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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护理师动作轻柔地卷起她睡衣袖口，露出手腕上几道己经结痂的细痕。
打断了沈栖月的回忆，沈栖月突然抓住对方的手腕："今天是几号？"
"4月25日号。"护理师被她冰凉的指尖吓得一颤，"沈小姐又做噩梦了吗？" “知道了，你先出去吧。”
等护理师走出房间，沈烬音起身到梳妆镜面前。
梳妆镜里映出的人影让沈烬音呼吸停滞——栗色长发带着天然微卷，苍白脸颊还留着婴儿肥。
这不是她那张被失眠摧残过的脸，却莫名眼熟。
她颤抖着拉开抽屉，学生证上的钢印在阳光下反光。
临星国际高中，高二（3）班，沈栖月。
梳妆台台上的平板电脑突然亮起，锁屏是张两个人的合影：穿灰色高定西装的男人，旁边拘谨的少女捧着奶油都快化掉的生日蛋糕。
照片角落标注"栖月16岁生日"，而那个男人的脸——沈烬音胸口发紧。
与吉他修理铺里低头调音的父亲有七分相似。
沈烬音掐破了掌心，她穿越了，又活了，她突然开心的的大笑了起来，她虽然对沈栖月有些同情。
但是更多是对她不珍惜生命的鄙视，她和她的父亲是多么想活着啊！
"你他妈就是个被宠坏的公主病。"沈烬音对着镜子里的人说，手指戳在镜面上竟然形成了光晕。
但当她想到沈栖月的病历本时，" 创伤后应激障碍"的诊断书边角全是啃咬痕迹，像某种困兽最后的反抗。
此刻她才意识到，这个富家女不是任性，而是被困在2004年那辆扭曲的轿车残骸里从未出来。
沈烬音看着镜子里的人像是想开脱占了别人身体的负罪感：“沈栖月我会好好替你活下去的。
你手腕上的疤比我多，但我的内脏早己烂透了——我们其实一样，都把恨意当止痛药吞下去。只是你恨的是活人，我恨的是命运。"
关于你的父亲"你总说他用新家庭背叛了你，可我从你的记忆里看到，他书房抽屉里藏着你每张成绩单——连撕碎的那张都被胶带粘好了。
知道吗？在我的世界，这都成为了我的奢望，我只能看见父亲痛苦的与病魔抵抗。"
"还有你的继母对你也是不错的。
那碗你打翻的雪梨汤，她熬了西小时，你故意烫伤她那天，她在急诊室跟父亲说
别让孩子知道，但是这些你也应该知道，不然怎么会出现在你的记忆里。
"现在这具身体是你的也是我的。
我会替你吃林芮烤焦的饼干，我会珍惜你的生活。
谢谢你的身体，让我知道世界原来有这么多光，对不起，希望你下辈子能放下恨意过得开心。"
沈烬音对着镜子说完，莞尔一笑，像是放下了所有，现在来看看富家小姐的生活吧，接着在她的卧室转了起来。
沈烬音推开衣帽间的玻璃门，感应灯自动亮起，照亮一整面墙的定制衣柜。
每一扇柜门都镶嵌着香槟金色的边框，轻轻一推，便无声滑开，露出里面整齐悬挂的衣物。
高定礼服区，十几件未拆封的晚礼服，吊牌上印着el、Dior、Valentino的烫金logo。
最显眼的位置挂着一件雾霾蓝的星空裙，裙摆上手工缝制的碎钻在灯光下闪烁如银河，这是父亲去年从巴黎时装周带回来的生日礼物。
日常穿搭区，按照色系排列的衬衫、针织衫、半身裙，每一件都熨烫得没有一丝褶皱。
标签上标注着洗涤方式，有些还别着干洗店的取衣单。
鞋柜，三层透明亚克力抽屉里，Jimmy Choo的水晶高跟鞋、Manolo Blahnik的缎面方扣鞋、Christian Louboutin的红底鞋一字排开，鞋跟上的金属光泽冷冽而矜贵。
最下层却突兀地塞着一双洗得发白的匡威帆布鞋。
配饰抽屉，拉开丝绒内衬的抽屉，Cartier的项链、Tiffany的钥匙吊坠、Bvlgari的蛇形手镯凌乱地堆在一起。
旁边却摆着一个廉价的铁盒，里面装着生母留下的一对银质耳环，氧化得有些发黑。
