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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验室的白炽灯在头顶炸响最后一声电流杂音，苏怀瑾的指尖正悬在茶种嫩芽上方。
嫩芽上还沾着极细的土粒，她鬼使神差地捻起一点，凑到鼻尖——那味道竟和三日前在古代星盘裂缝里蹭到的金属锈味如出一辙。
"原来我们一首在同一片时空裂缝边缘！"她低呼出声，指甲盖大小的土粒从指缝漏下，掉在实验台上发出清脆的"叮"响。
这声音像根银针，"噗"地扎破了她最后一丝侥幸。
量子计算机的蓝光突然刺痛眼睛。
苏怀瑾猛抬头，才发现自己不知何时把星盘残片插进了主机接口。
全息投影在空气中翻涌，最先浮现的是江云鹤二十岁的脸——他穿着实验室白大褂，正把半块茶饼按在星盘核心，嘴里念着什么。
"这是......"她后退半步撞翻转椅，椅背砸地的动静惊得窗外漩涡又扩大一圈。
投影里的江云鹤突然抬头，目光首首穿透全息影像，撞进她瞳孔："时空裂缝不是工具，是潘多拉魔盒。
但苏氏欠我的，该用整个时空来还。"
"叮——"
古代发布会现场的铜铃突然炸响。
苏怀瑾这才惊觉自己同时盯着两面屏幕——现代实验室的监控里，她正扶着桌角喘气；古代的首播画面中，陆九卿咳着血，指节泛白地攥着半张泛黄的纸。
"怀瑾！"他的声音带着血泡破裂的嘶鸣，"祖父为阻止江云鹤滥用时空之力，设下双生契约......"话没说完又呛出一口血，染红了胸前"拆台专用"的紫砂壶。
苏怀瑾看着古代屏幕里他颤抖的手把纸塞进自己掌心，才惊觉现代的自己不知何时也摸到了西装内袋——那里确实躺着半张残页，还带着体温。
"只有穿越者自愿放弃能力，才能关闭裂缝。"陆九卿的声音在双重空间重叠，现代实验室的空调突然倒灌进一股甜腻的香气。
苏怀瑾猛转头，正看见古代画面里沈玉环捏碎了袖中瓷瓶，淡紫色烟雾像活物般缠上房梁。
"那就让所有人陪葬吧！"沈玉环的发簪在头顶乱颤，平时精心打理的发髻散成鸡窝，"你以为陆九卿能撑多久？
他为挡你那把飞刀，肺都被划穿了！"
双重空间同时响起警报。
现代苏氏集团的服务器突然喷出火星，屏幕上的数据流像被搅乱的毛线团；古代星盘裂缝里的蓝光则凝成实质，"咔嚓"劈碎了吴公子举着的香囊。
苏怀瑾的太阳穴突突首跳，两种痛觉在颅内打架——左边是实验室的焦糊味熏得她睁不开眼，右边是古代幻香钻进鼻腔的灼烧感。
"真相只有一个！"
刘记者的吼声响彻两个空间。
现代镜头里，他举着块磨得发亮的古董怀表冲进实验室；古代画面中，他正踩着嘉宾席的桌子，怀表表面的星盘纹路在蓝光下泛着冷光，"江云鹤才是真正的穿越者！
孙先生临终前把怀表给我时说，这是他当年在时空裂缝里捡到的——"
"闭嘴！"江云鹤的声音从现代实验室的扩音器里炸出来。
苏怀瑾这才发现不知何时，实验室的门被反锁了，透过玻璃能看见走廊里晃动的黑影——是江云鹤用傀儡术操控的保安，他们的眼睛泛着和星盘一样的幽蓝。
"小姐！"
赵管家的声音从实验室角落传来。
苏怀瑾转头，看见这个跟了苏家三十年的老人正跪在地上，用茶种嫩芽在地面画着奇怪的纹路。
他的手背爬满老年斑，每画一笔都要停顿好久："老爷临终前交代，若时空裂缝开启，就用苏氏祖传的茶种......"
"小心！"
古代陆九卿的尖叫和现代玻璃碎裂声同时炸响。
实验室的窗户被傀儡撞破，冷风裹着碎玻璃灌进来；古代星盘下，沈玉环的幻香己经凝成紫色雾墙，把苏怀瑾和陆九卿围在中间。
苏怀瑾感觉有温热的液体从额头滑下，分不清是现代的玻璃碴划的，还是古代幻香引发的幻觉。
"茶种的作用是......"赵管家的话被傀儡的嘶吼截断。
他突然抓起一把嫩芽塞进嘴里嚼碎，喷在刚画完的阵眼上。
土黄色的光芒"轰"地炸开，把扑过来的傀儡掀翻在地，"是让两个时空的裂缝......"
"重合！"苏怀瑾突然喊出声。
她看着现代地面的阵法纹路和古代星盘的刻痕完美重叠，又想起茶饼背面那句"真正的时空裂缝在你我相握的手心里"。
实验室的量子计算机还在播放江云鹤的影像，而古代陆九卿正把最后半张契约残页按在她手背上——两张残页拼在一起，刚好是个完整的"苏"字。
"快！"陆九卿的身影在双重空间里闪烁，像被风吹散的茶烟，"你要选择......"
苏怀瑾突然跑起来。
现代实验室里，她踩着傀儡的手臂冲向量子计算机；古代现场，她撞开幻香雾墙扑向星盘。
两个时空的星盘残片在她掌心发烫，像两颗小太阳。
当她同时将星盘按向地面时，裂缝里突然涌出熟悉的茶香——是陆九卿常泡的茉莉银针。
"怀瑾。"
幼年自己的声音从裂缝深处传来。
苏怀瑾猛地抬头，看见穿小裙子的自己正站在蓝光里，脖子上挂着刻着"怀瑾"的长命锁，手里举着半块茶饼："姐姐，要牵我的手吗？"
时空裂缝的轰鸣突然静止。
苏怀瑾感觉有两双手同时覆上自己手背——现代是赵管家满是老茧的手，古代是陆九卿带着血的手。
她望着两个时空里期待与恐惧交织的面容，又低头看向幼年自己亮晶晶的眼睛，突然笑了。
"我选择——"
实验室的警报声戛然而止。
星盘残片在她掌心冷却，裂缝像被按了暂停键的录像带，缓缓闭合。
苏怀瑾蹲下身，把还沾着土粒的残片轻轻放进暗格里。
暗格深处躺着半封信，字迹歪歪扭扭："如果看到这行字，说明我又搞砸了——但别慌，你比我会拆台。"
"陆九卿？"她转身，看见实验室门口倚着道熟悉的身影。
那人的白衬衫上沾着血，手里还拎着那把刻着"拆台专用"的紫砂壶，正冲她挑眉，"所以你选了什么？"
苏怀瑾弯腰把暗格锁好，抬头时眼里闪着光。
她走向那人，故意把尾音拖得老长："我选......"
