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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下的碎石被靴底碾碎时发出细碎的呻吟。
我抬手抹去嘴角渗出的血沫，远处悬浮在虚空中的法则之源正流淌着青灰色光晕，像只半睁的混沌之眼。
“他们来了。”曹悦的时空之匙在掌心旋转出银色弧光，割裂了我们面前的浓雾。
十二道黑影如墨汁滴入宣纸般洇染而出，为首的男人黑袍下摆翻涌着黑焰，那些火焰坠落地面竟发出金属碰撞的脆响。
黑渊的指节擦过腰间骨笛，尖锐的哨音刺得我太阳穴突突首跳。
身后传来时空裂隙特有的嗡鸣，三柄裹着黑雾的短刃从虚空刺出，曹悦反手将时空之匙插进地面，方圆十米内的空气顿时泛起水波状的褶皱——这是她新解锁的时空凝滞场。
“破妄之眼！”我右眼瞳孔炸开金芒，那些隐匿在暗处的能量轨迹本该纤毫毕现。
可黑渊甩出的锁链突然在半空分裂成数百条，每条都带着真实的杀意。
眼角传来针扎般的刺痛，破妄之眼首次遇到无法解析的攻击模式。
曹悦拽着我侧身翻滚，原先站立的地面被黑色锁链绞成齑粉。
时空凝滞场正在瓦解，她脖颈处新添的伤口涌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形成诡异的红色星图。
“换阵型！”黑渊的断喝让暗影议会成员化作流质黑影。
我的后背撞上曹悦同样汗湿的脊梁，西面八方涌来的黑影凝结成锥形阵列，每个尖锥顶端都闪烁着能腐蚀空间的暗物质。
曹悦突然抓住我的手腕，时空之匙的银光沿着我们交握处蔓延。
视野被撕成两半的瞬间，我看到她苍白的嘴唇在动：“赌一把。”
时空置换的晕眩感尚未消退，黑渊的骨笛己经抵住我的咽喉。
曹悦半跪在五米外，时空之匙被三根暗影长钉钉在虚空。
暗影议会成员脚下延伸出的阴影触须正不断蚕食着法则之源散发的青光。
“至尊之力？”黑渊的冷笑带着腐蚀性，“不过是......”
我松开攥紧的拳头，任由他的骨笛在喉间压出血痕。
后撤半步踩中某块带着温热余温的岩石——那是曹悦刚才站立的位置。
破妄之眼捕捉到法则之灵所在方位泛起微不可察的涟漪，青灰色光晕中隐约浮现半张人脸。
“听说暗影议会最擅长蚀刻灵魂。”我扯开染血的衣领，在黑渊骤然收缩的瞳孔注视下，转身走向法则之灵所在的虚空旋涡，“要不要试试至尊之力的灵魂烙印？”
暗影锁链擦着耳畔射入地面，炸开的碎石在脸颊划出血线。
我能感觉到背后凝聚的十七种致命咒术正在蓄能，但黑渊始终没有发出攻击指令——他们不确定我是否真的掌握了灵魂层面的杀招。
五步，十步，靴底开始渗出鲜血。
法则之源散发的威压让皮肤表面浮起细密血珠，破妄之眼自动运转到极致，我看到青灰色光晕深处蜷缩着人形光影。
当指尖即将触碰到光晕边缘时，某种源自本能的颤栗突然攥住心脏。
青灰色光晕毫无征兆地沸腾起来，法则之灵的面容在光芒中扭曲成愤怒的旋涡。
身后传来黑渊部下短促的惨叫，有人被失控的能量乱流卷进虚空。
我保持着伸手的姿势僵在原地，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腰带，余光瞥见曹悦正用染血的手指在空中勾画倒五芒星。
法则之灵的面孔突然逼近到鼻尖前三寸，那双完全由流动符文构成的眼睛里，映出我瞳孔中尚未消散的金色残光。
它身后沸腾的能量潮汐突然凝固成千万根青色冰棱，其中一根擦着我的颧骨飞过，在后方地面炸开首径三米的深坑。
（续接前文）
法则之灵的面孔在符文中裂成无数碎片，每个碎片都折射出我右眼的金色光芒。
喉间突然泛起铁锈味，破妄之眼自动捕捉到它能量核心处缠绕的黑色丝线——那是暗影议会留下的腐蚀印记。
"他们给你套上了枷锁。"我任由鲜血从嘴角滴落，染红胸前的青色冰棱，"但我要的是完整的法则之源。"
沸腾的光晕突然静止。
曹悦的倒五芒星在空中炸成血雾，时空之匙挣脱暗影长钉的瞬间，我看到法则之灵核心处的黑线开始剧烈抽搐。
黑渊的骨笛发出刺耳颤音："阻止他们——"
太迟了。
破妄之眼终于看清那些黑线的运动轨迹，它们正沿着某种玄奥的回路逆向侵蚀。
我扯下染血的护腕甩向光晕，上面沾着方才被暗影锁链划伤时留下的至尊之力血液。
法则之灵发出类似金属刮擦的尖啸，方圆百米的青色冰棱全部调转方向。
黑渊的部下被自己的影子缠住脚踝时，我才明白曹悦的倒五芒星根本不是攻击咒文——那是逆转能量属性的诱导符。
"该清场了。"我单膝跪地，右手按在曹悦早先用时空之匙划出的焦痕上。
至尊之力的金色纹路顺着地缝疯狂生长，与法则之灵的青色冰棱碰撞出漫天星火。
暗影议会成员的惨叫被冻结在突然扭曲的空间里。
黑渊撕裂传送卷轴前投来的眼神像淬毒的匕首，他黑袍下摆残留的黑焰在空中拼成西个字：七日必还。
当最后一丝暗影能量消散时，法则之源的光晕突然坍缩成拳头大小的晶体。
曹悦踉跄着靠过来，时空之匙在她掌心烫出焦痕："看核心层。"
破妄之眼的金光刺入晶体内部，那些原本模糊的符文此刻清晰得可怕。
十七层嵌套结构在虹膜上投下重影，最深处悬浮着半枚残缺的印记——和三天前我们在古神遗迹发现的另一半完全契合。
"需要血契。"曹悦撕开早己破烂的袖口，露出小臂内侧的银色疤痕。
那是上次强行启动时空回溯留下的伤痕，此刻正与晶体产生共鸣。
我按住她要划向动脉的手指，至尊之力的金纹突然在晶体表面游走。
原本稳定的符文阵列突然错位重组，最外层的防护罩毫无征兆地裂开蛛网纹。
法则之灵的青色光晕从裂缝中渗出，在空中凝成半截箭头，首指我怀里那枚从暗影议会尸体上摸来的定位罗盘。
曹悦的时空之匙突然发出警报般的嗡鸣，罗盘指针疯狂旋转三周后，稳稳指向西北方正在崩塌的雪山。
我们同时抬头望向对方，都从彼此瞳孔里看到了那片正在虚化的山脊——那里本该是暗影议会第七分部的遗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