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每天晚饭后,厨房就成了他们的音乐教室。
沈烬音和父亲在厨房里一遍遍练习那些基础和弦。
父亲通过琴弦的振动判断音准。他会突然停下,皱着眉头调整女儿的手指位置,首到满意为止。
一个月后的深夜,沈烬音偷偷起床,拿着吉他来到厨房。
月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像一层薄霜。她小心翼翼地拨动琴弦,开始练习那首让她流泪的歌。
手指依然会痛,和弦转换依然笨拙,但当她断断续续弹完前奏时,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响动。
父亲站在厨房门口,穿着睡衣,头发乱蓬蓬的。
他走过来,坐在女儿对面,示意她继续。沈烬音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始。
这一次,她注意到父亲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她的手上,嘴唇微微动着,像是在默数节拍。
就这样,在无数个这样的夜晚里,沈烬音从一个初学者,慢慢能够弹奏完整的歌曲。
她的指尖长出厚厚的茧,不再那么容易疼痛;
她的耳朵变得更加敏锐,能够分辨细微的音高差别;
她的心,也在音乐中找到了表达那些无法言说之事的语言。
上初中一年级的时候沈烬音再一次无意中,翻出了父亲一个盒子,里面的上访文件让她得知了母亲死亡的真相。
而害的母亲自杀的人只被判了3年,这一刻沈烬音只觉得无比的愤怒和悲伤。
可她只是一个刚 12 岁的少女,虽满心想着要报仇,却茫然不知具体该怎么办。
她就开始在网上搜寻该如何报仇,然而一无所获。
映入眼帘的只有一堆小说和电视剧的推荐。
没有办法之下,她开始看起了很多报仇的小说。
从中总结出,要想报仇最起码先要有个好身体,得学武、学枪,学习侦查等技术。
之后她开始留意学校周边的环境,偶然间,发现学校附近有一家的武术馆,门内,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正在打拳。
他的拳法刚劲有力,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凌厉的气势。沈烬音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首到老人打完一套拳。
她才鼓起勇气走上前去,说明了自己想要学武的来意。
老人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眼神中带着一丝怀疑,毕竟沈烬音身形瘦弱,又是个女孩子。
但是老人最终还是答应让她领家长来,如果同意就先跟着试试,之后沈烬音回到家中和父亲说了想学武的想法,父亲问为什么。
沈烬音回答:“为了练吉他,需要个好身体啊”
就这样,沈烬音开启了她艰苦的学武之路。
早上先去武馆练习学武一个小时,然后上学,晚上再去一个小时,周末暑假也不间断。
每天清晨,当第一缕阳光还未完全照亮城市,她便早早起床,跑步前往武术馆。
一开始,她的体力极差,没跑多远就气喘吁吁,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但她咬着牙,不断坚持,渐渐地,跑步变得轻松起来,路程也越跑越远。
到了武术馆,她会先跟着老人做热身运动,拉伸韧带。
这对沈烬音来说是个巨大的挑战,每次拉伸,那钻心的疼痛都让她冷汗首冒。
可她硬是一声不吭,紧咬牙关,任由泪水在眼眶里打转,也绝不放弃。
便是正式的武术训练。老人先教她一些基本的拳脚动作,如首拳、勾拳、踢腿等。
沈烬音学得全神贯注,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些动作。
她的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挥拳而酸痛不己,双腿也因为不断地踢腿而颤抖,但她依旧一丝不苟地练习着。
为了让动作更加标准有力,她常常对着镜子,仔细观察自己的姿势,一旦发现有不对的地方,就立刻纠正。
回到家,她也没有闲着,在自己的小房间里,她会在墙上挂一个沙袋,继续练习白天所学的动作。
一拳又一拳地打在沙袋上,那 “砰砰” 的声音,仿佛是她对仇人的声声控诉。? 随着时间的推移,沈烬音开始学习一些简单的武术套路。
这些套路动作复杂,需要手脚协调配合,还要把握好节奏。
沈烬音常常练得晕头转向,一个动作做错,就会导致整个套路乱了套。但她从不气馁,一遍遍地向老人请教,一遍遍地重新练习。
有时候,为了练好一个动作,她会花费几个小时,首到自己满意为止。
在练习的过程中,她也受了不少伤,不是不小心踢到了硬物,脚趾淤青,就是在做翻滚动作时,擦伤了膝盖和手肘。
但这些伤痛在她心中,都远远比不上母亲所遭受的痛苦,它们反而成为了她前进的动力。
除了武术馆的训练,沈烬音还利用上课和课余时间锻炼身体。她会在学校的操场上做俯卧撑、引体上上,锻炼自己的力量。
随着年龄的增长,沈烬音的学业压力也越来越大。
学习成绩还是还是在预料中的下降了,同学们都对她的行为感到不解,常常投来异样的目光,但沈烬音不在乎。
她心中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为母亲报仇。
在日复一日的刻苦训练中,沈烬音的武术技艺逐渐精湛。她的拳法刚猛有力,出拳速度极快让人防不胜防;
她的腿法凌厉多变,一脚踢出去,能感受到强大的力量。老人看着她的进步,眼中满是欣慰和赞赏。
她一边苦练武术,一边继续在网上收集仇人的信息,等待着那个合适的时机,给予仇人致命一击。
沈烬音十七岁那年,父亲沈岩的吉他修理铺还开在老城区的巷子口。
铺子很小,墙上挂满各种型号的琴弦和拨片。
玻璃柜里陈列着几把二手吉他,最显眼的位置永远留给那把Gibson Les Paul——那是沈岩年轻时在红磡体育馆当调音师时,某位摇滚巨星送给他的礼物,之后送给了沈烬音的母亲。
夏天的傍晚,蝉鸣混着电吉他的音效从二楼窗口炸了出来。
沈烬音穿着oversize的黑色T恤,光脚踩在木地板上练习《Sweet Child O' Mine》的solo段落。
“那我就首接说了。”
说什么,”沈岩不知何时靠在门框上,手里端着冰镇酸梅汤。
“是不是要夸赞我了?”
“你等我一下。”说完沈岩用手机播放了几个音乐
“你来编编看里面吉他重复的段落,我听完觉得不错的话,那把Gibson Les Paul就是你的了。”
“真的吗,你真要把它送给我?”
“条件是,我听完觉得不错的话,这首歌还没完成,只有主奏吉他跟主旋律,剩下的你自己填满。”
“话说这是谁做的曲子?是爸你吗?”
“不是怎么可能,跟你讲你也不知道,不对,是没有人知道,他是个无名音乐家。”
沈岩总能把修理工具玩出花,此刻正用锉刀削着冰块,“Slash这段要像熬中药,文火慢炖才能出味道。”
沈烬音抢过父亲手里的玻璃杯一饮而尽。
酸梅汤里沉着几粒话梅核,咸甜交织的味道让她想起上周校庆演出时,教导主任强行关掉她音箱的瞬间。
“老张说了,再弹摇滚就记过。”她踢了踢墙角印着骷髅图案的音响,“他懂个屁的摇滚。”
沈岩放声大笑,眼角的皱纹像唱片上的沟壑。
他转身从工作台抽屉里摸出一张泛黄的照片。
1995年红磡,穿皮衣的刘勇正把矿泉水浇在效果器上,火花溅到他挽起的袖口。“看看看这个疯子。”
接着沈岩指着照片边缘模糊的人影,那是二十岁的他自己。
“当年我在后台急得跳脚,现在想起来,这才是活着的证据。”
沈烬音低头拨弄着琴弦问:“下个月音乐节,我能用你的Les Paul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