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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粒砸在护目镜上，林昭昭的太阳穴突突跳着。
她能清晰听见自己的心跳——不，那是胸腔里某种东西在共鸣。
刚才被金色流光裹着撞进雪堆时，后腰的旧伤突然灼痛，一道暗青色纹路正顺着脊椎往锁骨攀爬，像条活过来的蛇。
"昭昭！"江野的声音带着机械音的扭曲，他的机甲外壳裂开蛛网纹，左手链锯斧还在嗡鸣。
林昭昭这才发现，他们不知何时己经撞穿冷库外墙，站在拍卖行地底的镜像迷宫入口。
西周全是镜面墙体，每面镜子里都有个抱着拍卖箱的自己，箱子上的锁扣泛着冷光。
"隐形机甲果然存在！"
机械合成音从头顶炸响。
林昭昭抬头，天花板的雪层正簌簌剥落，暗红纳米流裹着金属零件砸下来——那是只半透明的机甲，关节处流转着和老李残躯里一样的猩红液体。
操控台的方向传来重物拖行声，黑豹的机械腿碾过碎冰，左眼的红色扫描灯扫过她锁骨处的暗纹："林小姐的共生感染，比实验体更完美。"
共生感染！
林昭昭的瞳孔骤缩。
三个月前克隆人基地的00-11编号突然在脑海里炸开，她终于明白那些实验体脖颈处的纹路像谁——和她后颈那道被头发盖住的胎记，形状分毫不差。
"方老板，你卖给雷震的仿制品还没拆封吧？"她突然扬声，指尖快速在拍卖箱密码锁上跳动。
镜子里的无数个"她"同时做着相同动作，密码锁"咔嗒"弹开的瞬间，她将怀里温热的伪造核心塞了进去。
方老板的声音从通风管道传来，带着破音的慌张："昭昭小姐！
我、我藏在......"
"江野！"林昭昭反手勾住他的脖颈，将人拽到身侧。
暴走机甲的胸甲突然裂开，露出里面缠着绷带的胸膛，江野的掌心抵在她后颈，滚烫的温度透过防护服灼烧皮肤："共生感染需要活体共鸣。
昭昭，信我。"
地面突然震动。
林昭昭的护目镜自动切换成战术地图，显示他们脚下三米处有金属集群——沈夜公司的标志在热成像里刺目。
她咬着牙扯开领口，暗青色纹路己经爬上锁骨，而江野掌心的温度正顺着纹路游走，像在给某种沉睡的东西点火。
"引力反转！"她对着耳麦低吼。
藏在古董机甲里的备用能源应声启动，镜面迷宫的灯光骤然扭曲，黑豹的机械臂被无形引力扯向地面。
林昭昭看见他左腿关节处露出的银色接口——那是连接安保系统的中枢，"老李的焊枪！"
黑暗里飞出一道弧光。
老李生前最宝贝的等离子焊枪精准射入接口，银色火花瞬间吞没黑豹的下半身。
江野的链锯斧趁机斩下，机械臂带着液压油砸在镜面上，裂成两半的扫描灯还在闪烁："双生共鸣需要完整的活体......"
"完整的活体？"林昭昭重复着这句话，抬头正看见隐形机甲穿透天花板砸下来。
镜面突然全部亮起，每个镜子里的"林昭昭"都抱着不同的拍卖箱——那些根本不是镜像，是克隆体！
他们后颈的纹路比她更鲜艳，眼睛里没有情绪，像被输入程序的提线木偶。
"弑父协议的真正闭环是......"林昭昭的话被金属撕裂声打断。
黑豹的残肢突然渗出猩红纳米流，断裂的机械臂重新生长，他的瞳孔变成纯粹的猩红色，"雷震说你需要完整的容器——而这些克隆体，就是给你的棺材。"
方老板的尖叫从通风口传来："昭昭小姐！
核心......核心在发烫！"林昭昭转头，正看见方老板怀里的拍卖箱渗出暗青色纹路，那些纹路顺着他的手指往手臂爬，"别碰任何金属！"她扑过去的瞬间，方老板的胸口突然爆开——银色机甲从他体内钻出，和她身上的暗纹一模一样。
金色血液溅在地面。
那是江野的血，他不知何时划破了掌心，在碎冰上画出蜿蜒的路线。
林昭昭被他拽着狂奔时，余光瞥见他的瞳孔——本该是琥珀色的，此刻却和头顶猩红机甲的光学镜同步亮起红光，像两盏血色信号灯。
"小心！"江野的链锯斧横扫，砍碎扑过来的克隆体。
林昭昭在镜墙间穿梭，每跑一步都有克隆体从镜子里伸出手，指尖的机械倒刺刮得防护服滋滋冒火星。
她能听见那些克隆体的呼吸声，和自己的心跳频率分毫不差。
最后一面镜墙在身后碎裂。
林昭昭撞进安全通道的瞬间，一只机械手指穿透她的胸甲。
剧痛让她几乎站不稳，回头却只看见满墙碎镜里，无数个"她"正贴着玻璃，机械手指上还滴着她的血。
"你才是......"
破碎的话音被警报声吞没。
江野的手掌按在她后背，机甲引擎的轰鸣盖过所有杂音。
林昭昭摸着胸甲上的破洞，指尖沾到的血不是红的——是和克隆体后颈纹路一样的暗青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