随机传送的空间坐标,被某种力量修正成了固定的落点。
我们跌在一片青铜镜组成的迷宫里。
每面镜子的浮雕都在演绎不同时空的星图,而所有镜中倒影的我们,左眼都淌着青铜色的血。
曹悦突然将时空之匙碎片按进我掌心的疤痕。
剧痛中,那些青铜血珠留下的星域坐标突然在眼前重组,变成个不断坍缩的楔形符号。
与此同时,最远处的镜面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
有什么东西正在镜面之间跳跃。
每次声响都逼近三十米,青铜镜面依次浮现出戴着九重黄金冠冕的虚影——正是秘境里城主瞳孔映出的那个存在。
"它来了。"曹悦的声音很轻。
项圈伤疤开始渗出真正的血珠,悬浮在我们之间组成残缺的防护阵。
我按住狂跳的天机石,破妄之眼第一次看到曹悦周身浮现出密密麻麻的死亡轨迹——每条都指向三秒后的某个瞬间。
(本章完)九重冠冕的虚影在第七面铜镜凝实的刹那,我左眼突然涌出灼热的青铜液体。
那些死亡轨迹在曹悦咽喉处收束成红点,我猛地扯住她后领向后仰倒:"左上三十度!"
锯齿状的能量刃擦着曹悦扬起的发梢劈进铜镜,镜面炸裂的碎屑在空中凝滞成诡异的悬浮态。
破妄之眼捕捉到能量残留里的控制丝线——每根都链接着城主机械躯壳特有的青铜纹章。
"是城主的傀儡!"我翻滚起身时踢飞一块镜片,曹悦的时空之匙碎片精准刺入镜面裂纹。
蛛网状的时空裂隙在我们面前张开,三道袭来的虚影撞进裂隙后发出齿轮卡壳的摩擦声。
曹悦单手按在我后背:"能量共振!"我掌心的疤痕突然与她的项圈伤疤产生高频震动,破妄之眼透过铜镜背面看到十二具悬浮的青铜傀儡。
它们胸腔里嵌着城主碎裂的机械核心残片,关节处延伸出的控制丝线全部指向东北方天际。
我们背靠背在镜阵中穿梭,傀儡的攻击轨迹在视网膜上提前铺开成淡金色虚线。
第五次预判到能量刃落点时,我故意慢了半拍。
曹悦的刀锋贴着我的耳廓刺出,挑断傀儡肘部三根主控丝线——失控的能量刃立刻调转方向劈中另一具傀儡的冠冕。
"核心在第三肋!"我嘶吼着用剑柄砸碎镜面,飞溅的青铜碎屑形成临时屏障。
曹悦的时空之匙碎片在屏障破碎瞬间刺入傀儡胸腔,机械核心残片炸开的火花里,我清楚看到城主临死前留下的精神烙印。
剩余傀儡突然集体后撤,它们胸腔残片共鸣发出的青铜雾开始腐蚀镜阵。
曹悦拽着我撞进她撕开的临时裂缝,身后传来镜面连环爆裂的轰鸣。
我们跌落在先前遭遇双头狼的溪谷。
月光下的溪水泛着不正常的青铜色,我按着剧痛的左眼:"城主把机械核心碎片改造成了遥控装置。"
曹悦正在用绷带包扎被能量余波灼伤的小臂:"他死前启动了傀儡工厂。"她突然扯开我左手的绷带,我们掌心的青铜疤痕正在渗出相同的编码纹路,"这些伤疤是信号接收器。"
溪水突然泛起涟漪,三百米外的古树树皮开始剥落,露出底下青铜色的傀儡外壳。
我拽着曹悦跃上高处的雷击木,看着整片森林都在月光下褪去伪装——至少有上百具休眠的傀儡正在苏醒,它们关节处的青铜纹章与城主机械躯壳的裂痕完全吻合。
"需要更强的能量屏蔽。"曹悦从项圈暗格取出半截时空之匙,"去星陨坑。"她指尖划过我掌心的疤痕,那些青铜编码突然重组出坐标图形——正是破妄之眼最初吸收的星域图缺失的部分。
我们踏着傀儡苏醒前最后三十秒的寂静奔向西南方,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齿轮启动声。
月光在云层后扭曲成城主黄金冠冕的形状,而我的视网膜残留着星图中某个闪烁的红点——那里标注的古代能量塔,正与曹悦项圈伤疤的形状完全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