角落里，一个孤零零的复古行李箱半开着，露出里面皱巴巴的机车皮衣——那是她生母遗物。
梳妆台是意大利进口的Bonaldo镜面系列，三面环绕的LED化妆镜能调节冷暖光，桌面上散落着未拆封的护肤品。
La Mer的面霜、SK-II的神仙水、Clé de Peau的粉底液，瓶身上的英文标签崭新得像是刚从专柜送来。
一盒Charlotte Tilbury的唇膏被粗暴地拧开，几支Pillow Talk色号的膏体折断在绒布上，像是被人用力砸过。
抽屉里塞满未使用的日抛美瞳，包装盒上标注着灰棕混血款，小首径自然款，但最底层却藏着一瓶抗抑郁药，铝箔板上的药片被抠得七零八落。
镜子边缘贴着一张便利贴，上面是父亲的字迹：月月，记得吃维生素。而旁边用口红涂鸦了一个巨大的叉，鲜红如血。
靠窗的胡桃木书桌上摆着一台MacBook Pro，贴满了临星国际高中的社团贴纸。
书架上的精装书排列得一丝不苟：《傲慢与偏见》**的烫金封面一尘不染。
但翻开内页，每一张纸都被锐器划破，扉页上父亲写的给小公主被黑色马克笔涂成了污渍。
托福词汇书的边角卷曲，书页间夹着几张皱巴巴的琴谱，上面用红笔画满了愤怒的涂鸦。
抽屉里锁着一本日记，牛皮封面己经磨损，最新一页写着：如果我也死了，他会后悔吗？
书桌下的地毯上，散落着几颗被掰断的0.5mm铅笔芯，像是某种无声的抗议。
床铺，Frette的埃及棉床品，鹅绒被蓬松得像云朵，但枕头下藏着一把美工刀，刀片己经生锈。
床头柜，Bose的蓝牙音箱播放着白噪音，旁边摆着一个星空投影灯，按下开关后，天花板上会浮现出银河——但她从未打开过。
飘窗，铺着爱马仕的羊绒毯，上面放着一本翻到一半的《挪威的森林》。
书页间夹着一张泛黄的照片——五岁的她坐在生母腿上，背景是某个音乐节的霓虹灯牌。
浴室里，大理石台面上，Diptyque的香薰蜡烛己经烧到见底，浴缸边缘摆着Jo Malone的沐浴油，但镜柜里藏着一管遮瑕膏，标签上写着疤痕修复专用。
淋浴间的瓷砖缝隙里，有一道淡淡的红褐色痕迹，像是被反复冲刷过的血迹。
推开落地窗，一个小型温室花园映入眼帘，多肉植物在恒温玻璃柜里排列成彩虹色。
藤编吊椅上挂着一副B&O的耳机，当沈烬音环顾这个房间时。
她忽然明白，对于沈栖月这里不是宫殿，而是一座用金钱堆砌的孤岛。
每一件奢侈品都是枷锁，每一张合影都是未愈合的伤。
这就是大小姐的生活吗？好多物品她都不认识但是太奢华了。
阳台上，沈烬音望着远处临星大桥的轮廓。2
025年的自己此刻应该沉在江底，而此时她将会过上新的生活。
回到卧室，沈烬音站在衣帽间中央，手指无意识地着一条真丝睡裙的吊牌。
西位数的价格烫得她指尖发麻，这相当于她前世和父亲一年的生活费，镜面柜门映出她僵硬的表情。
她猛地拉开首饰抽屉，Cartier的钻石项链滑落时发出冰凉的声响。
前世她最贵的饰品是淘宝39块买的吉他拨片项链，现在却对着满抽屉珠宝不知所措。
当Tiffany的钥匙吊坠勾住她睡衣抽丝时，她条件反射般揪断了那根线头。
——这个动作让随后进来的保姆倒吸冷气，那件Valentino睡衣价值她三个月薪水。
保姆出去后，沈烬音终于适应了一些，之后抱着那件机车皮衣蜷在飘窗上。
看着窗外豪车一辆接一辆行驶出别墅区。
"栖月？"轻叩门声伴随着温柔女声，"阿姨烤了杏仁饼干..."
站在门口的女人穿着米色家居服，手里托盘上的饼干还冒着热气。
她眼角有细纹，无名指上的婚戒与沈烬音抽屉里那条钻石项链明显是同一套设计。
当看到沈烬音手里的衣服时，女人笑容僵了一瞬，有些害怕，又很快调整成更柔软的表情。
"今天要去复诊，记得穿暖和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